在漓湮大陸上,有着一些凌駕於七國,不受任何國家管理的地方,這些地帶通常是被某些門派所佔領,成爲私人地盤,不過它們都本着“官派兩不犯”的原則而存在着。
聞名於世的祭月宮,便建立在這樣一帶。
在蔚藍天幕的映襯下,一座並不巍峨的雪山猶如一條蜿蜒的玉帶,飛舞在在一篇雲蒸霧涌之中,這座山叫作“月眠山”。
這裡的雪四季不化,而山間的溪水卻總是涓涓流淌,只是這水還是刺骨的寒。
較於這耀目晃眼的漫漫雪光,矗立在雪山之上的一座宮殿是更爲的奪目。
冰磚砌成的牆晶瑩堅固,大門成圓拱形,並無人看守,門上掛着一塊水晶牌匾,刻着“祭月宮”三個大字,一眼望進門內一片黑漆漆,而慢慢深入的話,便會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走過一條長長的過道,眼前頓時一亮。方圓數十丈的堂內,樣樣擺設和器具都是冰雕而成,無燈無火卻滿室透亮,耀如白晝。
放眼望到底,便能看到一個華麗的冰座,坐於其上的是一名女子。
一身白色露肩軟紗裙鑲着湖藍色的底邊,一雙素手隱在寬大的袖中,烏黑的長髮垂至腰,發中僅用一根白色絲帶紮起,她的面容隱在了一張銀質面具之後。
那人身上所散出的光暈,似乎能將沒有夜明珠的殿堂給照亮。
“沒有要事彙報了就都退下吧。”眼睛輕緩地一掃殿內站着的數位白衣短裝女子,淡淡的聲音從面具之後悠遠飄出,空靈如幽谷中的漣漪清泉,滋涼人心田。
“是。”
話音落下,白衣短裝女子有條不紊地從一條路離開殿堂,只留下站在女子身後的二人,她們的衣着雖同爲白色,可站在冰座旁側的兩名女子則是素白抹胸外披輕紗。
“星奴,最近辛苦你了。”轉首,婺歌月微微撇向左側。
聞言,星奴咧開嘴,吐了吐舌尖,笑得甜美,“小事一樁啦!”說完,又嘟了嘟嘴,“我的歌月姐姐,您這一離開就是半年,可想死星奴了!”
站在歌月右側的月奴給星奴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在這裡無禮。
星奴瞄了眼姐姐,撇撇嘴,住聲。
雖不知道婺歌月此時的表情,可隱約能聽到面具下傳來的一聲輕笑,她像是知道月奴的小動作般,“反正這裡也沒外人,不用注意那麼多。”說罷,她站起身,同時伸手取下冰冷的銀色面具。
在歌月摘下面具的剎那,時間似被定格住,恍惚間,整座璀璨晶瑩的水晶殿堂也頓時黯淡失色,再耀眼的燈光映射冰晶,也蓋不住她的光芒。
這是怎樣一副絕世容顏呀,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也不足以去形容。
不施粉黛而眉目鼻口齒般般入畫,百般難描,顧盼之間光輝流轉,勾人心魂。膚如凝脂,皎若秋月。
亭亭而立,不食人間煙火。
婺歌月慢慢移步,臂挽湖藍色綾緞,長長的裙襬曳過地面,像是爲地面鋪上簇簇皓雪。
只有在宮內與衆商討正事,處理公務以及面見宮外人時,她纔會戴上面具,脫下面具的她,方纔縈繞在她周身的寒氣已不再。
月奴和星奴默默地跟在歌月身後離開殿堂,心裡有些明白她現在要去何地。
暖竹閣。
不似宮中其他地方彷彿置身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這裡就如外邊的世界那樣,竹翠花紅,色彩斑斕。一間雅舍在一排竹子之間,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藥香和聽到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祭月宮中人人都知道這裡住着誰,哪怕是從未謀面,也有聽聞,這裡住着宮內除了形使者以外的唯一男人——慕鏡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