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歌月反應及時,將闖入的黑衣人解決掉了,但無暇的肩處仍然被刀所劃傷,血浸透了她單薄的衣衫,肩膀粘溼一片,無暇已經差不多暈死了過去。
慍怒染上了歌月的眸子,她迅速點上無暇的穴,爲其暫時止血後瞪向氣定神閒地看着她的聿宣,冷冷道,“你這隻妖狐竟然見死不救!”他竟然就這樣在旁邊冷眼旁觀,無暇其實根本不用捱上這麼一刀的!
“她是你的人,應該由你保護纔對。”聿宣不顧此時歌月眼中的一絲怒意,輕鬆地笑道,“況且我還以爲你一個人能行呢,看來是我高估你了呢。”
這隻小心眼的妖狐居然現在還笑得出來!真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
歌月不理冷眼旁觀的聿宣,將倒在地上已經痛得意識模糊的無暇抱起,小心地將她背朝天安置在榻上,“還好刀上沒毒。”
外邊的打鬥聲漸漸停息了,笙和簫收回刀劍進入船內,隨後按照聿宣的吩咐把留在船上的屍體扔進河內。
船隻有內室的一些損壞,並不影響其繼續行駛。掌舵的逃過一劫卻驚魂未定,不敢繼續前行,生怕再有人來襲。簫又塞給了他一些銀葉,掌舵的這才繼續工作。
“有沒有藥箱?”歌月扯下無暇肩上的衣服,爲她查看傷口,雖然口子不深,但不消毒的話恐怕傷口會發炎甚至腐爛。
無暇痛得冷汗和淚水交織在一起黏在秀美的臉上。
笙拿來藥箱交給歌月。
歌月迅速打開木質藥箱,裡面整齊擺放着一個
個精緻的小藥瓶。
“哪個是金瘡藥?”裡面放着的瓶子不下二十,逐次辨別太過麻煩了,“嗯,還有牡丹蓮。”金瘡藥能消炎而牡丹蓮可以防止傷後感染。
笙取出裡面一瓶交個她,歌月接過藥瓶,灑了小許在傷口上。
“沒想到你還懂醫術啊。”聿宣轉向暫時脫去不正經外衣的歌月,看着她認真的神情他竟有些失神。
歌月不答,細心地爲面容已痛得扭曲的無暇上藥。
聿宣撇開眼,但目光卻突然一滯。
俊眉微微蹙起,他的視線停留在了無暇受傷的背部,久久沒有挪開——無暇傷口旁露出了白嫩的肌膚,上面長着一個梅花形微紅的胎記。
感受到聿宣直白的目光,歌月手一頓,側目瞥向聿宣,眉眼一挑,“死妖狐,看什麼看!”說着,她挪了挪身體,擋住了他看向無暇的視線。
聿宣眸光深了深,收回視線,複雜的神情一閃而過。
這一路,在一批黑衣人來襲後就恢復了順利,所以過了正午,他們便到了鳶國境內,船慢慢行駛着,岸堤已經在不遠處了。
無暇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意識已經清醒,肩上的傷口也不再流血,只是因一時的失血身體還有些虛弱。
“妖狐,是你的過失導致暇兒受傷,所以你待會兒要負責揹她。”歌月的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不過她知道這隻小心眼的妖狐是一定不會照做的。
“放心,我會讓簫來揹她的。”聿宣牽起嘴角微笑道,眸子似是無意地轉向無暇。
正巧擡頭,無暇與聿宣一個對視,便被他那漆黑惑人的深潭所虜,差點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也只是一瞬,聿宣就重新把目光轉向歌月,無暇害羞地低下頭不語。
“噢,對了,再拿套你的衣服過來。”歌月瞟向一旁垂眸的無暇,接着又道,她肩處的衣服因刀傷已經破損,怎麼能讓一個姑娘家的穿着它到處走?
笙在聿宣
的允許下拿來了一套深紫色的錦服,接着聿宣便找了個出去透風的藉口出了船艙。
寬大的衣服穿在無暇嬌小的身上顯得有些滑稽,歌月打量了無暇一番,二話不說拿起醫藥箱裡用來剪紗布的剪刀將袖子和褲擺剪到了大致適當的尺寸。
“先講究着穿吧,等上了岸幫你件新衣服換上。”剪完後,歌月對自己的成果滿意一笑說道。
“嗯!暇兒不介意的。”無暇忍痛扯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聞着聿宣衣服上特有的香味,兩朵紅雲不覺浮上她姣好的臉龐,胸口的心跳也不由加速。
歌月將這兒女之態看在眼裡,心中不由無奈,爲無暇感到悲哀,又一個被那妖狐迷了去的人啊。
船艙外的聿宣優雅地背手站着,他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
她也有梅花形胎記……
剛剛竟有那麼一剎那,他在那個叫無暇的丫頭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那個被塵封於他記憶中很久很久的人,那個他一想起便會心中涌起遺憾愧疚的人,那個,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人。
歌月也想出去透透氣,一步出船艙就看到聿宣背對着她着身影,那挺拔的背影染上了一絲淡淡的落寞,“妖狐?”就連歌月叫喚的聲音也在不經意下輕柔下了幾分,宛如囈語。
這隻妖狐難得纔有失神的時候啊,他竟然沒有立刻應答她。
“妖狐。”
聲音提高了一點,歌月又喚道,聿宣微微側身,棱角分明的臉上隱去了原先的思慮,又恢復了他那一慣優雅適度的微笑。
歌月不問他之前爲何而走神,白影一晃便晃到聿宣身旁,微微眯起眼睛,舒逸地站在陽光底下感受日光香暖的俯照,臉上展開她慣有的嬉笑,“哎,到了鳶國境內一定要好好吃一頓。”中午只簡單地吃了一些點心而已。
“看來要讓你失望了。”聿宣脣角勾起,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遠處的岸堤越來越近,岸上的景色也越來越清晰可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