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的不眠之夜,“癲乞丐縱火殺害煥金錢莊莊主”一事已經在江湖上傳開。
爲期一天半的全民盛宴也在衆人餘悸過後結束了。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們,也都帶着不同的心情回家去。
春末夏初的交界時分,午後的陽光不灼人,但也耀眼飽滿,附着在人身上,暖洋洋,酥綿綿的。
婺妃月被這溫溫的陽光照出了濃濃睡意,坐在聿宣住所的庭院中,半眯着眼,透過窗子,瞧着笙和簫整理他家公子的行李。
“哎——”打了個哈欠,妃月將視線輕輕一轉,懶懶地瞟向坐在對面好整以暇的聿宣,“叫他們順便把那日我從你這兒取得的寶貝一併打包了。我已經拿過來了,就放在你要帶的東西一起。”
聿宣輕瞟回去,語調中盡顯無奈,“我怎麼就認識了你這麼個懶人精呢。”
收拾好行裝,整理好物品,簫就拿着細軟先去馬廄牽馬,佈置馬車。
知木灝和二孃站在山莊大門前歡笑送客,這高大的門前,停留着一輛輛款式不一的馬車。
在這裡,最多的無非就是客與客,主與客之間的客道話而已,婺妃月簡單地和二孃寒暄兩句後,便跟在聿宣身後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後,妃月之前恭敬溫順的姿態頓時灰飛煙滅,換上的是一副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模樣。
這纔是婺妃月呢。
雙手抵於腦後,平躺在車廂內的軟座上,妃月懶懶洋洋地出聲,“待會兒一出日安城就放我下來。”
“你準備下面去哪?”目光從一雙深邃的眸中飄移而出,不深不淺地落在妃月身上。
“隨便,只要是遠離某隻白麪黑心妖狐的地方都行。”
“噢?”拉長尾音,語調微微上揚,意味深長,“希望能如你所願吧。”
妃月閉上眼睛假寐不答,待馬車駛離山莊大門一小段,她又睜眼“咦”了一聲,“真奇怪,聿哥哥走了,怎麼惠妹妹不來送行呢?”
華麗的馬車慢又平穩地駛着,漸行漸遠。
一抹桃紅色的人影從山莊內慌慌張張地跑出來,抓住正目送最後一個賓客離去的知木灝的手,喘氣道,“聿哥哥呢?”
知木灝轉身,看到知木惠一身便裝,身上揹着一個包袱,問道,“惠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哎呀哥哥,你還沒回答我,聿哥哥呢?!”知木惠皺着秀眉,急得直跺腳。
原本以爲聿哥哥會在莊內多呆幾日再走,但之後得知他今日就走,便匆匆收拾包袱,想跟他一起闖蕩江湖。可是……
“已經走了。”知木灝似乎猜到知木惠的目的,回答道。
知木惠“啊?”了一聲,便欲衝出山莊追趕馬車,卻被知木灝一把抓住。
“別胡鬧!”他輕喝一聲,拉着滿臉失望的妹妹和二孃一同進去。
知木惠仍不死心地回望着,希望聿宣沒有走遠。
※
一輛青色的精緻馬車,在日安城外的一個驛站邊的小樹林中停了下來。
車廂內。
“好了,把我的東西給我吧。”婺妃月朝聿宣手一攤,向裡招了招。
聿宣淺淺笑着,並不依言命笙去取她那日從他這裡搜刮去的東西,“我可沒說過幫你帶上那些東西噢。”
“你是要我自己來找嘛?”妃月聞言不惱怒,依舊是懶懶散散的語調,只是語氣中帶有一點威脅。
“我看你一個人在外,帶着一個箱子也不方便。不如就暫存在我這,改日來取,怎麼樣?”聿宣淡淡道。
妃月眉眼一動,“我能認爲你這是在邀請我再上你的狐狸窩麼?”略略一想,她又道,“也行。不過,到那時我就不單單取這些寶貝了。”
“歡迎至極,那時我會準備茶點恭候你的駕臨,而你也不用再坐在房樑之上了。”
婺妃月撩起車簾,跳下車後回頭說道,“好啊,那你得隨時候着了,我可講不定什麼時候出現啊。”
“後會有期!”
聲音從已經駛出有一段距離的馬車內清晰傳出,進入妃月耳中,這次該換她道——後會是有期。
見馬車的最後一抹影子徹底從視線中消失,妃月在原地不動,只是平淡地拋出了幾個字,“出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一灰一白兩個影子在妃月跟前停下,聲音整齊有力,“屬下參見宮主!”
月奴恢復原來的裝束,和形無跡按照宮主的吩咐在這裡等候多時。
“宮主,我們現在去哪裡?”月奴問道。
“我要回宮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