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輕巧地鑽過窗隙,躍進窗臺,柔柔地散成一片。房內充滿了陽光溫暖的味道。
歌月醒來時,上午已經過去了一大半。睡夢中,她隱約感覺到有人在她四周小作逗留,因爲感覺來人似乎沒有歹意,所以她並沒放在心上。
右手撐起身體靠在牀板上,睡了一覺後她精神明顯好了不少,只是這血色還是不怎麼好。
歌月起身穿鞋,擡頭髮覺圓桌上放着一個墊着鍋墊的精緻小砂鍋,還隱隱飄着香氣。
走到桌旁坐下,打開棕色的鍋蓋。熱氣摻雜着濃濃粥香涌出,噴了歌月一臉。她知道這是那隻妖狐吩咐人做的。
勺起一勺香粥,歌月心裡也劃過了一絲暖意,嘴角彎起。
粥才方入口,還不及細細品味其精美的味道,歌月便微微皺起眉頭,手中的勺子一頓,眼眸半眯,一抹異樣的神色在璀璨的澈瞳內稍縱即逝。
這粥裡有不該有的東西——一種特殊的迷【間隔】藥。
歌月雖知這粥有問題,可她還是一勺一勺將粥喝完了。
房間那原本關着的門,露出了一條細小的縫,在歌月喝完粥後極輕極緩地合上了。
歌月雖是背對着,但心知肚明身後的動靜,瞭然的笑意在脣角揚起。
沒過多會兒,門就被推開。
“公子,你醒啦?”
無暇那帶着歡快語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歌月不用轉頭,也知道無暇此時一定是一臉的爛漫可愛的笑容。
心中冷冷一嘲,歌月帶在嘴角的笑意絲毫不減,她偏過腦袋,聲音朗朗道,“暇兒早啊。”
無暇走近歌月,面上掛着甜又美的笑容,“公子可休息夠了?聿宣公子今晨出門前就關照暇兒要好好照顧公子你。”
那隻妖狐不在?難道昨天他有事卻沒告訴她,然後今天瞞着她去做了?
歌月心下思忖着什麼,此時笑得跟無暇一樣燦爛,“對了,你去找掌櫃的過來。”
無暇愣了下,眼睛始終不離開歌月,似是在暗暗觀察她的神色
變化。
“好的。”無暇反應過來,笑着應聲。
不久,無暇便帶着掌櫃來到歌月房中。
“暇兒,你先下去吧。”歌月吩咐。
見歌月依舊神態自若,無暇沉了沉眸子,袖子下的手攥緊,可臉上卻笑得像蜜一樣甜,“好。”
連帶上門離開時,無暇還不忘回眸瞧一眼歌月。
待無暇走後,歌月轉頭朝站在一旁的掌櫃一笑,“掌櫃的,這是你自個的地方,別拘謹啊,坐吧。”
那客棧掌櫃被歌月這麼隨意的一笑,看得竟有些神魂顛倒,都忘了自己是這客棧的主人,反而覺得眼前這個美得有些不真實的人才是主人了。
不過單瞧歌月這容貌和不凡的氣質便可知此人來頭不小,再加上跟他一道的另一位公子,單單要五間客房和一些小菜便一出手就是五金葉,所以這掌櫃的心中暗暗猜測他們不是哪國的皇親貴族就是江湖上的名門望族。
“公子找我來有什麼事麼?”掌櫃坐下,說話的口氣恭恭敬敬同時還帶着討好。
歌月在掌櫃身上略略掃了一眼,淺笑吟吟,語調中暗含深意,“看掌櫃的一臉老實相的,真想不到會做出通風報信的事情。”
掌櫃心一慌,知道歌月所指的是他偷偷跑去告訴前天到客棧兩個紅衣人,有一個病懨懨的人在他客棧。
“公子,我逼不得已啊。我也是要開門做生意的,如果被他們發現別說我生意做不下去了,恐怕我的老命也要沒了。”掌櫃的臉頓時皺得像苦瓜一樣,他哀慼戚地說道,似在請求歌月的諒解。
不過說實話歌月還得要謝謝他呢,若他不去通風報信,怕是她一定又將他送回祭月宮,那麼鏡沅也挨不過今年的冬天了。
雖是這樣想着,歌月面上的笑容卻也不再,她一拍桌子,令桌上那些無辜的茶具還有那小巧的砂鍋一震,也嚇得掌櫃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你可知那人對我的重要?!你說這下怎麼辦?!”口氣加重了幾分,歌月微眯着眼盯住掌櫃的,把他看得直
冒冷汗。
“我……我……”這下怎麼辦纔好,掌櫃被歌月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直哆嗦,啞口無言。
“要不這樣——”歌月拖長語調,一時撇開了緊緊盯着掌櫃的目光,口氣也頓時鬆了不少。
掌櫃見狀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轉機般,他睜大一雙大大的牛眼,急急道,“怎麼?”
“你把跟我同行的公子昨天向你打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那麼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怎麼樣?”歌月的嘴角重新彎起,她偏了偏腦袋看着掌櫃等他回答。
那隻妖狐今天會揹着她去做什麼事呢?
客棧掌櫃聽完歌月的話,馬上鬆了口氣,哎,就那麼簡單。那位公子也沒說他所問的是不能告訴眼前這位公子的。
“昨天那公子問徐某,近日來青澤鎮有何怪事發生或者是盛傳的傳說。”徐掌櫃回答。
“那是有什麼怪事發生麼?”歌月問道。
徐掌櫃不假思索道,“的確。這兩年來青澤鎮一直盛傳‘怪鳥襲人’那麼一說,雖然徐某從未遭遇此事。”
“怎麼說?”歌月示意他說下去。
徐掌櫃正了正身體接着道,“自我搬入青澤鎮以來便傳說那青澤鎮外的昀翠林內盤踞着兩隻巨鳥。聽聞有人說見過那兩隻鳥,說什麼那兩隻鳥極其好看,遠遠瞧着就猶如鳳凰一般。自那傳言一出,便跟着有一些人也說看到過那兩隻鳥,然後就越傳越神。有人說那兩隻鳥是比翼鳥,也有人說那兩隻鳥是鳳凰,還有更離奇的說法呢。反正是我從沒有見過傳說的兩隻巨鳥,所以一直都把它當作傳說看待。”
“那怪鳥襲人這麼一說又是怎麼來的?”
“嗯,就在前兩年開始,據說凡是進昀翠林的人都是有去無返的,有幸的還能找到屍骨,不幸的就是屍骨無存。傳言這東西都是一傳十十傳百的,久而久之就沒人敢再進那昀翠林了。”
“真有那麼回事?”口氣中透露着難以置信,歌月似在自言自語。
“大概吧。否則也不會空穴來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