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酒樓一向都很熱鬧,釀花樓的每一樓層之間都燈火通明,飯廳與臥房是靜鬧兩重天。
一道暗藍色光影略過喧鬧之境,消隱於酒樓外面的樹叢之中。
依沈如梅所言,那個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天師就住在城主爲其特意安排的一處幽靜的別院,據說是天師主動提出要一處遠離塵囂之地來安心修煉。
要是想幫沈姨找到阿寶,那這天師府自然而然就成爲首先要偵察的地方。
爲那不知名的天師所精心打造的天師府距花都五十里,周圍有一片小小的樹林掩翳着,在月華之下,那天師府的外觀透露着一抹詭異之色。
門口擺着兩尊石獅子,瞪大着雙眼盯着門前的一草一木,城主派來的守衛在離大門五米處來回巡視站崗。
婺歌月沒有驚動任何一人,越過高高的圍牆,不費吹灰之力便潛入了府內。
這個時候,應該是通常人用完晚膳不久,之所以挑這個時間來天師府,是因爲能方便歌月通過下人的舉動來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歌月小心翼翼地跟着府中兩個端着飯菜,穿着道服的人,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哎,已經是第幾個了?”一個道士嘆了口氣說道。
“我算過,第七個。”與他同行的道士回答。
“師父也真是的,要我們秘密安排那七個姑娘的飲食起居,還不得讓她們見到彼此談何容易啊。”
歌月似乎聽到了關鍵,她眯起雙眼,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就是,紙包不住火啊。再說,要是讓她們知道……”
對話戛然而止,換來的是兩道輕微的抽氣聲。
“師父……”
兩個道士回答得唯唯諾諾,有些膽顫心驚。
躲在樹叢中的歌月眉眼一動,勾起嘴角,暗暗竊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她不必再在這偌大的天師府中兜兜轉轉了,她要找的人現在就在這裡。
“還不去做事?”那天師似乎並不爲他的徒兒在其背後閒言閒語而生氣,反倒平靜地吩咐道。
聽着他渾厚的聲音,又隱約看那背對着自己的高大身影,到覺得那天師有幾分俊男的味道。
那兩個小道士乖乖地退下,天師偏過身來,露出了剛毅的側臉,以及密佈在腮處的短小鬍渣。乍眼一看,倒是有一些成熟穩重的韻味。
這個男人身着的服飾似道非道,若真的描述起來倒像是書生的衣着,總之,有些奇怪。
那天師並沒發現此事還有一個不速之客,也就是婺歌月的存在,他邁着步子往一個方向走去。
歌月悄無聲息地尾隨其後,跟着他七彎八拐來到一處院落停了下來。
四下張望,確定沒有外人時,那天師叩響了房門。
一抹黑影映照在紙糊的木格子門上,隨即,一位妙齡女子出現在門口,見到那男人的瞬間,神情變得深情款款。
當歌月瞧見那摟住男人脖子的女子時,她腦中閃過了沈如梅的一句話和自己對阿寶的模糊記憶。
“阿寶的額前天生長了一顆紅色美人痣。”
而這出門的女子,正符合這點。
歌月並沒因爲不費絲毫力氣就找到阿寶而感到高興,反倒心中有些隱隱不安。
那男人摟上阿寶的細腰,聲音語氣無比曖昧,“小饞貓
,就兩天沒見你就那麼猴急?”
阿寶伸出蔥指,在那男人胸前畫着圈,嬌嗔道,“你也好意思說,讓人家在這裡乾等你兩天了。”
“爲夫不是有心要冷落你的。”那男人擡起阿寶的下巴。
難道他們成親了?
歌月那面罩下的神情一變,照這情形,阿寶似乎留在這不是被迫,反而是自願的!這是什麼情況?
“不怪你,我知道子游工作忙。”阿寶扁扁嘴。
“真乖,今晚我一定要好好補償我的寶兒。”
說完他一把橫抱起阿寶,又一腳將房門勾上,投映在門上的黑影也慢慢淡去。
不用說,也猜得出這道門後面在做什麼。
歌月猶疑了片刻後,還是決定一探究竟,說不定阿寶是在演戲呢?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歌月沉着臉躍上屋頂。
“嗯~嗯~”房內傳來女人的輕吟聲,“嗯~別~嗯~別在這裡~啊~”
歌月皺眉,內心做着思想鬥爭,還是將屋頂上的瓦片掀起了一塊。
屋內。
那男人將阿寶壓在桌上,地上散落着女子的衣飾。
阿寶外杉被褪至肩處,伸長的雪頸上佈滿香汗。那男人埋首於阿寶胸前反覆親暱,空閒着的一雙粗大的手,不安分地在阿寶身上游移着,而阿寶則用嬌喘和陶醉的表情迴應着他。
看到此情此景,一向遇事鎮定的歌月臉上微微發紅發燙,她不願再看下去了。
一陣及時的清風,吹散了歌月的燥熱,同時也帶了一股熟悉的迷醉香氣。
可偏過頭環顧四周,卻沒發現任何異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