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宣一行人的視線頓時被那個從乞丐羣衆站出的嬌小身影所吸引住——瘦小的身軀,骯髒襤褸的衣服,蓬亂的頭髮,髒兮兮的小臉,那閃耀着的堅韌目光。
她扶起被小廝踹到的人同時瞪向那小廝。
“嘿,臭要飯的,敢等我?快滾!”那醉響樓的小廝咬牙切齒道,手肘揮起正要打向那少女。
一把精緻的摺扇擋住了小廝正要落下的手,好聽的聲音雌雄莫辯地響起,“誒,有話好好說,他們也不過討口飯吃。”
那小廝見狀,回頭望向自己的老闆,只瞧見齊老闆對他搖了搖頭,他便退下。
婺歌月看向那少女,眉眼彎彎,笑得傾國傾城,讓那羣乞丐直愣愣地看着她好一會兒纔回神。
越靠近那個少女,妃月只覺得腰間的那塊玉佩越加的灼熱。
望進歌月那汪能輕易將人沉溺其中的眸子,那少女有一剎那的分神,這雙眸子雖然十分透徹,但又卻不真切。
她們都不知,她們的相遇到很久很久以後,會牽出多少多少的事情。
“你們今天真是幸運,遇上了貴人。”婺歌月輕笑,一顰一笑流光溢彩,彷彿此時的街燈都失去的顏色,她轉身慢慢走向聿宣,拍了拍他的肩,朝那乞丐說道,“今晚你們可以在醉響樓隨便的吃喝,一切都由這位公子買單。”
那羣乞丐呆愣着,眼中閃動着飢渴的光芒,卻又不敢相信眼前這位長相極爲漂亮的白衣公子所說的話,所以個個都巴巴地杵在那裡,齊刷刷地看向站在白衣公子身邊的另一個絕世之人。
齊老闆聽後,面露爲難之色,要這麼一羣叫花子進去,不是有損他醉響樓的形象嗎?這怎麼可以!
“聿宣公子,這……”齊老闆一臉的不願,只好向聿宣詢問,畢竟不是聿宣公子親口說的。
這“聿宣公子”四個字一傳入那羣乞丐的耳中,他們的
眼睛頓時變得雪亮,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地憧憬和希望。
聿宣淡然地勾起完美的脣角,溫文爾雅道,“齊老闆,今日就給聿某一個面子讓他們進去用一頓晚餐,若是因此造成你的一些損失,是記在我的賬上,如何?”聿宣總是有一種力量,讓人不想也不敢抗拒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那好吧。”儘管十分不甘願,爲了面子問題,齊老闆還是答應了這個請求。
歌月朝他們眨眨眼,過了許久,他們才反應過來,連連像聿宣還有歌月磕頭,“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你們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是啊!”
讚美聲,道謝聲不斷,但聿宣也只是一笑了之。
“謝謝。”那位少女烏黑的眼睛閃亮有神,客氣道。
“沒事。”歌月不以爲意地搖頭,打開摺扇輕輕扇着,眼波流轉,動作風流倜儻。
“月弟,我們走吧。”
誰是你月弟了,好歹也該叫聲月兄吧!
婺歌月輕輕掃過聿宣,用眼神示意她對這稱謂的不滿。
隨着離那羣乞丐越來越遠,歌月腰間的溫度也慢慢退去,最後轉爲冰涼。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那個小丫頭有些不對勁,但她一時間也說不出哪裡奇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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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馬車,歌月懶懶洋洋地躺在坐榻上,打了個哈欠。
“妖狐,你打算從哪裡開始找那什麼邪傾啊。嗯,你會想到從晏國懷安城出發,是不是有點什麼頭緒了?”
“暫時還沒有。”聿宣從容的回答,似乎勝券在握一般,一點也不像毫無頭緒的煩躁。
“什麼?難道要我跟你像無頭蒼蠅般亂竄?本少爺的時間可寶貴了。”婺歌月聽到他那麼淡定地回答,恨不得敲上那狐狸
腦袋。
“不過,有些線索。”聿宣斜斜地靠在墊子上,雍容華貴盡顯其表。
“什麼線索?”
“一首詩。”
“死妖狐,你說話別說一半呀,爽快點行嘛。什麼詩,粘來聽聽。”
“今宵何處避世閒?淚眼相問欲語遲。瀠巖泉流冰下難,鳳凰血引挽玥珏。紅花飄城憑風舞,瑤橙昀黃染紙鳶。霧鎖綠楊曉寒輕,山青水秀映昭華。藍衣素女祈姻石,陰雨延綿嘆月缺。”聿宣慢悠悠地說完,字裡行間似在回味詩中的奧義。
歌月邊聽也邊在思考這詩中要傳達的意思,她知道,這詩便是尋找到“邪傾”的關鍵所在。
“其他線索沒了?”
“嗯。”
第一句似乎看不出什麼東西來,這第二句,瀠巖泉……噢,怪不得這隻妖狐要參加浴泉大會啊。
還有這“鳳凰血引挽玥珏……”
鳳凰血……
挽玥珏……
似乎聽上去有些耳熟的啊。
她知道了!就是那日在瀠巖泉中得到的那塊玉佩,也就是之前在隱隱發熱的那塊玉佩!
但是,這鳳凰血……難道就是指她?!
歌月垂下眸子,抿住嘴脣。
不行,她不能告訴這隻妖狐她現在有這塊挽玥珏,否則他一定會追究這鳳凰血和她的關係。
她得找個巧合,然後再將挽玥珏交給他。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聿宣瞧見歌月若有所思,質疑道。
歌月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沒想到什麼,不過你似乎知道下一步要去哪裡吧?”
“嗯。我覺得着詩的第三句‘紅花飄城憑風舞’似乎與燁國花都有關。”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那咯?”歌月半眯着眼,偏了偏腦袋問道。
“對,我想那裡應該有些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