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三娘說完規則後瞟着眼看向柔芷,眼神篤定又略略帶着挑釁。
柔芷擡眸直視媚三娘,挑眉,“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耍詐?我看還是每個客人只能一朵才比較公平。”
曉寒居還想借機撈一筆?這如意算盤也未免打了太好了一點。
“喲,難道你不相信我們曉寒居?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推掉我們的比試。算了,算了,免得遭人閒話,那就規定每個客人只能人手一朵好了。”媚三娘斜眼看着柔芷,眼中滿是不屑,“再說了,要說耍詐的功夫,那可怎麼比得上名動漓湮的花語樓柔芷姑娘呢!當初不知道是誰……”
“夠了。”
柔芷出聲不讓媚三娘再說下去,之前維持的淡定自若消隱掉了一瞬,一縷淺沒的愧疚與不堪回首浮出柔芷的眸子,隨即又被她掩蓋了過去。她冷着眸子問道,“那具體還有什麼規則麼?別到時候我們花語樓贏了,有人不承認!”
“沒什麼特定的規矩,明天只要憑自己本事來討客官歡心就行了。”
“好。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了,能不能勞煩媚姑娘帶我們去客房休息了。趕了幾天的路,我們也累了。”
媚三娘收回視線,用鼻音嘆了口氣,側首吩咐道,“蝶兒,帶姑娘們下去休息。”
在她身後站出了一個妖豔的小姑娘,“”柔芷姑娘,這邊請。”
“有勞了。”柔芷微微欠身以表客氣,轉而朝媚三娘禮貌告辭,“那柔芷就告辭了。”
隨後她使了個眼色給歌月還有依依。她們也立馬心領神會,“月兒,依依告辭了。”她們也跟着禮貌地小小欠身。
“那就明天見了。”媚三娘眼神依舊帶着三分不屑和厭惡。
蝶兒帶着歌月她們七彎八拐地到了一排廂房處,她們暫住的地方在曉寒居偏裡面點,跟一路來所見的廂房外表差不多。歌月,柔芷,依依的房間正好在一排,要竄門的話很方便。
“晚膳的話,我們會派人送來的。你們就好好休息吧。”說完,那個叫蝶兒的姑娘就走了。
她們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的內置就如
曉寒居的外觀一樣都具有異域風味,沒有桌子,沒有椅子,也沒有牀。取而代之的是几案,墊子還有鋪於地上的牀鋪牀蓋。踩在木質地板上,嗒嗒作響。
一個人在房裡實在悶得慌,可是在“敵人”的地盤上,加上自己的身體未痊癒,所以歌月只能按耐住自己想在曉寒居逛蕩的臆想,乖乖地呆在房裡沒出去。
現在歌月唯一好奇的就是媚三娘和千葉柔芷之間到底有何過節。
藉着去問比賽細節的事情,歌月敲響了柔芷的門。
“進來。”
柔芷嬌柔的聲音傳來。歌月推開門,瞧見柔芷正對着几案跪坐在墊子上,手中握着曉寒居獨有的杯子,薄薄的霧氣從茶杯內飄騰而起,散在柔芷摘下面紗的柔美絕倫額臉上。
“柔芷姑娘,我想問問明天在比試上我要做些什麼?”
沉思了片刻,柔芷微擡眸打量了眼歌月,“歌月姑娘會跳舞麼?”
歌月歪了歪腦袋,回答,“嗯,小時候學過一點。不過,燕兒姑娘跳的那種我應該不會。”她這次來是代替中毒的燕兒姑娘的,而她應該跳的是豔媚的舞蹈,這個歌月當然不會。
都是那隻死妖狐,又不知道她合不合適就把她硬拉上頂替燕兒姑娘的位置。
“那我幫你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垂眸的柔芷優雅起身,走到房間內的一處空地上,開始曼曼起舞。
輕快的舞步,扭動的腰肢,柔軟無骨的雙手,寬大的衣袖隨着她手臂的擺動而滑落,動作柔美舒緩,美得讓人忘乎所以。
可是這原本應該妖媚惑人的舞蹈,在柔芷的舞動下雖然也同樣惑人,卻多了幾分舒雅柔和,少了幾分溺人的妖嬈。柔芷並不適合跳這支舞。
歌月便看着,邊在心下默默記下動作學習,手和腳也是不是跟着比劃兩下。她的悟性和記憶力很好,基本可以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不應道人就是看中了歌月的這點超人的資質所以收她爲徒。
“柔芷獻醜了。”舞未完,千葉柔芷卻停了下來,嘆息一口氣搖搖頭道,“哎,這支舞是燕兒自創的,她裡面有幾個動作我學不好,
也跳不出她的精髓。我只能給你演示大致的動作。其餘的就只要看歌月姑娘的詮釋了。”
她就那麼相信她?歌月挑眉驚訝。
“你前面演示的動作我都記下了,可是接下來的要我從何着手啊。”她根本就不知道燕兒的全套舞蹈動作是怎麼樣的。
千葉柔芷沉了沉聲音,目光堅定沒有遲疑,她定定出聲,“我相信公子的眼光,他選中的人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歌月的笑容滯了一下看着眼前柔美看似較弱的女子,眼裡浮出一絲同情的傷感。
她在柔芷的眼裡,能看到動情,也能看到絲絲不難理解的落寞蕭瑟。
她有那麼信任那隻妖狐麼?可是,憑那隻妖狐的性格和處事的狠絕,他一直都會充當辜負人的角色。
歌月再柔芷的眼中還捕捉到了閃爍着的必勝決心,她似乎十分在意這場比試的輸贏。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爲了那隻妖狐。
“好,那接下來的,我好好回去琢磨琢磨。我不會讓柔芷姑娘失望的。”而此時的柔芷,最不想的,是令聿宣失望吧?歌月彎起嘴角,給了柔芷一抹寬慰的笑容和保證。
“嗯,這次真是麻煩歌月姑娘了。”柔芷說着,便朝歌月欠身道謝。
“不用。我就當行一件好事吧。”
柔芷微笑着又坐回了墊子上,重新握起了茶杯,吹了口氣。
見歌月沒有走的意思,柔芷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歌月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柔芷姑娘,看那個媚三娘處處針對你。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啊?”
柔芷聽後,貼住杯口小酌一口的動作一頓,臉上覆雜的神色瞬息萬變,歌月能捕捉到的,是絲絲淺淺的無奈何已塵封起來後生生挖出來的愧疚之情。
歌月突然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扯了扯嘴角告辭,“大概是我多想了吧,我沒其他什麼事了,先走了。”
柔芷無聲地嘆了口氣,“嗯。”
歌月關上了門,柔芷垂下眸子。
媚三娘這樣對自己,她並不惱,因爲,是她欠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