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記憶如潮水般一涌而上,衝破了封住記憶的枷鎖。
歌月還清晰記得,就是這位沈記餛飩攤的老闆娘當年救了她並且收留了她一段日子,對歌月來說,她就像她的再生父母一般。
沈如梅亦記得,當年她渾身沾染着血污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是怎樣的心驚,當看到楚楚可憐的小歌月時,她就忍不住想要收留她,並把她視作自己的親身孩子一般。
看到婺歌月光鮮亮麗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沈如梅不知道有多麼欣慰。
“沈姨……”歌月喚出了已經多年沒有叫喚的親切稱呼。
沈如梅深吸一口氣,平緩住自己的激動的心情,一雙眼睛浮動着些許淚光,似乎一眨眼便會滴出。
“小月等會兒,沈姨這就去做!”看着那已經長開了的熟悉眉眼,沈如梅用抹布擦了幾下桌面,便疾步走向竈臺。
歌月環顧着攤頭,發現除了她以外,也只有一個人坐在她身後的桌前,相較於旁邊的幾個攤頭,這裡的生意可以算得上冷清了。
有可能是它處在街上容易被忽視的一角吧。
“沈大娘,我把錢放在桌上了,走了啊。”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從歌月身後傳來。
沈如梅手上忙活着,臉上陪着笑,“誒,走好啊!”
那中年婦女一走,這個餛飩攤前就只剩下歌月一人了。
不一會兒,沈如梅端上了一碗冒着熱氣的“貓耳朵”放到桌上,然後在歌月身邊的凳子上坐下。
其實這歌月口中的“月牙彎彎”就是貓耳朵,這“月牙彎彎”是歌月自己取的。
“來,吃吧。”沈如梅和藹地笑着,目光漾着溫柔。
“我不客氣啦。”歌月將腦袋湊上蒸騰着的熱氣中,深深地一吸,“啊,真好聞!”
這記憶中熟悉味道伴着淡淡的花香,透着深深的溫馨。
歌月用勺子撈起一枚貓耳朵,輕輕吹了幾口氣就往嘴裡送。
“啊,好燙,好燙!”歌月嘴巴一張一合地哈着氣,手在嘴前揮着,嚼了兩下便吞了下去。
“吃慢點!”沈如梅笑看歌月,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嗯!”
沈如梅看着歌月將貓耳朵一片片吃完,最後連湯也一滴不剩,心裡別提有多麼寬慰和高興。
“沈姨,爲什麼你從晏國搬到這裡來做生意了?”歌月問道。
怪不得以前在晏國她逛了很久,又打聽了半天也沒有在原來的地方找到她。
“哎。”沈姨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無奈,“先前在晏國的素食街屬我的生意最好,許多攤主眼紅,便聯合起來陷害我,害得我只能在晏國金盆洗手。我這輩子也只會幹這行,所以只好到它的鄰國,燁國來了。”
“爲什麼不請個幫手呢?阿寶呢?她不來幫你嗎?”歌月看沈姨淡薄的身子以及眉宇間透露出的疲倦,她不經心疼道。
阿寶是沈姨的親生女兒,比歌月小兩歲。十多年沒見過她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呢。
沈如梅依舊嘆了口氣,眼中不禁浮現出了呼之欲出的悲傷,隨之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歌月似乎看出了沈如梅的悲哀,嗅出一絲不同尋常,於是她住了嘴,不再說下去。
“阿寶她……她……!”說着說着沈姨似要哽咽出聲,她捂住臉,道出了自己的悲痛欲絕,“她……她被花都來的一個自稱天師的人……抓去祭花神了……”
什麼?!
歌月瞪大了那雙茶色的星眸,不敢相信那麼荒唐的事情會發生在沈姨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