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過去了,沈家大到錢莊小到作坊一直沒有接道生意生意且還在不斷地虧損。
沈建華在大堂裡着急地來回踱步:“冷自識太過分了,不但搶走了我的合作伙伴和顧客還阻斷了我的進貨來源,他這是要把我逼上絕路嗎?”
蘇如畫看了看他的臉色,出謀劃策道:“其實要想讓冷自識和蘇如煙投降也不是沒有辦法。”
沈建華問:“什麼辦法?”
蘇如畫答:“老辦法。只要把冷秋心捏在咱們手裡,不怕他們不投降!”
“可是冷秋心已經被咱們綁架過一次了,恐怕不會再輕易上當了。”張全英在一旁插嘴道。
沈建華瞪了瞪張全英,顯然很不高興,他道:“還不是你的好兒子放跑了她,要不然他們要俯首稱臣了。”
張全英一副愧疚的神色:“老爺我知道這回是嘉興錯了,他不該放走冷秋心,可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嘛。”
“給他一次機會,難道他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冷自識?”沈建華陰陽怪氣地問。
張全英吞吞吐吐:“這……”
沈建華看出來她們母子也沒有辦法,不耐煩道:“去去去,沒事就退下,我現在心情不好別來煩我!”
張全英只得立刻閉了嘴不說話。
蘇如畫得意地笑了笑,推開了張全英走道沈建華面前,她道:“老爺,我倒是另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沈建華立即來了興致。
蘇如畫掃了張全英一眼,道:“老爺,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又要像上次那樣失敗了。”
“好,就依你所言吧。”沈建華說着瞪了張全英一眼。
張全英立即會意,道:“老爺,那我先退下了。”說着低了頭識趣地回了自己房裡。
蘇如畫靠到沈建華耳畔嘰裡咕嚕地說了心裡的計劃,沈建華聽了撫摸着鬍鬚微笑地點了點頭。他們夫婦相視而笑露出奸邪的笑容,心裡不知道又在盤算着什麼。
揚州城裡,嘉宏在新開的絲綢布料分店裡照顧生意,幾月不見他已經是幾個作坊和鋪子的老闆。他好不得意,可以說是萬貫家財傍在手,絲綢綾羅穿上身,如玉美人抱在懷。
不過,嘉宏清楚的知道,他會有今天完全是因爲自己娶了“荷香”成了神醫夏靈臺的女婿,他今天得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這個身份。可是這樣靠別人得來的光輝並不是他想要的,就這樣成了個老闆他似乎並不開心,開心的是他的妻子“荷香”。
當然,他還來得及問“荷香”爲什麼突然就變成了一代名醫的女兒。
秋心帶夏志遠再次來到了冷府門口前,不見到冷自識和蘇如當面煙戳穿那個假秋心的面目和他們相認她是不會罷休的。
上次看門的兩個守衛見秋心又來了,大吼道:“好你個小妮子,上次的仇我們兄弟倆還沒報呢,竟然還敢送上門來!”
冷秋心摸了摸衣袖,呵呵道:“你們倆難道不怕我的‘妖法’嗎?”
“你……你又想幹嘛?”那兩個守衛對她的玲瓏九轉針法還是有些忌憚的。
夏志遠想不通姐姐帶自己來這個地方幹嘛,拉過了秋心問道:“姐姐,我們來冷府做什麼?”
秋心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回答道:“姐姐落難的時候這家人幫助過我,所以我要找這家的主人的道謝。”
夏志遠抱歉地望着秋心:“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爲姐姐你有什麼瞞着我呢。”
秋心轉了轉眼珠,問道:“弟弟,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姐姐進去?”
夏志遠拍了拍中鋪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秋心點了點頭,她倒要看看這個弟弟怎麼能進去她家。
夏志遠走到了兩個守衛年前,道:“去通報你家主人一聲,就說夏靈臺的兒女來訪。”
“你,就是你上次突然打暈了我!”矮矮胖胖的守衛指着夏志遠說道。
夏志遠道:“我也是爲了你好。”
矮胖守衛不解:“哼,打我是爲了我好,你打量着蒙傻子呢?不過我可不是傻子。”
夏志遠把秋心拉了過來,指着她道:“她可是我的姐姐,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欺負她呢?”
“好啊,原來你們是蛇鼠一窩!”兩個守衛說着就挽起了衣袖準備教訓兩人。
夏志遠不費吹灰之力輕輕把兩個守衛往後推了推,道:“我們可是夏靈臺的兒女,怎麼,你們還想動粗麼?”
“夏靈臺?你們真的是夏神醫的兒女?”兩個守衛收了手,震驚地望着眼前的一對男女。
原來這兩個守衛是兩兄弟,父母曾經因爲瘟疫差點被火焚,是夏靈臺在火堆裡救了他們的父母並治好了他們的病,所以他們纔會稱夏靈臺爲神醫。
夏靈臺得意的仰頭道:“相信那你們也看到了我姐姐的本領,那不是妖法她只是用銀針釘住了你們的穴位使你們動彈不了而已。”
“對啊,聽說夏神醫有一套很厲害的針法。”
“是啊,我還親眼見到過,怎麼那天沒有想起來呢?”
“看來,他們倆真的是夏神醫的兒女”
兩個守衛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議起來,過了約摸一注香的時間終於商量完畢。
又高又大的那個守衛向秋心鞠躬賠罪道:“對不起,冷小姐,哪天是我們兄弟倆無禮,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們啊,我們也是爲了冷家的安全着想。”
秋心擠出了個冷硬的笑容,意思自然是不怪他們了。但一想到他們之前那麼欺負嘉宏她真的想揍他們一頓解恨,不過轉念想到他們也是爲了自己家的安全考慮就放下的心裡的成見。
又矮又胖的那個守衛見秋心不說話以爲她還在怪他們兄弟,於是給秋心下跪磕頭道:“冷小姐,我們是粗人實在不會說什麼轉彎抹角的敷衍話,所以磕頭來得最實在,請你不要怪罪我們兄弟了。”
秋心忙叫夏志遠扶起了那個守衛,道:“我不怪你們了,你們也是爲了冷家的安全考慮嘛。”
她今日已不再是那天的狼狽悽慘的模樣,又高又大的守衛見了容光煥發的秋心,道:“那天小的沒看清楚的冷小姐的模樣,不過今天看來還真是跟我們家小姐長得有九分相似呢。”
夏志遠聽了問道:“真的?我姐姐真的跟你們家小姐有那麼像?”他一直很崇拜姐姐夏荷香,所以娶到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做媳婦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又矮又胖的那個守衛也說道:“經哥哥一說的確很像,說和我們家小姐是孿生姐妹恐怕也會有人相信。不過我們家那位小姐傲慢無禮,怎麼能和冷小姐相比。”
“傲慢無禮?”秋心聽到自己家的僕人私下裡竟這麼說自己心裡很不舒服,她疑惑着用質問的口吻問到“我……你們小姐怎麼個傲慢無禮法?”
那個守衛答到:“我們小姐平日裡就是刁蠻任性,而且還特別不負責任。她從小到大總是在闖禍,每次都需要老爺和大少爺去擺平她捅的婁子。最嚴重一次還是四年前,她竟然趁嫁人時送花轎的時候逃婚了,撇下老爺和夫人兩個老人面對梅家夫人的指責和刁蠻。”
“梅家怎麼爲難我……冷老爺和冷夫人了?”雖然秋心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但還是不由得擔心。
又高又大的守衛接着說道:“還能怎麼辦呢,最後都鬧到官府上去了,我們老爺和夫人還下獄了呢!”
“什麼?爹爹和孃親竟然下獄了,都是我害了你們!”秋心聽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止不住地流下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夏志遠忙扶住了姐姐,奇怪問道:“姐姐,你怎麼叫他們爹孃?”
秋心可不能露了餡,於是擦了擦眼淚,道:“哦,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孃親有感而發而已。”說着又問又矮又胖的守衛:“後來呢,後來他們怎麼又出來了呢?”
矮胖的守衛一口氣說道:“多虧了我們少爺去梅家賠罪,少爺賠償了幾萬兩金銀,並且還立下毒誓說一定會把小姐找回來,不找回小姐勢不
成婚讓冷家絕後,梅家這才肯罷休撤去了對我們冷家的控訴。老爺和夫人也才得以出獄,不過他們出來的時候憔悴得像老了幾十歲的樣子真是可憐。當然,這一切都要歸咎於那個不懂事的小姐!”很顯然他對那個小姐很是不滿。
那個高大的守衛覺得弟弟說得太過了,笑笑道:“其實小姐被找回來後已經懂事了不少,她沒有繼續蠻橫而是爲了彌補當年的過錯自願請求嫁到了梅家去,梅家這也才真正的和我們冷家化干戈爲玉帛。以前的小姐天天出門可從不把我們這些看門的放在眼中,估計連我們叫名字都不知道。可現在卻對我我們下人關愛有加,偶爾回門來看老爺和夫人竟也會做些點心給我們這些下人吃,也知道我們兄弟倆的名字每次進門出門都會與我們打招呼,變得很是平易近人。”
我,以前真的是那樣子的麼?我以前真的很不堪麼?
嗯,看來,的確如此。
秋心現在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可憎,原來她之所以能刁蠻任性其實一直是爹爹和哥哥在保護着,沒有了冷家的庇護她也只是個平庸得再不平庸得女孩子。
“哦,聽你們這麼說那個小姐還真是挺討厭的!像她這種人怎麼會嫁的出去呢?”連夏志遠本來對冷家小姐挺有好感的可一聽說她的人品頓時對冷家小姐失去了好感對她厭惡得不行,他實在看不過去秋心過去的做法。
矮胖守衛放低了聲音道:“你們不知道,梅家也不是什麼好人家,小姐的夫君得了很重的病聽說活不了多久了。”
夏志遠笑了笑,道:“哦,那如此看來那小姐還是惡有惡報年紀輕輕就要成寡婦了。”恐怕打死他他也想不到不那個快要成爲寡婦的人是竟然纔是自己的親姐姐。
關於過去秋心不想再提,她雖釋然了,可想到嫁給梅若蘭的事還是會不開心。也不知道假冒自己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麼目的,竟然肯乖乖嫁給梅若蘭這個病秧子。
“那能我能見見冷老爺和冷夫人一眼嗎?”現在秋心只想看自己的父母一眼,一眼就好。她想看看父母老了多少,爹爹的風溼下雨天還會不會疼,孃親的頭風還會不會突然發作,哥哥是一心暗戀着自己還是已經娶了媳婦……關於家人一切的一切她都好想知道。
兩個守衛不好意思道:“老爺夫人和小姐少爺都去蘇州了,本來這幾天就要回來了的,可聽李管家說接到了蘇州來的書信說他們在蘇州遇上了事可能要半年以後纔回來。”
秋心緊張地問到:“遇上了事,是什麼事?怎麼要半年以後才能回來?”以前爹爹和孃親有事出去也沒有半年沒有回家。
兩個守衛撓了撓腦袋,道:“這我們作爲下人的就不得而知了。”
“姐姐,你怎麼,怎麼對冷家的事這麼緊張?”夏志遠那行疑惑的感覺又來了,姐姐一定有什麼事瞞着他。
“哦,沒什麼,他們是我的恩人麻如果出了事我會良心不安的。”秋心瞬間好擔心,好擔心冷自識和蘇如煙在蘇州會出了什麼事。如果可以,她想立馬長出翅膀飛到蘇州去。
兩個守衛對望了一眼突然給秋心和夏志遠跪下。
“你們這是幹什麼?”夏志遠說着就要去扶兩個守衛。
兩個守衛道:“如果當年不是夏神醫救了我們兩兄弟和父母,可能我們一家就活不到今日了。我們兩兄弟本來想着遇到夏神醫當年跟他道謝,沒想到今日見到了你們,你們既然是夏神醫的子女就受我們兄弟倆三個響頭吧。”
夏志遠不自在道:“那是我爹做的事你們要謝就當面去謝他吧,我,我領受不起的!”
兩個守衛已經磕了一個響頭,接着道:“夏神醫肯定忙着治病救人怎麼會有時間見我們這些小人物呢,能見到他的兒女已經是三生有幸的。我們的父母跟我們說過要永遠記住夏神醫的大恩,你們就安心領受吧,不然我們倆兄弟會終身不安的。”
夏志遠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領受了三個響頭。
秋心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是夏家人,所以很識趣地站到了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