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怎麼處置我呢?”夏靈臺忽然之間變得好憔悴,像老了十幾歲,額前和鬢角的頭髮一點一點的蒼白了。
綰綰和荷香着實被嚇着了,她們雖然很痛恨夏靈臺,不過看到他忽然白了頭髮心痛不已。
“爹,你怎麼了爹?”夏志遠去扶住夏靈臺:“你一定是傷心欲絕導致心肺受損才白了頭髮。”
“噗!”的一聲,夏靈臺吐了好幾口血,暈了過去。
荷香和綰綰急忙過去着急搖晃夏靈臺,問:“爹,你怎麼了爹!”她們以爲這輩子不會喊出這個稱呼,可看到夏靈臺出了事還是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
絕情刀始終割不斷父女情。
“姐姐,你醫術高強快救救爹吧?”夏志遠急忙求荷香。
荷香說道:“好弟弟快別這樣,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
綰綰哀傷地留下了淚水,她沒有阻止荷香,她也害怕夏靈臺就這樣一睡不醒。“讓我來!我是大羅仙子,可沒有我救不了的人!”
荷香和夏志遠看着綰綰感動地笑了,她們心裡都感受了一家人的味道。那種感覺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總之心裡很暖很暖……
“荷香,你回來了?”嘉宏突然出現在了醫館,他並沒有和秋心去揚州。
夏志遠支支吾吾地跟嘉宏解釋:“姐夫,這個姐姐不是那個姐姐。”
嘉宏笑了笑:“志遠你在胡說什麼,你和你姐姐又在戲弄我對不對?”
荷香放開了父親的手,來到了嘉宏面前。嘉宏眼前一亮,消失害怕後是欣喜,他覺得六年前的荷香又回來了。
見到了曾經心愛的男人荷香控制不住的流出了淚水,她好想好想擁抱嘉宏,可惜,可惜不能,她現在已經是若蘭的妻子。她抹了抹眼淚道:“嘉宏,四年不見你過得好嗎?”
“什麼四年不見,荷香你在說什麼?咱們不是才分別兩天嘛。還有,你怎麼不叫我相公了?”嘉宏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但心裡就是不願意承認。
荷香接着說:“再見我時你應該已經明白了始末,嘉宏我們不要欺騙自己了。我是荷香,可不是你的妻子荷香!”
嘉宏一時失神靠在了背後的牆上,他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和我成親的人並不是我想白頭偕老的人,而是一個冒充她的人。老天,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荷香本來想讓嘉宏知道冷秋心冒充她的事,這樣就可以狠狠打擊冷秋心戳穿自己身份的仇。可是,看到嘉宏這麼傷心,她後悔了,覺得自己好壞好可恨。
嘉宏雖然看着荷香但眼睛裡面沒有絲毫生氣,他問到:“那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姑娘是誰?是你的妹妹嗎?她又怎麼會用了你的身份呢?”
“你在揚州生活了這麼久應該聽說過沈家吧?她就是揚州冷家的千金小姐。她不是我的姐妹,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是四年前逃婚逃到蘇州去的,至於她怎麼用我的身份進了沈家我就不得而知了。”荷香解釋道。
嘉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失蹤前的你和失蹤後的你性情大相徑庭,
全然不似一人,我當時怎麼就沒有發覺呢?”也許他發沒發覺,因爲太過思念荷香,所以見到一個一模一樣女子就來不及多想;也許他發覺了,也是因爲太過思念荷香,所以只能把秋心當成荷香望梅止渴。
荷香沒有說什麼,她又想到了沈建華的那句話,只有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才能一眼認出你。嘉宏並沒有第一眼認出她,那,嘉宏是真正的愛她嗎?還是隻是因爲她身世悲慘,對她的只是憐憫?
嘉宏抹了抹溼潤的眼角,問道:“那你四年前怎麼不回來呢?要是你回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荷香突然覺得鼻子好酸好委屈,把多前的冤屈傾訴而出:“知道我和嘉許爲什麼會突然失蹤嗎?是蘇如畫派人綁架了我們,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逃了出來,但蘇如畫還是不肯放過我派人來追殺我,我太急於逃命一時疏忽就摔下了山崖,還失去了記憶。”
“這個蘇如畫簡直不是人,竟敢這麼對姐姐,我一定要找他報仇!”夏志遠知道真相後覺得姐姐好委屈好委屈,因此特別不平。
嘉宏難以置信:“大娘要害你,她爲什麼要害你呢?”
荷香自嘲地笑了笑:“因爲我是蘇如雲的女兒,因爲我是她妹妹的女兒。”
“啊,那個老女人是咱們的姨媽?”夏志遠難以置信道,忽然只覺得很噁心,淬了一口口水。
嘉宏也難以置信:“啊。想不到你是她的外甥女。可是你們是親人啊,她既然是你姨媽爲什麼要害你?”
荷香看了夏靈臺一眼,然後看向嘉宏:“因爲一個男人。因爲他,我爹。”
二十多年前蘇家三姐妹和夏靈臺之間有着怎樣的恩怨糾葛呢?嘉宏不想知道,他現在只想着荷香,說:“荷香,回到我的身邊吧。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你!”
“嘉宏,回不去了,我們回不去了。你娶了秋心而我也嫁了若蘭,我們回不去了。”荷香無奈地說道。
嘉宏不願意相信:“你嫁人了?”
荷香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揩了揩,說:“是啊,我頂替秋心嫁給了若蘭。巧的是秋心又頂替我嫁給了你。不知道着是不是因果報應呢?”
嘉宏不想失去荷香,辯解道:“可我喜歡的只是你,一直以來都只是你!荷香,回來吧,我需要你。”
“是嗎?”荷香問嘉宏也好像在問自己:“可是我已經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你了,你也不能確定有沒有和秋心日久生情吧?”
“也就是說你永遠不會回到我的身邊,而我們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嘉宏被她這麼一問,懵了。是啊,都四年過去,也許那個若蘭比他更疼愛荷香;也許他也已經喜歡上了秋心。四年了,四年的時間足以讓一段脆弱的感情翻雲覆雨、滄海桑田。
荷香點了點頭:“是啊,我再也回不到你身邊,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雖然你是我曾經最愛的男人,可是已經四年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我們都有了自己的難處和不捨,我們不能爲了自己相守在一起而傷了身邊的人。嘉宏,我們不能這麼自私。”她本以爲自己可以割捨這份曾經美好的情感
,可是還是割捨的時候心如刀絞。也許她還愛着嘉宏,可她也嫁給了若蘭,一心不能二意,兩者只能選擇其一。她不忍心傷害若蘭,所以只能選擇了若蘭。
嘉宏笑了笑,笑得有氣無力:“看來你真的很在乎那個叫若蘭的人,不管你愛不愛他他都好幸福。”
“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可也能成爲好朋友,我願意把你當成哥哥,你願不願意把我當做妹妹呢?”荷香說着朝嘉宏伸出了手。
這一伸手就代表着他們分手了,徹底的結束了。雖然緣難斷情難了,但是再怎麼難斷難了,也終有了斷的時候。
嘉宏沒有去握荷香的手,而是對她笑了笑,心裡想:荷香,雖然以後我也可以愛你,但卻只能用哥哥的身份來愛你了。你呢,你會不會用妹妹的身份來愛我?
荷香尷尬得收回了手笑了笑,再也沒有和嘉宏說話,而是默默地低了頭。
夏志遠看着這對有情人不能相守在一起心裡很是難過,雖有心卻無能爲力。他說:“哎,嘉宏哥哥還是沒有機會成爲我的姐夫啊,不過做我們的哥哥也挺好的。看着你們這麼釋然了就好了。”
“爹,你怎麼了爹?”綰綰突然發出陣陣驚呼,用手帕給夏靈臺擦嘴角的血。可是夏靈臺的血好像止不住,一直源源不斷的從嘴巴里涌出來。
荷香忙跑過去看,說道:“情況越來越遭了。爹爹先前出的血還是鮮紅色的,可現在已經變成了深紅色。”
綰綰着急道:“不行,不能這麼下去,要是爹吐了黑血就回天乏術了。荷香,看來我們倆要合力使用玲瓏九轉針法來幫爹止血。”
“事到如今唯有如此了。”荷香說完開始洗手、挽衣袖。
夏志遠說:“我去取銀針!”說着急忙去藥櫃裡翻找。
嘉宏問:“我們幫上什麼忙嗎?”
荷香想想說:“你去幫我們熬一鍋十全大補湯,我們用來給爹爹提神吊住他的氣。”
嘉宏挽起衣袖,走到藥櫃前又問:“需要哪些藥材?”
荷香正想說,夏志遠一頭紮了過來,說:“姐姐,銀針找到了。”荷香接過銀針,說:“你趕緊去和嘉宏熬一鍋十全大補湯,記住,要快!”
“哦。”夏志遠應着到嘉宏身邊翻找起藥材。
綰綰和荷香則是拈起銀針往夏靈臺脖頸上的穴位扎去。兩人動作迅速,像繡花的女子那樣飛針引線來回穿梭,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止住了夏靈臺的血。
夏靈臺吐了吐舌頭,又咽了咽口水,漸漸睜開眼睛,她看到兩個女兒爲了救他忙得滿頭大汗不可開交,他說:“我是千古罪人,別浪費力氣救我了,我該死,讓我去死吧!”
“死死死,說什麼死,你想就這麼死了一了百了了嗎?我可不同意,你要死也得好了以後被我折磨死!”綰綰大聲地吼夏靈臺。她雖然口出惡語但也是爲了不然夏靈臺死。
夏靈臺說:“別浪費力氣救我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們的娘賠罪!”說完伸手拔掉了脖子上的銀針,霎時一口黑血從他口中噴出。
荷香和宛宛同時驚呼一聲:“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