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鐵水奔流

1861年1月2日,中風在牀久病不愈的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四世去逝,其弟弟長期攝政的“霰彈親王”普魯士威廉一世正式加冕爲國王。這位作風強硬的國王有着比較清醒的頭腦,他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十分清楚怎麼才能避開帝國議會裡的麻煩。

他儘量避免直接插手王國的政務,而是把麻煩交給首相去處理,另外就是十分重視加強軍備,在他登基後不久,就授意陸軍大臣阿爾布雷希特?馮?羅恩上將開始着手在普魯士進行軍事改革。

馮?羅恩向議會提出的方案是:建立常備軍,服役期從2年改爲3年;減少地方的自衛軍數量;把每年徵召的新兵數量的人數從4萬人增加到6萬人,以增加國內受過軍事訓練的青年人數。這樣的話,普魯士的常備軍平時可以從14萬增加到21萬人,在作戰時如果加上後備軍,作戰部隊可以從40萬人增加到70萬人。

普魯士官方曾要求邦議會批准增撥1000萬塔勒的軍費,主導議會的資產階級自*由派則擔心軍事改革會加強容克地主的統治地位,一支深受容克地主影響的國王的軍隊將危及他們分享國家政權,因此在議會中阻撓軍事改革,拒絕了官方提出的鉅額軍事撥款,反對把兵役期延長至3年。

等到威廉一世登上王位,便對資產階級把持議會,否決軍事改革方案十分不滿。他一再解議會,國王與議會之間的關係一度相當緊張,國王甚至以退位來要挾議會妥協,終於是如願以償,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軍事撥款。

一直在關注着普魯士動靜的吳維在第一時間就將得到的情報送到了另一位阿爾佈雷特——奧地利戰爭大臣的案前,並鼓動他也按照普魯士的方式進行軍事改革。反正奧地利帝國的人口數量是普魯士總人口的三倍多,如果在常備軍和後備兵員的數量落後於對手這也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制約帝國軍事力量增長的主要因素是空虛的國庫,這種情況在吳維和布魯克爲首的資產派在推動國內的工業化和帝國取得了奧意法戰爭的勝利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維也納方面從皮埃蒙特人手裡所獲得的五億法郎戰爭賠款並不是小數目。

由於在戰場上獲得了勝利,阿爾布雷希特元帥所主持的軍事改革所遇到的阻力就比另一時空時要小得多。只不過奧地利軍隊中統制臃腫,人浮於事和高級軍官們的貪腐問題並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

阿爾布雷希特元帥所推行的設立參謀部制度由於那些態度頑固的老將軍們的反對也沒有取得成功。普魯士正在走向全面的軍事化,而奧地利人依舊不緊不慢,沉浸在過去的榮耀中,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現象。

……

波西米亞的奧斯特拉法是奧地利帝國傳統的冶金地區,在財政大臣布魯克和吳維的推動下,一座嶄新的大型鋼鐵企業在郊外拔地而起。新鋼鐵廠是吳維給起的名字,他似乎記得前世捷克有這麼一座很有名的鋼鐵廠。

這家設計年產量爲三十五萬噸的新建鋼鐵聯合企業由於有百分之四十的國有股份,所以在工業開始正式投產時,應財政大臣布魯克男爵的邀請,弗朗茨皇帝、帝國首相巴赫男爵等一大羣帝國內閣的高官們齊聚奧斯特拉發,來參加新鋼鐵廠的開工儀式。

奧斯特拉發是帝國的冶金工業中心,弗朗茨皇帝還是很重視這裡的建設,奧地利帝國第一條鐵路並不是連通的南德,而是首先由維也納修通到布爾諾,然後又延續到奧斯特拉發。由於皇帝和帝國官方的一衆高官們要前來視察,新鋼廠爲了確保不至於在奧地利的新聞界面前萬無一失,已經提前進行了三次試煉。

說是高爐的第一爐鐵,實際上只是正式投產後所出產的第一爐鐵水而已。

鋼鐵廠的佈局很大,爲今後的擴建和改造都預留出的足夠的空間。約瑟夫?弗朗茨皇帝在參見了廠區後,看樣子對於大規模工業生產來了興趣,仔細地傾聽着工廠的總經理魯道夫?羅恩在彙報着整個鋼鐵廠的佈局和一號鍊鐵高爐和一號鍊鋼平爐的結構、性能和產量等數據,另外就是軋鋼廠的情況。

新鋼鐵廠由於是國有股份最多,魯道夫?羅恩實際上是帝國財政部所聘用的總經理。軋鋼廠主要軋製鋼軌和鍋爐等機器設備所用的中薄鋼板,弗朗茨皇帝聽得很仔細,還不時插話,詢問一些具體的問題。

奧斯特拉發是帝國最大的鋼鐵基地,除了這座新成立的新鋼鐵廠,還有數十家冶鐵作坊,每年的產量超過了十萬噸。而新鋼鐵廠的規劃設計時的計劃產能就是年產三十萬噸,一下就將本地的鋼鐵產量提高了四倍。一號高爐則是這個鋼鐵基地所建成的第一個現代工業化的新式鍊鐵高爐,高爐容積100立方米,無論在生產規模,還是生產工藝技術水平都是世界一流水準。這座鋼鐵廠原計劃到十二月才能正式投產,由於建設施工人員的努力,終於是提前了將近兩個月就開始建成投產了。

一號高爐距離鋼鐵廠的辦公區很遠,大家乘坐馬車前往鍊鐵廠。

當弗朗茨皇帝步入生產區時,倒也受到了工廠裡的工人們的熱烈歡迎,即使在波希米亞,帝國的皇帝目前還是深受底層的民衆歡迎和愛戴的。

鍊鐵高爐連接着一座巨大的廠房,高達40多米,直徑9米的鍊鐵高爐就矗立在廠房中間偏後的位置上。

“爲鍊鐵爐建這麼高大,操作起來不多耗費人力麼?”弗朗茨在看到如此巨大的鍊鐵高爐後,在嘴裡發出感慨道。

“這還是維克多大公的建議,他說這鍊鐵高爐建得越大,內部容積越高,越能節約原料,經過試驗也確實如此。實際上這座高爐還是建小了,我們準備在二期擴建中所建的鍊鐵爐足有200立方,高達將近60米。”羅恩向皇帝解釋道。

“對了,爲什麼沒有看到維克多,他不是也在這家工廠裡有股份麼?”皇帝看向身邊站着的布魯克。

布魯克聳了聳雙肩:“他現在正忙着和麥國人做生意,顧不上這裡。”

弗朗茨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忽然有人高喊:“出鐵了!”

大家忙把目光移向高爐,只見一條熾熱的火龍由打開的出鐵口噴涌而出,傾倒入鐵水包內。爐口周圍頓時鐵花四濺、鐵水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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