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都星,葉溯經歷了長達兩個月的感態分化訓練,但成果一直不喜人。 莫卡也說了,分化的事情一時半會急不來,目前能將兩種感態穩定下來就已經不錯了。
葉溯對於自己擁有兩種感態的事情其實並不敏感,似乎就是爲了按照莫卡和韓業的意思而進行訓練,這可能和葉溯並不從小生在星際時代從而對精神力感態沒有具體的概念有關。但就在剛剛,葉溯具體而形象地體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葉溯甚至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但他知道那就是感態,它們真實地存在於自己身上。
這種新奇的陌生而同時還有點熟悉的體驗讓葉溯欣喜,他發現了一個新天地。
他開始興致勃勃地投入到新的研究裡面,被衆人嚴肅對待、爭分奪秒的蟲族剿殺行動裡,葉溯卻慢悠悠地進行實驗。
他嘗試着找到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並想將它貫注到武器中——金屬武器和光學武器,每一種他都試一下。但一下午過去了,葉溯始終沒能找到他的另一種破壞感態,似乎他之前感覺到的只是錯覺。
但在第二天中午他繼續展開曇花一現型攻擊時,那種奇妙的感覺又出現了,在浩浩蕩蕩的精神力水流中,破壞和細膩兩種感態被快速地一起帶動起來,活躍起來,而因爲兩種感態有着本質上的不同,導致它們的運動狀態並不一樣,這才被葉溯清晰地感知到它們之間的差別。
就像是在洶涌的河流中,大塊的鵝軟石和小砂礫以及更加細小的沙子,都因爲水流的攜帶和自身質量的原因,在河灘上堆積形成非常鮮明的層次,成扇形分佈,最裡面是大塊的鵝卵石,中間是砂礫,外圍是沙子,一眼就能看清。
而葉溯在每次攻擊的尾聲,對這種分離的感覺就更加清晰明瞭,破壞的感態是狂躁的陰冷的,細膩的感態是溫柔的和煦的,一個奔騰,一個緩緩而下,葉溯覺得差一點點就能徹底地掌握兩種感態的區別,並且讓它們爲自己隨心所欲地用。但只差那麼一點點,讓葉溯覺得難以忍受。
葉溯寢食難安、心癢地過了十天,他的積分每天都能保證在十萬以上,已經超越絕大部分人,並且還在以一種均衡的速度趕超排名位於他之上的人。
與此同時,其他的沒有來外星系的歷練生悲哀地發現,有那麼一千人每天都增長着不僅多而且還固定的積分,在個人排行榜和團隊排行榜上齊扎扎地往上蹭蹭漲,因此在排行榜上出現了一個斷層,精英和普通人之間的斷層。那一千人幾乎佔據了排行榜的前一千——他們本就出色否則也不會被李言看中而選擇合作,而在一千名之後,積分出現了巨大的落差,這落差還在不斷增大。
這奇妙的現象引起了很多關注這方面人的注意,有幾家媒體也對此進行了報道,稱這屆東極星曆練可能是金字塔塔尖最爲圓潤的一次歷練,而且很可能創造一次最爲繁榮的歷練,按照這個速度下去,這羣學生斬殺的蟲族總數肯定會遠遠超過往屆。
東極星的情況自然也被西極星的歷練生注意到,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壓迫感。
一些對數據有着狂熱愛好還無所事事的人開始研究起東極星的積分變化,還在網絡上建立了一個專門記錄的小網頁,按照每天的上漲積分排出了今日個人排行榜和今日團隊排行榜。李言和千朔自然強勢佔據個人排行的前兩名,兩人互有勝負,有時今天李言更勝一籌,有時千朔今天奪得桂冠,兩人的積分緊咬着不相上下,不到歷練期的最後一天,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誰會贏。羅成在個人排行中一直穩固地位於第三。
而團隊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羅成的傭兵團了,他們的每個團員都以相當高的增長積分奪人眼球,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是精英。其中,開始有人注意到葉溯。數據分析員發現了葉溯一天中的積分規律,正午兩小時內的高峰將他嚇了一跳,立即在網頁上爲葉溯專門開了個小時記錄榜。
很多慕名而來點擊的網友們也全將目光放在了他們一點兒也不熟悉的葉溯身上,發現這個人簡直可以用可怕來形容,尤其是中午兩小時的積分上漲速度,甚至超越了千朔的最高小時記錄。他們開始查找,葉溯究竟是何方神聖。
被外星系的衆人親切譽爲“睡神”的葉溯又遇到了正午時分,咳了兩聲,開始貫注精神力。其他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有人看自己似乎在他通往蟲族中心的路上,連忙往外偏偏,給他讓路。
經過十天的熟能生巧,葉溯對於利用這兩小時更加如魚得水,一把刀舞得赫赫生風,在熟練之後,葉溯還能一手操控刀,一手操控光學武器,滅蟲效率又有了一點提高。
衆人雖然習慣了葉溯每天都來這麼一招,但看到那刀光形成的光暈閃亮亮的,有時候還能在那密不透風的光暈中射出一道光波,不客氣地打穿甲殼蟲的頭顱。衆人嘆一聲,還是好羨慕啊。
他們正準備扭回目光,將羨慕嫉妒恨轉化爲動力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從那團光暈中射出來的光波似乎有點不同。各種光學武器射出來的光波顏色質感都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地都非常通透清澈,但葉溯射出來的那道光卻有點暗沉黯淡,好像沒什麼生機一樣,死氣沉沉的。
然而那道死氣沉沉的光以不可抵擋的趨勢衝進蟲族羣中,洞穿一隻甲殼蟲的頭顱,然後不曾減弱絲毫威力繼續衝向下一隻蟲族,一連穿過了五十多隻蟲族,那道光含有的能量才消散。
在衆人以爲這就是極限的時候,那些被洞穿的蟲族腦顱或者身體忽然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細碎的渣滓浮在太空中。
他們驚恐地看向那個發出光波的所在。
葉溯也愣住了,光暈消失不見,但隨後大量不知痛苦無畏死亡的蟲族前赴後繼地撲向他,葉溯手忙腳亂地回神應對。
隨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葉溯難以自已地大笑起來。那就是他的第二種感態——破壞!在剛剛的爆發中,細膩和破壞兩種感態終於被強大的精神力裹挾得分流,一股進入了金屬武器之中,一股進入了光學武器中,才讓那道光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葉溯笑容滿面地打算繼續嘗試下,發現自己又做不到了,想必剛剛只是運氣好。但葉溯沒氣餒,凡事有了開頭,之後就能水到渠成地繼續了。葉溯一邊使用刀斬殺蟲族,一邊不斷嘗試將感態分化開,像在不停地敲一顆已經鬆動的牙齒。
其他人沒再看到葉溯繼續發射那種奇怪的光波,便又重新投入進自己的事情中,但怎麼能完全沉浸進去呢,他們也有意無意地將精神力灌注進金屬武器或者光學武器之中,但還是像往常一樣,刀更快了,光波的攻擊範圍更廣了,冷卻時間更短了,只是普通的增幅作用,遠沒有葉溯來得神奇,還不如他們拿自己的具象化武器去進行斬殺。
葉溯沉浸到對精神力的摸索中難以自拔,只是在下午精神力高峰期過後,所做的探索也十分有限,精神力的流量減小了,就無法帶得動兩種感態。
這一天的狩獵,葉溯依舊早早的就回星艦睡覺,克里斯汀以及很多人表情複雜地目送他遠去。
當葉溯回到星艦的時候,白炫正在翻閱數據愛好者建立的網頁,嘖嘖搖頭,對葉溯說:“你要是持久一點怎麼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成績啊。”
葉溯仁慈地說:“我怕太持久了,他們承受不住。”
葉溯睡後,還有其他學校的老師過來串門,明裡暗裡地打探葉溯的消息。能在網絡上找到的葉溯資料實在太少了,華都大學的旁聽生轉正,因爲火山爆發而稀裡糊塗就讓葉溯贏了的機甲賽,這些信息都很模糊,他們開始猜測葉溯是不是某個大人物的兒子,故意在華都大學掛個名。同時,葉溯忽高忽低的表現,也讓他們覺得難以理解,不知道是不是葉溯還在故意隱藏實力。這要是還在隱藏,那當他全力以赴時,得產生多麼可怕的效果。
白炫故作高深地笑而不語。 шшш ⊙ttκǎ n ⊙¢o
很快,第二天,葉溯的表現讓那些認爲他還在隱藏實力的人對此堅信不疑。
中午準時亮起的光團以破千軍萬馬的架勢衝到了蟲族中心,並且離千朔和李言遠遠的,方便自己接觸到更多的範圍。
當從那光暈中再次射出黯淡的光波時,很多人即使不關注他也忍不住被吸去了視線。那道光一往無前地穿行,所過之地蟲族皆碎成粉末。接着,一道又一道的光傳出來,猶如怒放的鮮花,蟲族成了灌溉它的肥料,以粉身碎骨爲代價慶祝這朵名爲“破壞”的花。
羅成、張遙風他們感到了壓力,拖後腿的小夥伴變得這麼厲害,他們怎麼才能不被拉開差距呢?
“破壞。”李言還是昨天晚上聽隊友說了幾句今天才注意葉溯,“他有兩種感態。這是破壞的形態。”
他的隊友不無羨慕地看葉溯再次射出一道破壞的光波,在無數刀光下像條毒蛇輕而易舉地收割蟲族的生命。
葉溯陷進了一種奇妙的境界,努力已久的試探終於得到結果,破壞的感態循着他的思維,按照他的指示奔涌進光學武器內。葉溯甚至不敢停下仔細回味,生怕斷了之後就再也無法找到這種類似於本能的感覺。
這本來就應該是本能的,完美地分開兩種感態,相輔相成,隨意切換,像擁有感態的所有人一樣,可以讓感態成爲自己如臂使指的武器。
葉溯在找回他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