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知道你的過去】
白瀾笛指着自己,難以置信,“你說什麼?我撬了你男友?”
“是。”伊呂說。
白瀾笛回過身,發現郭譽早就沒影了。她捋了一下頭髮,“別開這種沒線下的玩笑了,行麼?我他媽怎麼就撬了你男友?就因爲我年罵了他一句‘你滾’,他就對我一見鍾情了?呵呵,他腦殘啊他?他要沒腦殘,丫就是我魅力值爆表了,不過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覺得是前者。”
伊呂見白瀾笛越說越激動,又有引人圍觀的趨勢,伊呂趕緊上前拉着白瀾笛離開現場,“行啦,高音大喇叭,這麼多年你這毛病改改行不行?跟你說什麼你都急,從來不顧周圍環境。”
“改不了,除非你把話跟我說清楚。”
伊呂無奈的笑笑,“你真不記得?”
“記得什麼?不就是那次讓你很丟臉的小破事兒麼?”
伊呂擺擺手 ,不想再舊事重提,“不記得算了,反正那腦殘現在是你的,我既往不咎,你也當什麼事都沒有,行了吧?”
白瀾笛咬着不放,“不行!什麼叫‘你既往不咎’?你一個‘既往不咎’,我就變成了小三兒上位,憑什麼?”
伊呂靜靜地看着白瀾笛,沉默了一會兒,“要聽?”
“少廢話,快說!”
“聽完不準又躲到讓人找不到的地方,偷偷哭。”
白瀾笛叫囂道,“我要再哭我就是傻逼。”
伊呂點點頭,聲情並茂的講,“我家有個缺愛、缺心眼兒、缺腦子的笨蛋乾妹妹,從小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刷存在感,好像全世界都圍着她轉就是正確的,稍微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就用盡各種手段證明自己的存在是多重要。真是家門不幸,攤上這樣的熊孩子。”
白瀾笛有點不耐煩,“那二貨已經被我消滅了,你直接進入主題可以嗎?”
“行,那我就不做鋪墊了,加快點節奏。有一次,那二貨大過年的無緣無故的吃了一把安眠藥,正好那年我帶男朋友第一次回家見家長……”伊呂頓了一下,“咦,你不會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吃安眠藥的吧?”
白瀾笛的臉微微泛紅,趕緊打岔道,“然後呢?”
“然後?哎,我跟你說,最可氣的就是那二貨熊孩子玩自殺前,還要給人打個電話通知別人,說自己要自殺了,救不救你們看着辦。”
白瀾笛突然有種掩面遁地的衝動。
伊呂接着說,“然後我和我男朋友就跑去救她了唄,然後我男友就抱着她去了醫院,洗胃,打吊針,好不容易把她弄醒了,可是她一醒就開始哭,我男朋友就抱着她,哄了一晚上……再後來,我和我男朋友說話不超過三句半,總會繞到我那個半吊子妹妹身上。那個時候,我才發現,那傢伙……他居然變心了呢。當然了,他開始抵死不認,可是我知道自己不會看錯,眼神這東西太能出賣人了。”伊呂說着突然笑起來,“你別跟我裝什麼都不知道,也別說那天晚上,那個哄了你一夜的人,你把他錯當成我或者你媽媽了,我不相信的。”
白瀾笛目瞪口呆的望着伊呂,嘴巴因吃驚微微半張着。伊呂輕輕幫白瀾笛合上下巴,“所以啊,你說,我除了既往不咎,還能怎樣?是找你算賬?還是痛斥那個腦殘?”
“那……你們是因爲我才分手的?”白瀾笛半天憋出一句話問伊呂。
伊呂想了想,“那到不一定,不過你是當之無愧的‘感情破裂加速器’。”
白瀾笛瞬間喪失了語言功能,行動功能,以及對外界刺激做出任何反應。她聽到伊呂一邊邊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卻不能應答伊呂。
不遠處新開業的婚紗店正在做酬賓活動,門口的大音響放着門德爾鬆的《結婚進行曲》,白瀾笛自動腦補爲它填上了歌詞:傻逼了吧,傻逼了吧,傻逼了啊啊啊,傻逼了吧……
白瀾笛回到家,很晚。儘管伊呂叮囑她要直接回家,不要到處亂跑,她也照做了。只不過她是徒步穿越半個城市,一直走到了天黑,黑的很深邃時,才終於走到家門口。
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門卻突然打開,郭譽穿着整齊,看樣子是正打算出門。
白瀾笛連擡頭看他的力氣都沒有,只推開他,進門換鞋。
“你手機爲什麼關機?”郭譽關上門,站在玄關處問。
“沒電了。”白瀾笛拖着幾乎散架的身體從冰箱裡摸出一罐啤酒,“要走趕快走,別妨礙我睡覺。”
“你都回來了,我還要去哪?”
白瀾笛挪回臥室,準備睡覺,可是一開燈,發現牀上推着很多東西,有件黑色的短款禮服,還有專門配禮服的鞋子,手包,首飾。
郭譽倚在門口說,“後天博物館開業,爺爺希望你能去。”他頓了頓,接着說,“我也希望你能去。”
“別邀請我,我去了只會砸場子。”白瀾笛一掀被子,把那些東西全部掀翻到牀下。
郭譽眯了眯眼,“她都跟你說了?”
白瀾笛坐在牀邊,仰着頭,慢吞吞地說,“我覺得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我連她都能背叛,我連她的東西都能搶。”
郭譽撿起被白瀾笛弄了一地的東西,稍微整理了一下,牀邊,笑着說,“你不用這麼自責吧,如果說背叛,那也是我們兩個一起背叛的……兩個混蛋。”
白瀾笛指着郭譽,甩着兩條腿,笑嘻嘻地說,“別把我和你拉到同一水平,如果我是混蛋的話,你就是一見異思遷的人渣,渣的很徹底。”
郭譽坐到白瀾笛身邊,仰面躺在她的牀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說,“見異思遷?只你一個的話,不算‘思千’吧?”
“走吧。”
“嗯?什麼?走哪?”郭譽扭過頭看着白瀾笛,他伸出手去拉她,想讓她一併躺下,可是白瀾笛卻輕輕的撥開了他。
“隨便,離開我家,愛去哪去哪。”
“你什麼意思?”郭譽驀然坐起,拉着白瀾笛的頭髮。
白瀾笛的臉上早就沒了笑意,她從郭譽的抽出頭髮,“意思就是,把你還給她已經不現實了,不過你要是劉春花的親爹到還有可能。不是的話那也沒辦法。反正,我是不要了。”
郭譽冷笑一聲,“喂,你當我是什麼?你們姐妹之間可以隨便互相贈送的禮物?”
“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感覺嗎?我一直認爲自己是抓狐狸的獵戶,現在突然發現我其實是狐狸精變得。這感覺太讓我匪夷所思了。我不知道伊呂當初是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只知道,但凡我當時腦子正常點,我絕對不會傻不拉幾的拉着你哭一晚上。你誰啊?你憑什麼莫名其妙地跑來介入我的生活?憑什麼裝着很瞭解我?你這樣算什麼啊?那我又算什麼?還是你當時根本就拿我當白癡看?僅僅是同情心氾濫而已?我不稀罕你可憐我!我噁心!”
“砰”的一聲,郭譽摔門離開,留下白瀾笛一個人和一屋子語無倫次的迴音。
她到後來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白瀾笛清晨醒來的時候,發現郭譽不見了。閣樓上的東西都還在,只是少了一些他隨身的東西,以及那盆金魚和那鍋烏龜。她呆呆的坐在樓梯上,最後發出一聲感嘆:切,賤人就是矯情。
她開始在網上找昨天沒看完的電影,沒下映的影片網上只有搖搖晃晃偷拍的槍片版。槍片就槍片吧,她將就得往下看,看到湯唯歇斯底里喊:你爲什麼用他的叉子,即使不是故意的也應該道歉!
白瀾笛忽然想起包裡還裝着郭譽送她的刀叉。
你果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