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的歐式田園復古吊燈投下一室溫和的柔光,白瀾笛和郭譽對坐餐桌兩邊,一方帶着騰騰殺氣,咬着後槽牙咯咯作響。一方橫眉冷對,手握屏幕摔得稀爛的手機,指關節發白。雙方都如臨大敵一般,氣場直逼對方,互不相讓,那兩股看不見的洶涌洪流,已經摩擦碰撞了好幾百個回合,不分伯仲。室內溫度驟然跌至零度以下。
最終郭譽忍不住首先打破沉默,“那好,那我先說,我早上看到了這條租房信息,然後就聯繫了上面的電話,電話裡那個自稱白小姐的人約了我這個點看房,房價和設施都在電話裡談的
差不多了,我現在急需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我想着沒什麼意外的話,看一圈後我就決定訂下了。你看,我簡單的行李的帶來了。”
白瀾笛擡起眼瞼,“抱歉,這是我朋友搞的惡作劇,我本人並沒有租房子的意願,摔壞了你的手機實在是對不起,我明天會賠一部新的給你。你要是留下了吃晚飯呢,我非常歡迎,就當是朋友做客。但是租房什麼的,我看還是算了吧。我是一個人獨居,也不好留你過夜,你現在如果急需住處的話,我可以幫你訂最近的賓館,行嗎?”
郭譽也不言語,把手機往桌上一扔,起身直接上了白瀾笛家的閣樓。白瀾笛緊隨其後,嚷嚷道,“喂,你做什麼?”郭譽還是不說話,我行我素的闖進白瀾笛閣樓上的臥室,然後滿意的點點頭。白瀾笛家的閣樓分爲兩個大半間,一個半間可以做臥室和客廳,另一個半間又分成兩小間,分別是雜物室和衛生間。閣樓面積是下面正屋的三分之二。郭譽把閣樓的犄角旮旯全轉了
一遍,才下了樓。
“喂,你夠了吧?這樣不經過主人同意就隨便闖入別人的屋子是很沒教養的表現,你不知道嗎?”白瀾笛對郭譽的舉動大爲惱火。如果不是伊呂的關係,又看在他上次幫了自已一個忙的份上,估計她早就三拳兩腳地把這個男人踹出門外了。
“我很喜歡,很滿意。就按你租房信息上標的那個價,我一次性付全年的租金。”郭譽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悠然地對白瀾笛說。
白瀾笛付之一笑,“什麼?我剛纔說的話你沒聽懂嗎?我說我不租!這回聽清楚了?”
“兩倍。”
“想都別想。”白瀾笛白了郭譽一眼。
“三倍。”郭譽拿下眼鏡,抽了張餐巾紙仔細的擦了起來。
“不可能。”
“四倍。”郭譽重新把眼鏡戴上。
白瀾笛嚥了一口唾液,沒有吭聲,只是把頭別向一邊。
“五倍。”
“成交!”
郭譽剛戴好的眼鏡差點又跌了下來,“哎!我開玩笑的!你怎麼就真同意了呢?你怎麼這麼俗氣?爲點錢就敢和一個精壯年男人同居?”
白瀾笛從鞋櫃裡取出她的維尼拖鞋換上,“我就是一俗人,專爲五斗米折腰。”她心裡戲謔道,精壯男人?這屋子裡就差一個精壯男人了。
郭譽嗤之以鼻,“還五斗米?有沒有搞錯啊白瀾笛,這個價我都能在高檔小區找個電梯房了。”
“那你還租嗎?”白瀾笛換了一身居家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租。”郭譽重重的靠在沙發上,又呲牙咧嘴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喃喃自語道,“這裡倒是也有電梯房比不上的東西。”
白瀾笛拿着紙和筆,坐在郭譽對面的毛絨地毯上,問道“你說什麼?”
郭譽冷哼了一聲,“沒什麼。”
“那好,那咱就來談談條件吧。”
“剛纔不是都談好了嗎?”
白瀾笛在紙上刷刷刷的寫了起來,“不止那些,要談的問題有很多。你的手機多少錢?我給你從房租裡刨除。”
“哎呀,我都把這茬忘了,刨除?嘿嘿,刨除後估計你還得給我倒貼。”
白瀾笛瞥了郭譽一眼“你手機是金子做的還是鑲鑽石的?”
“都有點。”郭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白瀾笛“噌”的站起來,走到餐桌邊拿起那個被摔的面目全非的手機一看,沒有金燦燦的黃金外殼和亮閃閃的鑽石商標,“忽悠誰呢你?”白瀾笛向郭譽晃了晃手機。
“你把後面的保護殼卸掉。”
白瀾笛聽話的把外殼卸了下來,手機本體上果然是一片淡金色,中間部分用好多顆閃閃的小鑽組成了一個“G·Y”,左下角還有一個印刻的“GY”。白瀾笛的臉微微漲紅,但還是嘴硬道
,“是在手機美容店做的水鑽裝飾吧。”
郭譽走過來,從白瀾笛的手中抽走電話,把外殼安好,在白瀾笛面前晃了晃“這可是專門定製的,白小姐,不信你明天拿到專賣店驗驗貨。”
白瀾笛慫了,嘴巴變的不太伶俐,“那、那我幫你修好吧。”
“給我訂個新的或者把房租降回原價,你選。”郭譽這次像大爺一樣的坐回到沙發上。
白瀾笛恨恨的瞪着郭譽,最後只好說,“那還是一次性付全年租金嗎?”
“可以,不過我要重新把閣樓按我的風格裝修一下,你沒意見吧。”
“不行!”
“那賠電話。”
“那……行吧。”
郭譽氣定神閒的點點頭,“行了,現在你說說你要談的問題。”
白瀾笛拖着沉重的身體,坐回到地毯上,有氣無力的說“我們約法三章。”
“洗耳恭聽。”
“樓上歸你,樓下歸我。但是鑑於樓上的衛生間不能洗澡,所以允許你在樓下的衛生間洗澡。你會用到廚房嗎?”
“不一定……”
“那廚房公用,冰箱公用,但是食物必需分開放,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糾紛。我家的主臥是禁地,絕對不能進去,當然明天我就會給臥室單獨換鎖,你的閣樓需要嗎?”
“……我的閣樓有門嗎?”
“哦,那就算了吧,樓上的儲物間我會盡快騰出來給你,那個房子需不需鎖你自便。水、電、網、物業這些費用平攤,衛生分開各自打掃,廚房可以歸我。私人物品不要亂放,也就是說
我不想在樓下看到你的東西,鞋子除外,可以把鞋櫃分你一層。”
“……還有嗎?”
“不要把屋子搞出異味,我會受不。不要隨便領人回來,更不能留人過夜。我一般情況下十點半睡覺,我的睡眠很輕,所以你最好在十點半之前回家,要不就乾脆別回來,如果打擾到我休息,後果自負。對了,閣樓上沒有供暖設備,到了冬天你自行解決,嗯,沒有了。”
郭譽打了個響指,“哦,你放心,我基本是晝伏夜出,所以應該不會打擾到你睡覺,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睡眠也很輕,不能被一丁點動靜驚擾,你每天起牀的時間大概就是我剛入睡的時間,你能保證不打擾到我休息嗎?”
白瀾笛用眼睛斜視對面的男人,好小氣的男人,居然討價還價!但還是點頭道,“可以,我會讓你覺得屋裡根本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郭譽很滿意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好,那麼一言爲定,你把樓上儘快收拾一下吧,我先在賓館湊活幾天,明天我會找人把上面簡單的佈置了,然後我的東西過幾天也送過來,當然了,這一切我自己會搞定,不會麻煩你,你先把鑰匙給我吧。”
“你把錢先給我!”在這方面白瀾笛是從來不會妥協的。
“把你□□號給我,明天我打給你。”
“那我明天再給你鑰匙。”
郭譽瞥了一下嘴,“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舊識吧,用得着這麼斤斤計較嗎?”
“用,得,着!別說是你,伊呂來了也一樣。”
郭譽突然笑了,“你明天幾點下班?”
“幹嗎?”
“你說要答謝我請我吃飯啊,你又忘了嗎?順便把鑰匙給我帶來。”
“呃,哦,那明天我再聯繫你好了。”
送走瘟神一樣的郭譽,白瀾笛疲憊的躺着沙發上,連飯也不想吃。這都是什麼狗血的事情啊,這個奇怪的男人從那天見面之後,就像陰魂一樣纏上了自己,走到哪裡都甩不掉,現在居然
跟到了自己家裡,說是巧合也未免巧合的太過了。渾渾噩噩中,白瀾笛居然躺着沙發上睡着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被一陣怪異的聲音吵醒,驚的她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她滿屋子轉着
尋找聲源,最後把目標鎖定在了郭譽留下的黑色行李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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