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之初,天氣開始悶熱起來,似乎沒有過度一樣,每下一場大雨,天氣就會燥熱幾分。好在靈城的早晚的溫差比較大,隨着太陽落山,城市裡囤積一天的暑熱也會隨之慢慢平息。
白瀾笛因爲嫌熱,每天下班後也不熱衷積極回家了。伊呂要趕着去接放學的女兒,所以不能與她同行。宋婷婷在失戀一個多月後,似乎又有了新歡,每天下午從三`點鐘起就開始打扮自己,恨不得給每根睫毛做個保溼護理,什麼處`女膜牢固不牢固,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崔閃閃最近迷戀拍火燒雲,揹着她的長焦鏡頭相機,帶着鴨舌帽,穿着不規則的T恤衫,瀟灑的像個旅人一樣,黃昏時分必然遊蕩在城市裡高高低低的房頭上。白瀾笛想,崔閃閃拍的那些紅彤彤的雲彩到底和她舉辦同妻影展的主題有什麼關聯?布多和鄭好仍然活力無限,繼續過着用“生命在跟蹤”的日子。劉菲越來越像個普通的離異風韻少婦,用一個蘋果和一盒酸奶充當晚餐,然後舒舒坦坦的去了瑜伽館,據說瑜伽館隔壁開了一家健身房,教練很MAN。白瀾笛看着猢猻散盡,等到太陽退去大半,才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錯過了人流高峰期,連坐公交車都不會太緊。走到自家樓下,無意間擡頭,發現自己家的廚房燈是亮着的,白瀾笛心頭咯噔一聲,以爲是自己那個行走江湖快兩年多的母親大人回來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回家,卻在廚房裡看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背對着自己,正帶着圍裙,研習着手中的食譜。
白瀾笛悻悻地說,“現學啊?來得急嗎?”
“你吃過了嗎?”郭譽沒轉身問她。
“沒有。”
“那一起吃。”
“那我多不好意思啊,再說了,我從晚上開始等你明天的一頓早點,也太不值了。”白瀾笛倚在門框邊,嘲諷語氣甚濃。
“桌子上有一份你的快遞,你不在家,我就替你簽收了。”郭譽說着把手中的食譜放在一邊,開始洗菜,處理食材。
白瀾笛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回到客廳,果然在茶几上看到一份郵件,發件人是穆華臻,白瀾笛找來一把剪刀,剪開郵件,裡面是一個文件袋,打開,文件袋裡是本普通的時裝雜誌。白瀾笛拿出雜誌,快速翻閱了一下,從雜誌裡掉出來一樣東西,她撿起一看,是張□□。白瀾笛又翻了一遍雜誌,這次更仔細了一些,但是再無其他。白瀾笛拿着□□,不死心的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文件袋,她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給張卡好歹也告訴她密碼呀,只能看着卻不能吃到嘴裡是多麼鬧心的一件事。白瀾笛想不明白,拿起電話給穆華臻撥了過去,自穆華臻上次離開後,她們就變的甚少聯繫,只是偶爾發條簡訊而已。可是穆華臻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白瀾笛不禁皺眉,又把那本雜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她在想,莫不是穆華臻最近諜戰片看多了,跟她玩起了密碼破譯?比如在雜誌裡的某一頁寫着一組一組的數字代碼,這些數字看起來毫無關聯,事實上都有所指代的,它們指代着這本書中某頁某行某個字眼,然後把這些數字代碼依次推斷出來,就變成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情報?
可是白瀾笛很失望,這真的是一本普通的時裝雜誌,裡面什麼特殊標記都沒有,唯一的價值就是,它是當月的新雜誌,裡面的產品也都是某某時裝發佈會的夏季新款,它們光鮮亮麗的外表都在告訴白瀾笛,我是你穿不起的那一件。
“吃飯了。”郭譽走過來,喊了白瀾笛一聲。
“嗯?哦,這麼快?”白瀾笛暫時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餐廳,傻了眼,從她進門到現在不過半個小時,桌子上居然擺着四菜一湯。郭譽從學習到實踐,只用了區區半個小時。最要命的是,菜色品相看着都不錯,有點餐廳範兒,還有裝飾盤子用的簡易蘿蔔雕花。
“其實你是做廚子的吧?裸奔是你的副業?”白瀾笛端起碗筷,滿腹狐疑。
郭譽不置可否,只顧低頭吃飯。
白瀾笛見對方沒有迴應,也訕訕的吃了起來。她在心裡琢磨,郭譽在同志圈到底扮演的哪個角色?他第一次登臺亮相和她相親的那回太刺眼了,連常常拿捏矯情的林某某在他面前都是戰鬥力不足5的渣,做風騷0無疑。他現在帶着圍裙的樣子實在很和諧,簡直能和圍裙渾然一體,不分彼我,可是看着又不僞娘,有種居家好男人的氣質,暫時算是0.5好了。他雨天跑來租房的那次,完全是直男形象,即無禮又粗暴,屬性可以定位於1。
難道……白瀾笛悄悄瞄着郭譽,是因爲眼鏡的問題?傳聞中的“鬼畜眼鏡”?帶上眼鏡是攻?摘掉眼鏡是受?白瀾笛不由咂舌,怪不得現在有那麼多女孩子被騙,gay進化的太強大了,屬性可以隨時隨地轉換自如,像五月的天氣一樣,不需要過度。資深gay往往會驕傲的說,“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根本看不出來。”
白瀾笛在內心很感激郭譽,謝謝你,讓我知道同志居然可以有這麼多張臉,這很好的提高了我的業務素養。
她鬼使神差地問郭譽,“你爲什麼不帶隱形了?”
郭譽愣了一下,調侃的說,“你不是說我不該再去騙你們這樣小姑娘了嗎?那我還帶它做什麼。” ✿тт kán ✿C〇
“可以討好你們那裡的小騷年啊,但是不帶用強的,人家需自願,要是讓我知道你猥褻男孩,我一樣不會放過你。”白瀾笛扒了兩口飯,義正言辭道。
郭譽一聽,口腔協調機能頓時紊亂,不慎狠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痛的他眉心一緊,只得默默的放下碗筷,暫緩歇息。待好一些後,他用極爲犀利的眼神看着白瀾笛,緩緩說道“我吃飽了,你收拾一下行嗎?”
白瀾笛又扮天真,“咦?你不吃了嗎?還有這麼多我怎麼吃的完?”
郭譽沒理她,上樓去了。
白瀾笛也不再追問,填飽肚子,把剩下的東西覆上保鮮膜放進冰箱,然後洗碗,收拾餐廳,打理好一切後,拿着穆華臻給她的雜誌和□□回自己房間去了。
一晚上她不停的給穆華臻打電話,但是依然無人接聽,搞的她愈發不安,心想着穆華臻不會因爲到處亂跑把自己搞流`產了吧。直到臨睡前,她才收到穆華臻回覆的短信,顯然穆華臻已經猜到了白瀾笛打電話的意圖,所以她直接回復白瀾笛:那是給你們準備的大紅包,你們年會我可能去不了了。
白瀾笛躺在牀`上,撇撇嘴,回覆道:虛僞,你要是真給想給我就把密碼也告訴我呀。
結果半天都不見穆華臻再回復她,白瀾笛看看錶,有些困,就沒再等她,直接關機睡覺。
第二天是週六,白瀾笛一覺睡醒發現已經近十點了,她打着哈欠上廁所,看到郭譽穿戴整齊正要出門。
“出去啊。”白瀾笛隨口問道。
“嗯。”
白瀾笛打了個機靈,“等一下,等我十分鐘,帶我一程吧,我要去趟銀行。”
郭譽點點頭,“正好,我也去銀行辦點事,你收拾好了就叫我。”又把剛穿在腳上的鞋脫了,換上拖鞋上了樓。
白瀾笛火速洗漱完畢,換好衣服,果真只用了十分鐘,然後她站到樓梯上喊道,“郭先生啊,好了。”
郭譽提着外套下來,對白瀾笛,“你不用叫我郭先生,喊我名字就行。”
白瀾笛覺得叫名字彆扭,又沒有多熟。就說,“那多不好,再怎麼說你是伊呂的同學,比我大。”
“不然你喊我一聲哥哥好了,你也不算虧。”郭譽不懷好意的說。
白瀾笛打了個寒顫,她從來都沒喊過伊呂一聲姐姐,現在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個叫“哥哥”的東西,太詭異了。於是,她一本正經的說,“郭譽,別鬧了,我們快走吧。”
這次換郭譽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到了銀行,郭譽上銀行二樓vip室辦業務,白瀾笛在營業大廳排號等着給她母親大人匯款。二十多分鐘後,郭譽從二樓下來,卻沒看到白瀾笛。他覺得白瀾笛不會沒打招呼就走,就在大廳裡轉了一圈,最後在大廳一角的ATM機前找到了她。
“喂,你好了嗎?”郭譽站在白瀾笛身後不遠處說道。
只見白瀾笛的身體輕輕晃動了一下,才慢悠悠的轉過身,她表情呆滯的問郭譽,“八位數是多少錢?”
郭譽說,“你不識數麼?是千萬啊,怎麼了?”
白瀾笛一怔,向後退了一小步,身體靠在了取款機上,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跟郭譽說,“密碼是我試出來的,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T 我知道今天有點晚……但是我卡……卡住了……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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