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瀾笛,你去死吧你!”宋婷婷破口大罵。
白瀾笛相信,宋婷婷是發自肺腑罵她的。於是她將左手高高舉過隔板,豎起了中指。自己也終於忍不住,抿起嘴脣偷笑了一下。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遇見一個“婷婷”,所以白瀾笛遇見了宋婷婷。白瀾笛是喜歡這個女孩的,以上的脣*舌之戰不過是她們每天見面的問候方式,稀鬆平常的很。
宋婷婷的第一大優點就是,性格大大咧咧不記仇。無論和她胡侃亂鬧到何種程度,只要不到損陰折陽的地步,午餐時分,她就會像換患了失憶症一樣,歡快的跑來問你今天吃什麼。然後把最近附近餐館出現的新菜色如實彙報給你並擇優推薦。
第二大優點是有強迫症。辦公桌上的文件必須按薄厚區分放兩落,看見誰桌子上雜亂些,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整理妥當;會化妝,喜歡給自己畫,也喜歡給別人畫。看到哪個同事的妝退了,就會拿起自己的化妝包撲過去給人家補妝;窗臺上的花草必須按花盆的大小順序排放,錯位的話會立刻調整;……總之,她周圍的一切必須按着她習慣的方式運行,否則,她會坐臥不安,嚴重些則會口吐白沫。
在“悅己者容”的每一天,都有一個人,無時無刻勤勤懇懇的爲你打點整齊的辦公環境和無償服務於你,細心且周到。女亦如此,夫復何求?
而宋婷婷在認清白瀾笛的真面目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伊呂身上。伊呂,“悅己者容”的心理醫師,三十冒頭,有家有孩子,是個一臉知性的知性女子。她爸姓伊,媽姓呂,於是賜予了她一個如此雜交又毫無含義的名字。宋婷婷很崇拜她,屁顛屁顛的跟在伊呂身後問“呂姐,你是不是會催眠術?”
伊呂說“會,你要不要試試,包你身心愉悅,還能調理經*期不適。”
宋婷婷一聽有點失望“不對呀,不是說催眠術是可以進入人的潛意識操控人心嗎?”
伊呂推了推無框眼鏡,嚴聲厲色道“哼,我可是有職業操守的。”
“別呀,你就暫時把操守放一放,你能不能把白瀾笛催了,套出她的□□密碼?我讓那丫一天再跟我得瑟!”宋婷婷報復性的說。
“她的□□密碼?那還用得着催眠麼,她的□□密碼就是我幫她設的,我知道啊。”
“那你說啊!”宋婷婷像個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搖着伊呂的胳膊。
伊呂推了推無框眼鏡,嚴聲厲色道“哼,我可是有做人原則的。”
儘管伊呂拒絕了宋婷婷,但是宋婷婷依然喜歡跟着伊呂。因爲伊呂太知性,太有女人味兒了。這種味道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絕不是白瀾笛那樣仗着外表坑爹的貨。
直到有一天,伊呂穿着一件寫着大大的“知性”的梅花牌運動T恤來上班,宋婷婷才知道,伊呂可能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知性,就算伊呂本身是知性的,但伊呂和白瀾笛共事這麼多年,不被白瀾笛刮掉點兒節操那都不可能,正所謂近豬者肥。反過來說,白瀾笛的穿着品味可能也受了伊呂的影響才變的那麼表裡不一。白瀾笛和伊呂這兩人的私交有些讓人匪夷,她們倆工作時接觸的並不算多,但是總感覺她們都很瞭解對方。就好比伊呂穿着“知性”T恤衫上班的那天,白瀾笛穿着一件寫着“霸氣”的T恤來了。這樣的事情也值得相約嗎?宋婷婷扶着額頭想不通。
就在宋婷婷要把伊呂和白瀾笛歸納成一類人時,伊呂在一次“中場休息”中,扶着樓梯扶手大秀了一段鋼管舞,宋婷婷又開始每天跟在伊呂屁*股後面跑了。理由很簡單,一個跳鋼管舞的女子和一個跳老年廣場舞的女子能是一個級別的嗎?
“哎呀呀,太好了!還好人沒到齊!”布多和鄭好一前一後的衝進來,環視一圈後拍着胸脯倍感安心的說到。然後兩個人揚起手中的豆漿、油條、煎餅果子,一臉的驕傲“今天在路上幫一奶奶捉小偷,奶奶一高興請我們吃早點,你們誰還沒吃飯?”
布多與鄭好,是“悅己者容”的一對姐妹花。兩人從小在公安家屬院一起長大,一個爸爸是刑警,一個爸爸是治安民警。兩個人一路從光着屁*股到考入警官學院從未分開過,好得就跟雙胞胎似的。大學時終於遭遇變數,她們喜歡上了同一個男生,於是友情出現了俗套的裂縫,好閨蜜終成情敵。兩人你爭我搶,感情一路惡化到了見面就打的地步。二人都是偵查專業的學生,警體課上,教官經常表揚她倆課餘時間勤於練習,要同學們都向她二人好好學習。兩個人就這麼着在大學裡練就了一身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好本事。
而那個被爭奪的男主角對兩個人的感情都是曖昧不清,不冷不熱。兩個姑娘抱着希望一路追逐着男同學快到畢業,又賭氣的選了同一天站在男同學面前問“XXX,你喜歡誰?”
不料,XXX同學羞澀的說“對不起,我喜歡的人是教官,因爲你們是他最看重的學生,所以我也喜歡你們。”
好一齣同志情,師生戀,外加愛屋及烏。
倆姑娘當晚喝的酩酊大醉,抱頭痛哭,發誓永遠不再吵架,不說分開。畢業後的兩個人不知道從哪看到了“悅己者容”的招聘小廣告,就雙雙放棄成爲警隊一枝花的機會,義無反顧的跑來應聘“客服小姐”的職位。她們對錢婆婆說“我們是學偵查的,最會抓人把柄了!”於是她們被錄用了。
名義上她們和白瀾笛一樣做普通“客服”,其實只要“客戶”需要,她二人立馬化身跟蹤狂,負責跟蹤出軌老公拍照取證。而且她們會傳授“客戶”如何在老公身上尋找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白瀾笛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嘲笑她們,這麼會取證,當初怎麼會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耍了呢?
兩個人就會扭扭捏捏的說“因爲那個XXX善於反偵查。”
但是不得不說,她們對工作十分敬業,做事也很有效率。只要有“客戶”打電話來說,能不能幫忙盯一下她老公最近在外面的動向,布多和鄭好的眼中馬上就會大放光彩,像只尋到獵物的野狼一樣變的異常興奮。不出幾天就能搞得獵物不軌的照片,指紋,碎髮,以及可疑液體痕跡。
“都有什麼吃的?”一個身着睡袍,睡眼惺忪的女人軟綿綿的站在樓梯口。
“錢姐早,有豆漿,油條還有煎餅果子。”鄭好說,布多馬上討好的遞了一份給錢婆婆。錢婆婆打了個哈欠,抓着自己大*波浪卷的頭髮,毫無形象而言的提着早餐上樓去了。
錢慧,“悅己者容”的法定代表人。換句話說,她是這裡的老大。大家平時稱她錢姐,背後叫她錢婆婆。原因是她就像《千與千尋》裡的錢婆婆一樣,是個未知的迷。錢婆婆的年紀多大?不知道。錢婆婆結婚了嗎?不知道。錢婆婆爲什麼要辦“悅己者容”而不是開一家美容院?不知道。
大家只知道錢慧買了一棟住宅區的三層小別墅,不但住人還掛牌營業,是一家叫做“悅己者容”的同妻服務中心。房子一層是員工的辦公區,二層是“客戶”接待區及心理理療室,第三層是錢慧的私人居住區。錢慧很少出現,固定出現時間是每週一的晨會,之後就會行蹤不定。有時候會突襲站在大家面前,就像現在一樣,向手下討一份早點或午餐,再輕輕飄走。她長的很美,美的風情萬種。同事們紛紛猜測,錢婆婆的真身其實是夜店女王,或者是有錢人的情*婦,再或者是嫁給了一個超有錢的老頭子,老頭子死後繼承了一大筆財產的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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