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
白瀾笛的身體猛地下陷,嵌入柔軟的牀,郭譽的脣`瓣有意無意地觸碰着她的耳`垂,很麻,很癢,很酥,很……讓人抓狂!
“嗡”的一聲,她開始耳鳴。
“起……起來!你起來啊!”白瀾笛的呼吸變得紊亂,她別過頭想要躲開,卻根本逃脫不了郭譽的牽制,手和腳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她心中登時恐慌,她害怕這種被人控制的感覺,害怕處於被動,害怕動搖,害怕到最後……成爲輸掉的那一個。
“對了,跟你分享一下我學生時代喜聞樂見的經歷,我小的時候,家裡專門找人教過防身術,上中學後開始玩拳擊,在英國那幾年,放假的話我還會兼職拳擊陪練。每年至少參加一次極限運動,跳傘,攀巖,溯溪,或者在無人島上住一個月,體驗野外求生,啊,對了,我擊劍也不錯。怎樣,是不是比你的紅帶豐富多了?”
白瀾笛驚詫地看着郭譽,原來自己一直在他眼中扮演着跳樑小醜角色,她的戰無不勝,在他面前連賣弄的資格都沒有。最後她只能無力的咒罵道,“你、你混蛋,你無恥!”
“你怕了?”郭譽黯啞的聲音充滿挑逗,“早就跟你說過的,不要爲了一點錢,就和精壯男人同居,這樣,很,危,險。”
“滾!”
郭譽眯着眼低笑,“真是不可愛的女人。”
他的呼吸煽動着白瀾笛頸下新生的短髮,雙`脣順着她的耳`垂向下慢慢遊移,若即若離地與她細膩的肌膚產生輕微摩擦,最後逗留在起伏的鎖骨和脖頸間,落上溫熱地一啄。
白瀾笛瞪大雙眼,全身像觸電一般,心臟在那一刻幾乎停止跳動,肌肉與神經直接僵直麻木。腦海中,彷彿從杳渺的遠方駛過來一列蒸汽火車,伴着“嗚嗚”的鳴笛聲,“況且況且況且況且”地一路呼嘯而過,毫不留情地碾平了白瀾笛的中樞神經。
“火車”駛過後,白瀾笛空洞的大腦處處瀰漫着黑魆魆的烏煙,連眼前也是煙霧繚繞,什麼看都不見。身體漸漸灼燒難耐,血液像奔騰的困獸一樣在體內衝撞叫囂,試圖找尋一個突破口,盡情宣泄。接着,海嘯來襲,火山噴發,大地顫動,地球“轟”的一下,爆破毀滅!
……當一切的一切都幻滅爲宇宙中一粒小小的塵埃時,郭譽拉起她的一隻手,放在脣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貼在自己的結實的胸膛前,魅惑的聲音再度鑽進她的耳朵,“這裡,你難道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強勁有力的心跳,通過指尖,傳達至白瀾笛的全身上下,她周身的血管也開始隨着郭譽的心跳擴張收縮,他們身體的節奏漸漸趨於同步。“我想要……好不好?”說話間,郭譽的手已悄然探進她的睡衣,白瀾笛乾涸的嗓子發出一聲嬌`嫩的嚶嚀,身體軟成一灘春水……
潔白的羽毛,綿`軟的柳絮,多爪的蜈蚣,彩色的泡泡,糾纏的毛線,冒泡的沼澤,滿天的阿凡達,滿牆的蜘蛛俠,滿地的野菊`花,無數只精衛銜來石塊填平了大海,於是人類不用登船了,大家可以退票了,呵呵……白瀾笛原本虛無的內心世界頓時變得繽紛無限,張牙舞爪。什麼都存在,又什麼都不存在。
混亂的思維模式自動開啓,理性意識被屏蔽,現在應該說點兒什麼對不對?是說浪漫滿屋式的“歐巴撒狼黑”?還是半推半就式的“一酷一酷雅`蠛`蝶”?或者是豪放不羈式的“oh,come on??baby”?要不乾脆就來個簡單明瞭的,眼一閉,腿一開,一臉羞赧,“進來吧,好漢”?
不好!都不好!文藝愛情片裡不是講過嗎?應該是,“好,我把自己的人和心,統統交給你……”
白瀾笛的睡衣像翻飛的蝴蝶一樣被扔了出去,她身體全然裸`露在空氣中,郭譽一路尋覓,最後在白瀾笛白`皙平坦的小腹上停了下來,淺淺咬了一下她的肚臍,白瀾笛本能的收縮腹部,上身向上弓起,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插`進他的頭髮,舌尖的唾液泛着甜澀,身體好輕,飄上雲端……
“喂?白瀾笛?你沒事吧?”一切離奇怪誕的想法在郭譽突如其來的詢問聲中,煙消雲散。
“嗯?”白瀾笛的焦距慢慢彙集在一處,郭譽的臉變得清晰,他扳着她的肩胛,輕輕搖晃,臉上掛着一絲驚慌。白瀾笛的耳邊還縈繞着郭譽的那句,“早就跟你說過的,不要爲了一點錢,就和精壯男人同居,這樣很危險。”
白瀾笛的意識混沌不明,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冗長的夢一樣,好難受。鼻子裡好像有什麼溼漉漉地東西,汩`汩流了出來,順着臉頰兩邊,“倏地”竄到耳根,悶悶一聲,落在郭譽的被單上。
郭譽突然翻身坐起來,一把抓過寫字檯上的抽紙,胡亂的抽了幾張,揪起白瀾笛,堵在她的鼻孔處,捏住她鼻樑的下端,一邊喊着,“仰頭。”
白瀾笛木訥的神情終於有了反應,她擡手摸了一下溼`滑的臉頰,殷`紅色的液體昭然若揭,是鼻血——她居然流了鼻血!她不過是和這個男人對視了幾秒而已,居然就產生了那麼多荒`淫無度的性`幻想,還流了鼻血!!!次奧!!!
而此時此刻,她還半靠在這個男人的懷裡,這個男人正爲她止鼻血!!!次奧!!!
白瀾笛在思維在幾秒鐘內徹底復甦,她用手捂着鼻子,“啊”的一聲彈出郭譽的懷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他的牀,只可惜沒控制住力道,慌亂中,她竟一頭磕在了樓梯護欄上,“啊”聲戛然而止。
“小心!”郭譽的話出口時,白瀾笛已二度負傷,她一手捂着鼻子,將腦袋深深地藏着臂彎中,背對着郭譽,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太他媽的疼了,她的眼裡漲滿了眼淚,卻緊緊`咬着牙關,因爲她無顏讓它們流出來。
郭譽坐在牀邊,片刻才問道,“你沒事兒吧?”
白瀾笛不說話,她還能說什麼?她一世的英明神武,叱吒風雲都毀在了這一天,這一刻,這個男人面前!白瀾笛心裡禱告,郭譽最好什麼都別追問,也別走過來一探究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行不行?大哥!求你了!
結果,她的禱告在郭譽說出下一句話時,宣告作廢失效。
“我真沒想到,原來你這麼迷戀我。”郭譽的聲音似遠非遠,似近非近的飄過來。
“迷戀你奶奶個腿兒!”白瀾笛擡頭咆哮反駁,卻發現郭譽的臉近在咫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噙着一臉笑。
“滾遠點,混蛋!!”白瀾笛漲紅了臉,使出所有力氣把郭譽推開,郭譽順勢倒在地毯上,白瀾笛又因爲反作用力,用後腦勺又與欄杆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咕嚕,咕嚕”,她飢腸轆轆的肚子不慎透出了自己的小心思,讓這本就尬尷的場景,更加向着爆笑劇的方向一去不復返。
郭譽再也忍不住了,毫無顧忌地在地毯上打滾大笑,笑到後來,他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邊咳嗽,一邊捂住嘴巴,眼睛卻彎的幾乎看不見。
白瀾笛呆呆的坐在原地,再也顧不得後腦勺的疼痛,也顧不得還沒止住的鼻血奔過自己的嘴脣,留下淡淡地鹹腥,一滴一滴掉落在自己的睡衣上。這一次,她覺得自己真還不如一頭磕死算了……她活着或許就是個無邊無垠的笑話。
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有過無數次的狼狽不堪,但每一次,她都能傷痕累累的站起來,絕不會示弱,哪怕是在無人的地方再度倒下,也不會在人前輸了氣勢。可是這一次,她迷茫了,她自身體內蘊藏着的無限力量,像衣服一樣被眼前這個笑得滿地打滾的人強行扒光,然後帶着她在街上游走,沒有羞恥感,沒有憤恨心,只怪自己的愚蠢和無知,活該上了賊船。誰都可以指着她哈哈大笑,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再也滋生不出那種無端的勇氣,供她面對挫敗,披荊斬棘。
受不了了,太委屈了,白瀾笛毫無徵兆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人生中最傷感的一天,莫過於今,沒有之一。
郭譽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嘖,這怎麼就哭上了呢?
“哎,有什麼好哭的?嗯?不就是磕了頭嗎?怎麼跟個小孩似的。”他拿着紙巾,坐在白蘭地身邊,揉了兩個長形的紙團,塞進她的鼻子裡,然後不停的幫她擦眼淚。
白瀾笛哽咽的說不出話,鼻子被堵住後,呼吸變得尤爲困難。
“你再哭,我爺爺就被吵醒了,他會以爲是我欺負你呢。”
“他媽的就是你欺負我!”白瀾笛愈加委屈,這王八蛋就是自己的剋星!
“行行行,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你,噓噓!別哭了成麼?”郭譽告饒。
“噓你妹的噓,你哄小孩兒尿尿呢!”白瀾笛扯着嗓子嚎道。
郭譽巨汗,事態不能再向無趣的鬥嘴發展了,於是他揉了揉白瀾笛的頭髮,小聲說,“你餓了?其實我晚上也沒吃東西,我帶你去吃飯吧?”
“不去!”尼瑪,一鞭子加一顆糖,勞資纔不吃你這套。
“那我在家給你煮麪吃?”郭譽循序漸進。
白瀾笛眼淚汪汪地看着郭譽,一片虛影,她在哽咽中略微思考了一下,說,“我要兩個荷包蛋!”
那一夜,白瀾笛蒙着頭睡着郭譽的地毯上。是一夜醒着還是睡着了,她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快天亮時,她知道那輛收小區垃圾的汽車到了。因爲這輛垃圾車總會播放一首歌,歌詞好像是,“男人啊男人,你不是純男人;男人啊男人,你不是純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qaq沒節操的我回來了~ohz……讓各位等久了,我有罪啊!!!!
以後人家會日更,最次也會隔日更的!
更新時間大概素晚10點~~~~~~
祝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