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前任,現任】
農曆,五月(大)初九,五行:桑柘木,危執位;忌:嫁娶 造橋詞訟移徙 ;宜:開市交易立券 納財開池結網祭祀
農曆,五月(大)初十,五行:大溪水成執位;忌:嫁娶 出火 伐木祭祀入宅 ;宜:出行入殮 安葬破土除服成服
白瀾笛坐在飛機上,俯望兩萬多米外的大地表面,溝壑縱橫,像個蒼桑的土老爺們。窗外有一塊一直沒有移動的巨大雲朵,過了好久白瀾笛才發現,那是飛機的翅膀。她身邊的崔閃閃從飛機起飛就在不停的嘔吐,白瀾笛幫她順着氣,調侃着說,“你這麼灑脫的一個人,居然會有這種慫貨的毛病,你說你羞恥不羞恥?”
崔閃閃乾嘔了幾聲,虛脫的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推開白瀾笛,“你離我遠一點,難聞。”
白瀾笛把自己的那個嘔吐袋遞給崔閃閃備用,“沒事,我不嫌棄你,你別當着我面再一口不落的喝下去就行。”
崔閃閃聽完,又是一頓狂吐,惹得白瀾笛差點笑岔氣,她接着說,“我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發現了嘔吐袋,還以爲是個信封,專門給旅客裝遺書用的。”
飛機恰巧穿過一片厚厚的雲層,引得一陣陣的顛簸,坐在崔閃閃另一邊的伊呂摘下眼罩,埋怨白瀾笛,“烏鴉嘴!”
白瀾笛沒接伊呂的話,轉而又對崔閃閃說,“要不你坐窗邊,看看外面,可能會舒服點。”
崔閃閃吐的頭也擡不起來,她含含糊糊地說,“不要……看着頭暈。”
錢慧最終選了一條並不火熱的旅行線路,或者說,這真是一條史無前例的旅遊路線。毫不誇張,真的像電影裡說的那樣,先坐飛機到大瓦缸,再坐一天的長途汽車到小寨鄉,再坐汽車到二里莊,再坐一天的拖拉機,再一天的牛車就到了,終點站是一個囤蝸在幾座大山腳下的半開化的少數民族小山鎮。這個地方,至今保持着原始的母系社會制度,以及可歌可泣走婚制。在當地,一個家庭,以母親爲核心,孩子在母親家長大,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錢慧曾得意洋洋的感慨,這真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好地方,很適合她們這樣的一色兒的“女流氓”,組團來調戲。
林某某因此棄團。
白瀾笛也不想來,但錢慧說人手不夠,所以沒告她的假。因爲布多,鄭好帶着家人去了海南三亞度假,這也是白瀾笛當初提出的,白瀾笛再沒有推脫的理由。她不想來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爲不想面對伊呂。平時上下班,爲躲伊呂她已經身心精疲力竭,出來旅行還要如此提高警惕,真心很累。當初,做錯事的是她,現在無法挽回,也無法面對。
後排的宋婷婷和周莉莉、黃珍打撲克,吵醒了睡覺的kira,kira一看,也想玩,宋婷婷就叫來了乘務,問有沒有麻將?漂亮的乘務員姐姐眉頭都沒擰一下,溫和地說,“對不起,小姐,沒有。”
白瀾笛聽不下去了,掉頭跟宋婷婷說,“你先告訴我,就算有麻將,你們並排怎麼玩?”
宋婷婷不屑地說,“你管我們怎麼玩,當積木一樣擺着玩行麼?”
劉菲和其他旅行團成員坐在一起,跟她們講,她和健身館教練熱情似火的第二春,引得那一坨地方不時傳來唏噓和微型尖叫。
崔閃閃終於還是忍受不住,衝進了廁所決定常駐。白瀾笛和伊呂之間,便隔着一張空座位。白瀾笛刻意往窗邊靠了靠,儘量不往伊呂這邊看。誰知道,伊呂一屁股換到了崔閃閃的位置上,碰碰白瀾笛,“你結果還是沒去,那傢伙看起來有點失望。”
白瀾笛從包裡取出一副耳塞,正要帶上,伊呂一把搶了過來,扔在地上,“你能不能別再有這麼幼稚的行爲了?”
白瀾笛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什麼樣的行爲能叫成熟,你現在讓我脫光衣服向你負荊請罪,那我也做不出來。你說,我能怎麼着?”
“真是!”伊呂敲了敲白瀾笛的腦袋,白瀾笛扭頭躲開。
“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和我從此做路人?”
“如果你想這樣,行。”
“你是笨蛋嗎?我要是真心不想讓你們在一起,何必大費周章的幫你安排約會?”
白瀾笛擡頭看着伊呂,“是啊,我一直也弄不明白呢,你這種高尚的寬容和大度是從哪裡醞釀出來的?肚皮上的脂肪發酵而成的嗎?我自己試着想過,如果是我,我都不會做到你這樣。”白瀾笛頓了頓,輕聲說,“有些東西是不能讓的。”
有些東西不能讓,誰讓誰傻逼,閨蜜搶了男友那必須處以槍決十五分鐘,毫不伶惜。以前白瀾笛是這麼想的,現在她依然這麼想。
伊呂目視前方,突然笑了起來,“你別誤會,我可沒讓,是我甩了他,對別的女人動了心,我還留着他幹嘛?”
“那也應該把他掛在窗戶外面,每天早上在他身上不致命的地方裂開一刀,惹來蒼蠅啃噬他的傷口,晚上再給他縫上,第二天再裂開,晚上再縫上,周而復始。還可以把我丟進廁所,砍斷手腳,挖出眼珠,拔出舌頭……嗯,這樣就差不多了。”白瀾笛說。
伊呂大吃一驚,“去你的,這是戚夫人和普羅米修斯聯袂主演的限制級驚悚片啊?哪有人這樣自己詛咒自己的?”
白瀾笛抿抿嘴,嘆口氣,“抱歉,我做小三兒還沒什麼經驗,讓你見笑了。等我回去翻翻書看看電視,學學如何和正室叫囂,我再找你談這個話題,行嗎?”
伊呂撥了一下白瀾笛的頭髮,笑道,“不用,已經可以了,這是我聽過的最真摯的‘第三者’懺悔了。”
錢慧帶着她的四十人旅行團,跋山涉水,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抵達了這個叫“木絨”的小鎮。遙遙看到有了人家,石頭做的房子和縷縷炊煙,遠處是落上夕陽餘暉的山坡和漫山遍野的小野花。宋婷婷站在牛車上,激動的熱淚盈眶,她大喊了一聲,“可算到了,給姑娘我先上十個小夥,嚐嚐味道。”聲音飄飄渺渺,趟過清澈的小溪,穿過茂密的小樹林,驚醒了幾隻鳥兒,撲棱着翅膀,飛向遠方。
在小鎮上住了三天,白瀾笛一直悶在屋子裡睡覺,幾乎什麼活動都沒參加。每晚都能聽到隔壁房傳來尖叫和嬉笑打鬧的聲音,白瀾笛知道,是宋婷婷她們在“招”。宋婷婷在第三天沮喪的跑來找她,跟她說,“什麼走婚制,什麼與世隔絕的山鎮,全丫商業化了。說只要姑娘打開窗戶,晚上就有小夥子自己爬上來,都是騙人的,是他丫的收費娛樂活動,就是爬上來了,也什麼都不能做。”
白瀾笛打着呵欠爬在牀上看電視,“你想什麼呢?還真當這兒是女兒國?看見沒,電視臺從央視到地方一個都不少,這賓館還有wifi呢。人家對外面的瞭解可一點不比你少,還想白玩人家,你讓人家用啥養活老婆孩子?”
“胡說,他們哪有老婆孩子?他們流行的是春風一度好伐。”
白瀾笛不耐煩的趕人,“滾滾滾,別在我這兒跟我扯這些沒邊的事。”
宋婷婷不走,反而靠的更近,“你最近怎麼了?變得像個蔫了吧唧的茄子。”
白瀾笛瞥了宋婷婷一眼,“我勸你晚上睡覺還是把窗戶關好吧,聽說這裡的人爬牆技術都很好,不光是小夥子,老頭也很厲害。”
到了第五天,崔閃閃來找白瀾笛,問白瀾笛要不要出去一起吃烤肉。白瀾笛答應了。他們去了鎮上一家極具當地特色的烤肉店,草棚,半露天,蚊蟲圍着粘滿一層油灰的燈泡“嗡嗡”轉圈,濃烈的炭火伴着薰煙,悠悠晃晃的繚繞向上。崔閃閃喝的有些醉,她眯着眼睛,用酒瓶敲着桌子,“我跟你說啊,我想走了。”
“走?嗯,在這也呆不了幾天。”白瀾笛從肉架上削下一片肉,塞到嘴裡。
崔閃閃不住地搖頭,“不是,我是、不想再回去了。”
“要辭職?”白瀾笛問她。
“對。我在這裡轉悠了幾天,突然覺得特別可笑,我在那個和我沒什麼關係的地方,居然混了這麼長時間,浪費了多少光陰啊,我……和她們有什麼關係?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嗯,其實在你來的那天我們所有人都挺奇怪的,可是沒想到,你現在才覺得自己奇怪。”
“那你呢?……你跑到那種地方是爲了什麼?你和她們又有個鳥關係?”崔閃閃拉着腔問。
白瀾笛一邊往杯子裡倒酒,一邊微微擡起頭,透過薄幕似的煙霧看着崔閃閃,啤酒溢出杯子,她渾然不覺,只是笑了一笑說,“我可和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一樣是無理取鬧的白癡。”崔閃閃說着就慢慢伏在桌上,眼睛迷瞪了兩下,就閉上了。
宋婷婷和kira,一左一右攙扶着崔閃閃回賓館,穿過小鎮上的幾條青石街道,伴着崔閃閃熱情洋溢的“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讓這個溫美的夜晚,稍微有點幻滅。
伊呂半拉半扶着白瀾笛,白瀾笛順勢倒在伊呂肩頭,跟在她們後面,搖搖晃晃的往回走。
伊呂看着白瀾笛的樣子,笑着說,“把自己關完禁閉就改裝一醉方休了?還不快起來,你壓的我肩膀都疼。”
白瀾笛一起身子,甩開伊呂的手,就向前走了幾步,“爲了不尬尷。你覺得沒必要的話,就算了,我先走了。”
“你不用這樣,真的不用。有件事你說對了。”伊呂突然正聲說。
白瀾笛停了腳步,扭頭看着她。
“那天你問我,郭譽到底給我塞了多少錢,我才硬要把你塞給他……其實,你真的是我‘賣’給郭家的。”
白瀾笛走上前幾步,皺着眉頭問,“你什麼意思?”
“純嫿能上頤欣小學,全虧郭譽媽媽。當初也是她找到我,拜託我介紹一個合適的女孩給郭譽。所以你真的不用把自己想成一個小三,因爲我們三個之間的故事,根本沒有重合過。”伊呂淡淡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qaq嚶嚶嚶嚶……最近卡文卡的太*了……完全是劇情在腦子裡,但就是碼不出一個字的感覺,不知從何處下手,擁堵在腦子裡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