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你掉了節操
【歸屬】
白瀾笛打開房間的門,一股說不出的難聞味道,從房間的各個角落鑽進他們的鼻子。白瀾笛捂着鼻子,用手在前面揮了兩下,抱怨道,“這是什麼味兒啊?”
她身後的郭譽抱着貝貝,更是臉色鐵青。
貝貝的家人還沒有找到,而這個小鬼又拖着白瀾笛不讓她離開,白瀾笛於心不忍,和郭譽好說歹說,又跟警察打了招呼,押了自己的身份證,才帶着貝貝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休息。
“是蟑螂腐爛的味道。”貝貝趴在郭譽的肩頭,也是一副不滿的說。
“蟑螂腐爛?”白瀾笛嗅嗅鼻子,覺得貝貝的比喻很是奇妙。
郭譽重重的把貝貝扔在其中一張單人牀上,貝貝“哎呦”一聲,在牀上滾了個圈。
“你小心點!把他摔壞怎麼辦?”白瀾笛狠推了郭譽一下,趕緊上前扶起貝貝,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郭譽懶得說話,把揹包扔在另一張牀上,進了衛生間。不到一分鐘,他衝了出來,衣服和頭髮已經溼了半邊,連眼鏡鏡片上都掛滿了水珠,模樣與之前比更加滑稽,他忍無可忍摘下眼鏡,大喊道,“這什麼破地方!噴頭都是壞的,連澡也不能洗!”
白瀾笛忍着笑,遞給他一張紙巾,“忍忍吧,大少爺,這種地方有牀睡就很好了,不要幻想太多。”
白瀾笛因爲把身份證押給了警察,所以她們沒辦法入住像樣的酒店,只能在這種火車站旁邊的小黑店將就將就。
“把他還回去,你跟我走。”郭譽擦着眼鏡說。
“我不回去,姐姐走哪,我去哪裡。”貝貝抗議道。
郭譽投去一道殺人的目光,貝貝立馬安靜了下來,鑽進被子裡裝睡。
白瀾笛也累的脫虛,大字型躺在另一張牀上說,“這種沒可能的話就不要說了,要走,你自己走好了。”
白瀾笛剛說完,郭譽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附贈一聲重重的門響。
“姐姐,姐姐,那個叔叔不要我們了?”貝貝翻起來,跳到白瀾笛的牀上,搖着她的手臂說。
白瀾笛一下子摟過貝貝,圈在腋下,“不要就不要了唄,反正你也不喜歡他,對吧?”
“我媽媽會來找我啊,到時候我走了,你多可憐啊。”貝貝說。
呸,你纔可憐!被遺棄的小崽子!白瀾笛在心裡罵道,嘴上說,“你怎麼這麼沒義氣?我現在帶着你,你找到媽媽後,就不帶着我一起走嗎?”
“姐姐,姐姐,你不着急嗎?那個叔叔真的走了呢!”貝貝不搭理白瀾笛的話,而是趴在積滿灰塵的窗臺邊,看着郭譽的背影越來越遠,他覺得問題比較嚴重了,白瀾笛應該重視起來。
白瀾笛蹬掉鞋子,一腳把郭譽的行李包踹到地上,“什麼都沒拿他走個屁啊!小傻子,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什麼都不帶就敢‘闖蕩天下’?”
更何況,她還在這裡,他怎麼可能丟下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白瀾笛有了這樣的篤定,那個人,就算吵架也好,生氣也好,冷戰也好,不管怎樣,他都站在原地,不會離開。
白瀾笛是被一聲悶響驚醒的,緊接是貝貝不遺餘力的哭聲。
“怎麼了?!”她猛地坐起來,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貝貝坐在另一張牀上哇哇大哭,郭譽已是煥然一新,又變回了那個吊兒郎當的少爺,他正一手叉腰,一動不動的站在一邊看着貝貝,絲毫沒有哄小孩的意思。白瀾笛有些不明事態,張張嘴,問道,“又怎麼了這是?”
郭譽瞥了她一眼,他聲音不高不低地,卻說得理所當然,“誰讓他跟你睡在一張牀上的?”
白瀾笛有些發矇,自從他們遇見貝貝,郭譽的行爲就異常的不淡定,頻頻和這個孩子較勁。
“哎,你這樣有意思麼?”白瀾笛嗤笑道。
郭譽答非所問,“以後不要兒子了。”
白瀾笛本想以扔枕頭的方式開始迎戰,結果,吃貨貝貝說了一句,“是披薩!是披薩!”
白瀾笛聽到後也兩眼放光,跟着貝貝說,“是真的!是真的!”……戰役就此終止。
白瀾笛一邊和貝貝風捲殘雲,一邊跟郭譽說着廢話,“你去買吃的了?”
“不,主要是去洗澡,買衣服。”郭譽說。
“哦……那原來的衣服呢?”
“扔了。”
“……敗家玩意兒。”白瀾笛撇着嘴說。
郭譽不理她,等到白瀾笛和貝貝吃的差不多了,才說,“今晚,怎麼住?”
白瀾笛問,“什麼怎麼住?吃飽了就轉悠轉悠,然後大家都洗洗睡吧,誰知道這小子的爸媽什麼時候來接人,所以要好好養足精神啊,沒準他父母趕不過來,我們得把這小鬼送過去。”
“你不能和他睡一起。”郭譽打斷白瀾笛。
白瀾笛一愣,終於明白了郭譽的意思,“原來你鬧了這麼久的彆扭就是爲了這個?……行,我不和他睡,你和他睡好啦。貝貝,你今天晚上和這個叔叔睡一起!”
“不行!”貝貝和郭譽異口同聲地說。
貝貝怯懦地看了郭譽一眼,小聲說,“我要和姐姐睡。”
“我不會和他睡一張牀,你也不行。”郭譽說。
“叔叔,其實你是想和姐姐一起睡對吧?”貝貝說,語氣中還帶着一絲輕蔑,“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和小孩子爭個什麼勁啊,我真不明白。”
郭譽裝腔乾咳了一聲,沒有反駁。
“那就一起睡!”白瀾笛最後拍板決定。
“什麼!”郭譽反問。
“一起睡吧,小鬼睡中間。”白瀾笛又說了一遍。
“好啊,好啊,3P!3P!”貝貝接話道。
郭譽眼角一抽。
白瀾笛臉色一黑,在貝貝的屁股上狠掐了一把,“小小年紀,胡說八道什麼?!”
“疼!……是、是我爸爸,我爸爸每次和我還有媽媽一起睡的時候,就這麼說。”貝貝捂着屁股躲閃道。
“真是八零後腦殘小夫妻。”白瀾笛不屑地說。
“對,姐姐你說的沒錯,他們就是腦殘,連自己的小孩都能弄丟的父母,完全不可靠嘛。”貝貝符合着說。
“閉嘴吧你,零零後的逆天熊孩子。”
於是,三個人以貝貝睡中間,白瀾笛和郭譽睡兩頭的模式關燈休息。
白瀾笛背過身,一直等到貝貝的呼吸聲變得均勻,才低聲喊,“喂,睡着了麼?”
好半天,郭譽才略帶慍怒的說,“……這麼擠怎麼可能睡得着,而且我不習慣和人睡。”
“那你睡那張牀好啦。”
“你過去,我就過去。”
“想都別想!”白瀾笛決絕地說。沒一會兒,她又接着說,“哎,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這兒是什麼地方?”
“我爺爺帶着奶奶來過這裡,聽說這裡有座山,陰雨天會起霧,很漂亮。”
白瀾笛打了個哆嗦,“別說了,什麼陰鬱天起霧的山,聽着就陰森森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就不去了。”郭譽說。
“嗯?來都來了,幹嘛不去了?”
郭譽困難的轉過身,拉了一下白瀾笛的頭髮,白瀾笛吃痛,也轉過身,低聲罵,“幹嘛?神經啊你!”
郭譽一手拄着腦袋,一邊玩味的笑着說,“想帶你去個更好的地方。”
雖然中間隔着貝貝,但白瀾笛離郭譽還是很近,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感覺到他的呼吸,明明是漆黑無比的房間,她卻清楚的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白瀾笛不由的閉上眼睛,“還要去哪裡?我現在只想回家。”
“好,我帶你回家。”
“切,回家就回家唄,我自己不會走啊?說的這麼鄭重其事。”
“……第一次來我家你要自己上門?我當然是沒問題了,那我在家等你好了,還省得多跑一趟。”
白瀾笛猛地睜開眼,踢了郭譽一腳,“說什麼呢?去你家?去你家做什麼?”
“回家吃奶奶嘍。”貝貝砸着嘴,說着夢話。
郭譽不由分說的把貝貝拎起來,放到另一張空牀上,又回身坐到白瀾笛身邊,說道,“當然是見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