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嚴重後果性,這就叫連坐
外頭立馬奔進數個身形壯實的婆子,氣勢洶洶地走來,沉香玲瓏嚇得身形軟了下去,連求繞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如情倒吸口氣,再也顧不得矜持,一手拉着一人,慌忙跪了下來,“哥哥,是我執意要去鳧水的,她們只是丫頭,只能聽命行事。哥哥,你要罰就罰我吧。千萬別拿下人開刀呀。”
餘氏也是一臉的震驚,也跟着勸道:“夫君,玲瓏這些丫頭做事細心,四妹妹已經習慣了她們的侍候,你這樣杖斃了她們,四妹妹一定會很不習慣的。”
知義眉都不擡一下,冷冷喝道:“還愣着做甚?老爺我的話都不聽了?”
如情驚恐地望着漸漸逼近的婆子,又驚又駭,死死抱住沉香玲瓏,衝知義哭喊道:“哥哥,你要罰就罰我吧。千萬別罰她們呀。哥哥,你要是執意罰她,你就先打死我好了。”說着對妄想拉開她的婆子一口咬下去,形同瘋虎。
這時候,沉香才找回了一絲力氣,她匍伏在地,顫着聲音開口求繞,“奴婢沒能勸阻姑娘,做出有違閨德事來,奴婢萬死不足以謝罪,老爺要打要罰奴婢絕無怨言,只求老爺不要怪罪姑娘。一切罪孽,都由奴婢承擔。”
玲瓏也顫着聲音道:“沉香姐姐說得沒錯,都是奴婢的錯,就算老爺打死奴婢,奴婢也絕無怨言……老爺,奴婢不想死呀,奴婢知錯了,老爺就繞了奴婢這一回吧……”玲瓏也想學沉香那樣大氣凜然的,可是,死亡的恐懼仍是佔勝了一切,最後伏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
餘氏也急得站了起來,也慌忙勸着。
如情緊緊抓着二人,衝知義哭喊道:“哥哥,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哥哥不要罰她們,哥哥要罰就罰我一人吧。”
餘氏也氣得沒法,見知義仍是不爲所動的模樣,也跟着着急起來。
最終,知義沉澱了心思,沉聲對如情道:“你當真以爲爲兄不敢罰你?”
如情哭道:“哥哥要罰就只罰我一人,千萬別罰她們呀,她們只是聽命行事而已,哥哥,我知道哥哥一向疼我,所以才這麼生氣。哥哥,妹妹真的知錯了。求你不要罰她們好不好?妹妹求你了。”
如情是真的害怕了,她也沒料到,知義會生這般大的氣。並且也不像做樣子,而是真的要沉香玲瓏二人的命,她早已嚇得三魂丟了六魄,腦袋只一片空白,除了求情外,什麼別的主意都沒了。
知義盯了她良久,見她總算知道害怕,消了少許的氣,卻又沉聲道:“好,看在你悔過的份上,此二人的命,暫且留下。”
如情正待鬆口氣,知義又道:“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饒。來人,把此二人拉出去,給二十棍子。讓她們長長記性,身爲奴才,主子有出錯的地方,得糾正勸解,並不是一味的逢迎討好。這次就給小小的教訓,若下次再犯,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本來還想求情的如情,見知義這麼一說,只得閉上雙脣,眼睜睜看着沉香玲瓏被婆子們拉出院子外,先用繩子捆得死緊,再拿帕子捂着嘴巴,丟到條凳上,兩個婆子一人拿着手臂粗的梨木榻,飛快迅猛地打了下去。
玲瓏二人一直跟在如情身邊,雖未錦衣玉食,卻也從未吃過什麼苦,這回總算吃足了苦頭,被打得皮開肉綻,撕心裂肺,氣息焉焉,汗水淋淋。偏嘴巴被捂住,只能死命地掙扎着,如情咬着下脣,捂着臉,痛心地望着她們額上冒出的青筋及洶涌流出的汗水,每當棍子打下去,頭顱會高高昂起,但打到第十五下,第十六下,便漸漸擡不起來了,如情看得膽驚心驚,跌跌撞撞奔出去,“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她撲在玲瓏身上,衝知義哭喊道:“哥哥,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哥哥就放過她們吧。”
四個婆子停下手頭的動作,紛紛望向知義,等他的指示。
餘氏也是一臉緊張,見知義沒有開口喊停的意思,鼓足勇氣,自作主張地揮揮手:“別打了,別打了,快擡下去上藥,好端端的姑娘家,被打殘了可就罪孽了。”
婆子們又望了知義,正猶豫着,餘氏咬牙,一個厲喝:“怎麼?連本夫人的話都敢不聽?”
婆子們見餘氏真生了氣,又見知義沒發表意見,這才放下棍子,給二人解了繩子,擡下去上藥了。
如情捂着額上的汗水,不知是被嚇的,還是驚的,她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呆愣愣地望着知義。見識了這位兄長說一不二殺伐果決的性格,她也不敢肯定,處置了沉香二人,是否就會放過其他丫頭。
果然,知義又開口了,“沉香玲瓏身爲大丫頭,不思勸解,杖責二十,以敬效猶。至於其他丫頭……”
其他丫頭聞言紛紛跪了下來,“老爺繞命,老爺繞命!”
如情的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了,她三步作兩作奔回廳子裡,跪倒在知義跟前,“哥哥……”
知義冷眸射過去,“你也別急,等下就輪到你了。”
“……”如情吞了吞口水,“可是……”
“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着別人。給我退到一邊去,等下再處置你。”然後知義對着嚇得瑟縮不已的其他丫頭,“念你們不是主謀,老爺我就從勸發落,每人杖責十棍。自個兒去外頭領罰吧。”
儘管十板子也會要半條命,但比起玲瓏二人的二十板子又要好上太多,畢竟憑知義冷酷果斷的性子,總算保住了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是以,丫頭們全都虛軟着起身,來到外頭院子裡,這時候,早已候在暗處的婆子們已拿了條凳擺放整齊,六個丫頭,一字排開,趴在條凳上,六個婆子各執棍子,噼裡叭啦打了下去,丫頭們被打得尖叫不已,哀叫連連,如情看得淚水橫流,卻又無可耐何,如今,她總算明白什麼叫連坐,什麼叫宗族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