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相見

葉敏瑜一聲冷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誰又和你三生有幸了?!本王問你,你不在外頭呆着,跑到宮裡來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潞王殿下現在身子正不爽利,你若是打擾他休息,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他聲音鏗鏘,冷若冰雪,馮聞章聽了心中越發打鼓。

他急忙擡出太子道:“小人是何等身份,哪裡就敢來打擾潞王殿下修養,實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囑託,有要事要和潞王殿下商談,這才……”

葉敏瑜臉色一沉,叱喝道:“混賬!你的意思是說,太子殿下要你在潞王殿下生着重病的時候,派你來和五弟商量要事?你是想說,太子殿下不悌兄弟嘍?很好,本王這就帶着你去見太子殿下,和他當面對質,看看到底是他不悌兄弟還是你冒用太子的名義在此招搖撞騙!”

馮聞章本來擔心趙王不問青紅皁白,上來先給他一頓鞭子,沒想到趙王現在改風格了,改“武鬥”爲“文鬥”,不過不管是“文鬥”還是“武鬥”,似乎他都不是個兒。

他被葉敏瑜幾句話擠兌的完全說不話來。若是承認是太子派他來商量內務府生意的,那就給太子帶了個“不悌兄弟”的惡名,太子知道了,絕對饒不了他。可若是不說實話,那他就得背起個假借太子的名義招搖撞騙的罪名。

他也吃罪不起!

他怎麼也沒想到葉敏瑜的詞鋒這般厲害,一時有些躊躇不決。

葉敏瑜哪有空和他囉嗦,不耐煩地道:“看來你仍是執迷不悟,不知悔改!也罷,本王這就綁了你,去找太子理論去!”

“來人!”

葉敏瑜過來的時候,帶了四個貼身侍衛,都被小於子請到啓祥宮的偏廳裡喝茶,葉敏瑜出了門,就有機靈的小太監過來給他們報信,他們也就跟着出來了,站在一旁看葉敏瑜收拾馮聞章。

葉敏瑜一聲吩咐,立刻就有兩個侍衛站了出來。

馮聞章見此情形,再不敢拖延,當即跪倒在地,“王爺開恩,王爺饒命!”

葉邑辰一揮手,示意兩個侍衛稍安勿躁,眼中譏誚之色一閃而逝,十分瀟灑地撣了撣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地道:“怎麼,終於知道厲害了?說說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子事?”

馮聞章囁嚅道:“回王爺的話,是小的,小的從太子那裡聽說潞王殿下掌管了內務府,如今因爲景陽宮走水,要重修景陽宮,小的心想修建景陽宮乃是一項大工程,便想,便想從中也分一杯羹,這才仗着膽子,假冒太子殿下的名義,想要潞王殿下將石料和木材的工程包給小的,小的也好從中掙些銀子……”

葉敏瑜的語氣淡淡的:“這麼說,不是太子殿下不友愛兄弟,而是你狗膽包天,假借太子的名義招搖撞騙了?”

“是……是!” 馮聞章嘴裡像是吃了黃蓮一般苦澀。心想今天出門肯定是沒看黃曆,碰見這麼位難纏的主兒。繞來繞去,把自己都繞進去了。

葉敏瑜猛然一聲暴喝:“好膽!招搖撞騙居然騙到了皇子的頭上!本王看你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馮聞章一咬牙,左右開工抽起了自己巴掌:“是小的利慾薰心,被豬油蒙了心,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爺饒命!”

“王爺開恩!”一聲聲清脆的耳光聲在庭院之中迴盪。馮聞章在葉敏瑜兩道銳利的目光注視下,不敢有絲毫的手軟,巴掌都是一下一下地重重抽在臉上,很快兩頰便紅腫起來了。

葉敏瑜看他兩側各打了二十個耳光,這才道:“罷了,且停手吧!”

馮聞章如蒙皇恩大赦,當即停了手。衆人看時,只見他的臉已經腫成了一個胖豬頭,整個人都趴伏在地上,不是他不想跪直了,實在是他已經把自己打暈了。

葉敏瑜的聲音在他的頭頂上冷冷地響起:“遇見這樣的事,本來本王應該親自處置了你,不過你是我皇兄的人,本王也不好越俎代庖。罷了,本王把你交到皇兄手上,請他親自處置你罷!”

上前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架起馮聞章,小太監在前面引着路,侍衛們簇擁着葉敏瑜,衆人便向着太子居住的毓慶宮走去。

葉敏瑜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冷笑,他倒要看看等會兒見了太子,太子有什麼話好說。他如今城府變得日益深沉,太子上躥下跳他並非沒有制衡的手段,他故意叫太子在臺上多表演一會兒,就是爲了讓皇上看清太子昏庸無能的,難堪大任的一面,正好藉着這個機會韜光養晦,也將自己陣營裡三心兩意的牆頭草分子驅除出去,免得將來真有大事的發生,這些人不但不能幫忙,反而拖後腿。

至於今天,實在是他最近心裡憋着一股氣,正好藉着這個由頭髮泄一番。

堪堪到了毓慶宮的門口,就看見太子妃帶着幾個宮女嬤嬤一腳從毓慶宮中走出來。這一次碰面十分突然,大家都沒有想到。

雨馨和葉敏瑜目光一碰,幾乎同時躲開。

因爲進宮是來看生了病的弟弟,所以穿着比較低調。只穿了一身窄袖的石青色長袍,仍像是第一次初見那般,。此時此時日暖風輕,花紅樹綠,鳥鳴蝶舞,天地萬物一派生機勃勃。葉敏瑜立在陽光下,身形挺拔,劍眉星眸,春日的陽光使他的五官更見分明俊朗。

只是比起往昔,他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沉靜和肅然,讓他的氣質更顯卓絕。

雨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已極的神色,很快就回復了莊容。

葉敏瑜也是愣了一下:“太子妃娘娘!”他隨即斂容施禮。

“趙王殿下免禮!”雨馨伸手虛扶,笑容完美,動作優雅。態度卻十分客氣疏離。葉敏瑜擡頭,迎向那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她一身大紅色十錦妝花褙子顯得富麗堂皇,雖然依舊姿容絕麗,在葉敏瑜看來,卻少了幾分靈動活潑。

雨馨看了一眼被架着過來的馮聞章,見他嘴角溢血,狼狽不堪,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殿下您這是……”

葉敏瑜道:“臣弟有事要求見太子殿下!”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這陣子不知怎麼的語氣就變得柔和了幾分。

雨馨道:“太子有事去了戶部衙門,殿下若無急事的話,還是改日再來吧!”

葉敏瑜臉色平靜地“哦”了一聲,“那可真是太不巧了!”他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想給太子一個下不來臺,見不見太子其實都無所謂。

他目光灼灼地落在雨馨的身上,眼中神色極爲複雜。這幾年兩人各自婚嫁,只有在年節禮上才能遠遠看見一眼,像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葉敏瑜忽然間覺得自己有許多話要說,可是理智和驕傲卻又不斷阻止他的開口,他很想說一句“你,過得還好嗎?”在嘴邊轉了又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雨馨心裡微微悸動,葉敏瑜的目光她不是看不明白,可是她不能給他任何迴應。她如今是太子妃,她身後還有整個楊家,有些事情,她不但不能做,甚至不能想一下。

她的心裡也忍不住有些恍惚,若是當年太后肯遵守諾言,將她嫁給趙王葉敏瑜,那麼她現在必然會是幸福的吧!不用像現在這樣,活着,就和死了沒有多少區別!

她的心裡涌起淡淡的苦澀,臉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來。“殿下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本宮這便先行告辭了,還要去坤寧宮陪皇后娘娘讀經!”她語聲淡淡的,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哦!”葉敏瑜這才反應過來,“太子妃請便!”

雨馨向他點頭致意,然後扶着丫鬟的手臂慢慢走遠了。

葉敏瑜站在原地未動,目光一直停留在雨馨的身上。直到雨馨繞過了一道樹牆,她都始終再沒有回過頭來。

葉敏瑜站在那裡,心潮起伏,久久不能自已。

離得遠了,他纔看得更清楚了。雨馨本來就是偏瘦的類型,可現在看起來,更是弱不勝衣,整個人簡直瘦成了紙片一樣。回想她剛纔的神色姿態,雖然處處顯示着端莊高貴,可是她眼角眉梢都籠罩了一層死氣沉沉的暗色。

想起初次在皇宮裡遇見的那個朝氣蓬勃,驕傲又嬌氣的女子,到底是太子改變了她,還是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把她變成了這樣!

葉敏瑜的心裡一陣刺痛,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他忽然涌起一股怒氣,恨不得立刻衝進毓慶宮去,一劍把太子給殺了!

這麼好的女子,你爲什麼就不知道珍惜!

葉敏瑜帶來的親衛見葉敏瑜見了太子妃一面,就愣愣地站在那裡,臉色數遍,一會憤怒,一會悲痛,他的貼身太監就忍不住叫了他一句:“王爺……”

葉敏瑜這才反應過來。那太監就問:“咱們還進不進毓慶宮了?”

“不去了!”葉敏瑜現在是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將這個狗東西隨便丟在哪兒,咱們回府!”

雨瀾過來好幾天才知道景陽宮失火的事情。晚上葉邑辰回來,用過晚飯上了榻,葉邑辰習慣性地伸手去摸雨瀾微微凸起的小腹。雨瀾忽然問他:“王爺,景陽宮走水了?”

葉邑辰“嗯”了一聲。“皇上已經請了張天師看過宮裡的風水堪輿。”葉邑辰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這個老道士搭上太子,太子已經爲他在皇帝面前進言,效仿前朝,給他加正二品的官銜呢!皇上似乎已經答應了。太子猶不甘心,想要請皇上封他爲國師,統領天下道教呢!”

雨瀾還是第一次聽說張天師來京了。想了想,忍不住道:“道士和朝政攙和到一塊兒,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吧!”

葉邑辰笑道;“可不是嗎,以內閣爲首的文官紛紛上書,堅決反對,這一次怕是有一番熱鬧好看呢!”葉邑辰頓了頓道:“不過這老道士還真有點道行的樣子,一見到皇上就進獻了仙丹一枚,皇上本來有些病懨懨的,吃了他的丹藥立刻就活蹦亂跳了。他又當衆表演了幾手法術,立刻就叫皇上心悅誠服。如今他在皇上面前可是紅人了!”

雨瀾聽了倒不怎麼奇怪,張天師要是沒有這幾手本領,又怎麼可能成爲天下道教的領袖。至於那所謂的法術,大概類似於現代的魔術吧,那些魔術大師們精彩的表演前世她是看慣了的,因此雨瀾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張天師的表演,也能猜出幾分來。

雨瀾就問他:“這些東西,王爺信不信?”

葉邑辰哼了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濃濃的不屑:“旁門左道而已!我觀張天師此人,是胸有大志之人,從他迫不及待地拜訪葉敏昭,又這麼快就搭上了太子這條線,他大概是想效法前朝的劉吉了。”前朝熹宗皇帝崇信淨明道的道士劉吉,劉吉以符籙禱祀蠱惑熹宗,皇帝對其言聽計從,封他爲正一清微廣法大德真人,朝中官員十之五六出於其門下,可謂權傾天下。

當時的熹宗只肯見他一人,不理朝政,一心追求長生大道,。內閣衆位閣老都見不到皇帝,只能通過他從中傳話,所有的政令奏摺都從他由他經手而過,一二品的官員見了他都要對他下跪磕頭,可見他的權力大到了什麼程度。道士當到他這個地步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他將道士這份有前途的職業做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可是朝廷卻因爲他任用私人而烏煙瘴氣,當時納賂成風,朝政一片混亂,恰逢黃河決堤,官員賑災不利,爆發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雖然起義最後被平定了,國家卻元氣大傷,朝廷也變得的一窮二白,熹宗死後,他的兒子即順宗即位,順宗其實不是個昏庸的皇帝,但是架不住內裡有農民起義,外頭有外族入侵,各地武將又割據一方,聽調不聽宣,最終延續二百多年的朝代土崩瓦解。

前朝之亡,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滅在劉吉這個道士手上。

葉邑辰今天拿張天師和劉吉相比,可見他對張天師頗有些深惡痛絕。“張天師說宮裡的風水本來是極好的,可近些年添了一些建築,破壞了紫禁城的風水,皇上已經下令拆除了!”

雨瀾聽得心裡一跳,“宮裡的建築哪一個不是美輪美奐,用銀子堆出來的,說一句風水不好就給全拆了,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再修,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銀子。”放到現在這就是揮霍納稅人的血汗錢呢!

葉邑辰嘴角勾起一絲譏誚的弧度,“可不是,虧他還是皇帝,比起見識,連你都不如!”

雨瀾關心的不是這個,“聽說慧妃因爲這場火病了一場,潞王衝進火海里,差點兒被燒死了!這是不是真的?”

葉邑辰笑着捋順了額前的碎髮,“是有這事,算是那小子命大!”

雨瀾暗暗舒了一口氣。她期期艾艾地問:“王爺,景陽宮的大火,是不是……”和您有些關係?這種霸道的行事作風太像葉邑辰了,雨瀾自打聽到這個消息,就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葉邑辰知道她想問什麼,又不想騙她,只好含糊道:“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現在最關鍵是的事情是把你的自己的身子養好,給我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雨瀾一聽就明白了,他沒有否認,就是承認了。縱火,那可是刑事犯罪啊!她想要說什麼,卻偏偏是說不出來。葉邑辰和葉敏昭就像是天生八字不合一樣,平日見到了兩人也都是劍拔弩張的!

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雨瀾一夜沒睡好,第二天起來就有些懨懨的。葉邑辰一早就起牀去了衙門,現在雨瀾身子不好,他從來不叫下人叫她。因此雨瀾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吃完了早飯葉敏文過來給她問安。雨瀾叫丫鬟拿了栗子糕 、雙色豆糕、 豆沙卷等點心給他吃。葉敏文一邊吃着點心,一邊問:“母妃,母妃,我什麼時候正式拜孟先生爲師啊?我什麼時候去外院開蒙讀書啊?”前些日子,馬大總管已經將孟先生請到了府裡,就安頓在了芝蘭院。

葉敏文就開始心癢癢了,恨不得立刻就能拜師開蒙。可是最近葉邑辰忙着張天師的事,一時間騰不出手來,只得把這件事向後推了。

雨瀾笑着安慰他:“你別急啊!等你父王忙完了,他自然會帶着你去給孟先生行拜師禮的。”

葉敏文還是有些不放心,奶聲奶氣地說:“那母妃你能不能幫我提醒父王一下,我怕他太忙,把這件事給忘了。”

雨瀾聽了就發笑,溫和地道:“爲什麼要我去提醒,你自己去說不行嗎?”

葉敏文有點羞澀地低下頭:“我,我有點害怕父王!”

“你父王雖然看起來有點嚴厲,可其實他對你是最好的。做什麼事都是全心全意爲你着想的。你若真想快點拜孟先生爲師,就主動去和他說,他一定會答應你的。文哥兒你要記住,有些事情別人可以幫你做,有些事情,別人是幫不了你的。若是我總是這麼爲你傳話,你父王就會覺得,你一個男子漢,連一句話都要我這個做母妃的從中間傳話,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葉敏文聽得臉色微紅。

雨瀾道:“我說的這些話,你能明白嗎?”

葉敏文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雨瀾道:“那等你的父王下衙了,你就親自去和他說好不好!”

葉敏文點點頭道:“好!”

雨瀾這才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點心是甜的,她不敢叫他多吃,每樣吃了一塊就叫丫鬟收了起來。

外面天氣很好,雨瀾叫奶孃帶着葉敏文出去玩耍。

丫鬟就進來回稟說二姑奶奶來了。

雨瀾聽了一陣高興,趕緊叫錢媽媽去垂花門迎接。二姑娘雨嘉穿着一身粉白藕荷的春裙,頭上沒有什麼首飾,只插了一支樣式別緻的金簪。

看起來特別的素淨。

錢媽媽親自給她打了簾子,雨嘉就走進了屋裡。雨瀾看見她就笑道:“難怪今天一早上就聽見喜鵲在叫呢,原來是有貴客來了。沒能親自去垂花門迎接,二姐姐可千萬不要怪我!”

雨嘉性子淡漠,雨瀾在楊府的時候和她不如和九姑娘關係親近,倒是兩個人分別嫁人之後,慢慢走動了起來。如今姐妹間的關係倒也說得上親密。

錢媽媽端來了黃楊木的椅子過來,雨嘉坐在椅子上,曉月帶着丫鬟們擺上茶果碟子,雨嘉才笑着說:“早就想來看你了,只是聽說你有些動了胎氣,怕影響你休息,就一直沒來。家裡的幾位太太還有姐妹們都惦着你呢。”

雨瀾對外只說是自己不小心動了胎氣,楊家那面十分緊張,可是大夫說好了要她臥牀休息,少見人,她們也不好來打擾雨瀾。只是三不五時地就派個婆子過來請安,見不到雨瀾就見見錢媽媽。

雨瀾笑道:“瞧二姐姐說的,你們要是真想來看我,我還能打你們出去不成?”說完掩了嘴呵呵的笑。

雨嘉也跟着開懷笑道:“你呀,眼看着就要當孃的人了,還是這般愛打趣。”

雨瀾道:“我不是許久沒見姐妹了,高興的嘛!”雨嘉跟着她笑了一陣子,看見雨瀾臉色不大好,又見她已經四五個月的身孕了,仍是連牀都不敢起,別人這個月份的時候,身子早就養得豐腴許多了,不說胖上一圈也差不太多,可是雨瀾看起來卻比從前還瘦一些。

雨嘉不由擔心地道:“七妹妹身子好些沒有?都這個月份了,怎麼身子還是這麼弱?找太醫看過沒有?”

雨瀾想起龔太醫說起過自己將來生產必定艱難的話,心裡微微一嘆,她不想別人替她擔心,就輕描淡寫地道:“前些日子不小心動了胎氣,養了好一陣子才養好。太醫看過了,也開了方子,照着方子吃藥,很快就沒事了!”

雨嘉聽了不由鬆了一口氣。

雨瀾道:“倒是我看二姐姐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莫不是有什麼好事了?”

雨嘉聽了這話就忍不住高興地道:“是有喜事了,不過不是我,是大姐姐,大姐姐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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