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黑總是帶着絲絲縷縷的神秘,或許經過一個晚上之後,很多事情又會不一樣了。
這廂小碧正走火入魔的走進藍月的房間,那湘靜妃娘娘的儲秀宮關門謝客。
龍錦幾天不見靜妃娘娘,正在籌劃的抓捕莫凌天的計劃也一直沒有進展,所以最近有些着急,想找靜妃娘娘商量一下,所以趁着夜色,悄悄的來到了儲秀宮。
只是,他剛進到院裡,燕嬤嬤走過來說:“太子殿下,娘娘今日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
龍錦眉頭一挑,有些不悅道:“身體不適?是怎麼了?哪裡不適?”
燕嬤嬤低頭穩聲道:“啓稟太子殿下,娘娘昨夜受了風寒,現在頭昏腦脹,剛纔她告訴我若是太子殿下前來,請您稍安勿躁,帶她幾日後恢復一定會另想妙計。”
“幾日後?我是一天多等不了了,不行,明天,你讓她想辦法好起來,明日我一定要見她。”龍錦非常強勢的說完這些,就離開了。
燕嬤嬤看着龍錦的背影,深深的搖了搖頭,然後進屋走到靜妃的房間。
靜妃的房間裡一直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往往進來的人都會被這香味所迷惑,覺得深陷其中,身子飄飄然。
靜妃半倚在牀頭,臉色看起來異常的虛弱,這可跟往日的靜妃非常的不同,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原本傲慢的,有些得意的眼神,現在全部變作氣惱,不甘,憤怒。
“娘娘,太子已經打發走了。”燕嬤嬤恭敬的稟報。
靜妃看了看一直就那麼沉默着存在的燕嬤嬤,問:“燕嬤嬤,你從來就沒有恨過嗎?”
燕嬤嬤波瀾不驚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的異樣,但是隨機消失了,頓了頓她說:“沒有。”
靜妃卻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她,嘴角帶着一抹嘲弄說:“想當年,你可是整個南疆最美的女人,被逼進獻給皇上,卻心甘情願回去容貌,跟在我的身邊這麼多年。如今看來你也很有可能就如此的孤獨終老,你都沒有半點後悔嗎?若是你當年成爲了皇上的妃嬪,憑你的美貌和心計,皇后算什麼?”
燕嬤嬤依舊平安無波,只是略顯蒼老的臉上,有了一絲絲的哀傷。
“當年的事已經太久遠,我也不想再記得了。”燕嬤嬤說。
靜妃笑了,笑的異常的嫵媚:“可是,你連你心裡的愛情也能忘記嗎?”
燕嬤嬤的眼睛一暗,臉色微變道:“奴婢不想再提當年,希望娘娘也不要再提了,提起來也都是傷心事而已。”
“可是,今天我就是懷舊了,我就是想要說說當年,要不然這麼多年的堅持,怎麼才能繼續下去呢?”靜妃也有些傷感了。
不知道是當年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們主僕二人發展到了今日,看似親近卻又和懷心事。看似不互幫互助卻又各自嘲弄。
燕嬤嬤依舊沉默寡言,看起來並不想提起往年之事。或許那件事對她來說是一個痂,揭起來會非常的疼。
而醫善堂,小九行色匆匆的走進莫凌天的秘密住房,進去後是一個小廳,轉個彎有個臥室,臥室裡是沒有人的,但是下九從一個屏風出按了一下,屏風後面的牆就轉了個彎,小九便快步移進去,然後屏風便關閉上了。
屏風後面暗地的房間裡,一點也不簡陋,裡面的牀上正躺着受了重傷的莫凌天。
莫凌天聽見聲音,斜眼看了一下是小九。
小九全然不顧莫凌天還重傷在身,喜滋滋的跑過去說:“大師哥,我終於查到了,你絕對想不到。“
莫凌天眼都不擡一下說:“你就不能學的穩一點?”
小九在他的牀前頓住腳步,臉色瞬間冷住,有些不悅道:“我都查到這麼重大的消息了,你還嫌我不穩,大不了不說了。”他坐在牀上翹起了二郎腿。
“隨意!”莫凌天干脆閉上了眼睛。
小九急了,撅了撅嘴說:“大師哥,是我太着急不夠穩,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非常感謝你給我提出這麼寶貴的建議,我一定好好領受。”
莫凌天閉着眼睛說:“語氣不夠誠懇。”
小九小聲的氣道:“看我不打你。”說着還用手筆畫着。
誰知莫凌天猛地睜開眼睛,小九的手停在半空,然後隨意的轉了轉手腕說:“瞧我着手腕酸的。”
莫凌天嘴角一歪道:“說吧!”
小九這才慢條斯理的說,等等,小九也意識到了,這會兒說起來卻是是慢條斯理了,若是剛纔進來就說那一定會說的天花亂墜,誇大其詞。
大師哥剛纔這招就叫做,緩而圓之,告誡他做事不要太着急,先在心裡想清楚再說。小九當然明白,只是有時候一着急難免會忘的,要不然有句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特別是遇上這種大事,他一個小小的……小九,他能不慌嗎?
這到底是何大事呢?我們呢就且聽小九慢慢道來吧!
原來,他查到了蠱毒的來源,卻是是藥谷的毒物,所以這幾天他來回奔波,先去血鷹門讓師祖開了介紹信,然後帶去了南疆的藥谷,見到了藥谷的師叔祖,然後知道了這個毒物在十幾年前傳給了他的愛徒。
說起這位師叔祖,還得說說他的女兒名喚雲心,據說當年師叔祖有一個非常漂亮聰慧的女兒,本想讓她繼承衣鉢,可是她偏偏不喜歡弄毒煉藥。年紀輕輕就離開了藥谷,說要雲遊四方。
師叔祖爲了這事鬱鬱寡歡,終於她發現跟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大的袁靜兒,是天生練毒的材料,於是便將一門絕學傳給了袁靜兒,並對待她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
後來,雲遊四方的雲心傳來消息,說自己已經進宮當了嬪妃,師叔祖便是非常的生氣,原本他最不願意的就是跟朝廷攀上關係,有任何的瓜葛。
幾封書信勸說無果,師叔祖決定派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袁靜兒,想辦法進宮去把自己的女兒帶回來。
袁靜兒混進南疆進獻給皇上的美人隊伍裡當丫鬟,可是途中爆發瘟疫,大多數丫鬟都死了,最後只剩下進獻的美人和一個丫鬟活了下來。
師叔祖跑去哪那裡查找,卻再也沒有找到。但是他始終不相信煉藥功力深厚的袁靜兒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死在一場瘟疫裡?可是事實證明從那以後再也查不到袁靜兒的蹤跡。
小九說到了,莫凌天說:“你是認爲那個袁靜兒根本沒死。”
小九一拍旁邊的桌子說:“神了,大師哥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想法的?”
莫凌天翻了翻白眼說:“你說的這麼詳細,傻子也能猜出來了。”
“你是在說你是傻子嗎?”小九極爲認真的問。
莫凌天氣倒說:“趕緊快說這幾天你調查的結果吧!不會是在皇宮裡吧!”
“大哥你真神了,這個你有猜對了。”小九豎起大拇指,但是看見莫凌天皺着的眉頭又說:“我是說你還是傻子。”
莫凌天怒道:“說重點。”因爲說話聲音有點大,引得他咳了幾聲。
小九擔心引起重傷加重,也不幹再開玩笑了,開始正經的說起來。
原來這幾日,小九派人尋着當年南疆美人的足跡一點一點走來,甚至是調查了當年所有因瘟疫死掉的丫鬟的家庭,根本沒有袁靜兒的影子。
這麼大的一個活人,不可能飛回湮滅吧!於是他決定還是將圈子所在皇宮之中,今天,白塋從宮裡傳來消息,說靜妃娘娘這幾天關門謝客說身體不適,卻又謝絕任何太醫的診治,覺得事有蹊蹺。
小九從中串聯起來,發現了這個驚天秘密。靜妃生病的那天,正是莫凌天血濺藍月的那天晚上,有人聽到有一聲尖叫從靜妃的儲秀宮穿出來。
而憑小九對蠱毒的經驗,像這種認主性的蠱蟲,如果一旦被破解就會牽一髮而動全身,毒性反噬,會讓施毒者全身不適,渾身無力,直至毒性自愈。這期間若是被人診脈便會發現異樣。
憑着這個結論,那麼施毒的人就是靜妃娘娘,那麼靜妃娘娘就是藥谷師叔祖當年的愛徒袁靜兒嗎?爲何當初卻沒有查到她的信息?她又是怎麼成爲宮裡的娘娘?她又爲何要害藍月?她到底是要幹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依舊迷惑着他們。
莫凌天想了想吩咐說:“讓方永勝進宮,藉着太子的關係,看看皇宮裡現在的情勢,讓白塋再去靜妃哪裡探探虛實,偵查他們下一步的舉動。
就在這個夜晚,同一個月亮之下,不同的事情還在上演着。返回來說說小碧進了藍月的房間,這個時候大概就是龍錦去儲秀宮的時候,也是小九進了屏風之後的時候。
藍月還沒有睡,看見小碧身着奇怪的走進來,藍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說:“小碧,你今天怎麼打扮這麼怪異?”
小碧冷冷的笑着,然後很自然的轉身把門栓關上,說:“因爲我覺得在這樣的夜晚,這麼穿非常的應景。”
“應景?”藍月笑道:“今晚是什麼日子?”
小碧坐下道:“我想跟你談談,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所有的事。”
“所有事?是哪些?”藍月自己都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