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迅速從四周衝過來,和這些突然出現的行刺者混戰起來。
寧儀韻心下明白,這是中埋伏了,她往喬安齡的身邊靠了過去,同喬安齡站在一起。
“儀韻,莫怕,”喬安齡順勢握住寧儀韻的時候,用力握了一下。
“恩。”
寧儀韻正色點點頭,向周圍望着,觀察戰況。來行刺的人人數約莫有上百人,數量比侯府的護衛要多上一些,這些人雖然穿着便衣,但是伸手都不差,而且進退很有章法,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侯府的護衛奮力對抗,但是對應有些吃力。
這是寧儀韻第一次看到冷兵器真刀實劍的打鬥,這和前世在屏幕上看到的不同,真正的冷兵器打鬥比屏幕所呈現出的,更加血腥和殘酷。鋒利的刀劍擱在人的身上,便有鮮血涌出,不會兒空氣中便瀰漫着血腥味,因爲是開闊之地,味道出現得快,散得快,血腥味集聚不起來,卻是不濃不淡的,衝入鼻中,足以讓人覺得噁心。
敵方也好,侯府護衛也罷,許多人身上都出了血跡淌在衣衫上,將衣衫染成深紅,甚至臉上也有新鮮的血在流淌。地上的血跡東一灘,西一片,分不清是誰的血。
破開的傷口,翻起的皮肉,甚至還有殘破的肢體。
寧儀韻臉色發白,她咬了下脣,強穩着心神。
“莫怕,”喬安齡摩挲了一下寧儀韻的手。
寧儀韻轉過頭,迎向喬安齡的目光:“我無礙的,就是一時間有些不適用的。”
戰況愈加激烈。
對方有人手握長劍,衝向寧儀韻,又被侯府的一個護衛持劍猛然挑開。
這侯府護衛身上已掛了彩,破開的衣裳可見裡頭猙獰的傷口。
寧儀韻見這護衛有些眼熟,瞬間功夫,她就想起這護衛來了。在越城時,她出門去買街市買城衣,回客棧的時候,就是這個護衛攔着她不讓她進客棧。她身邊的婆子說出了她侯府夫人的身份,這護衛還是堅持會去確認了,才肯放她進去。當時她就沒有半分責怪他的意思,反而覺得他性子耿直老實,現在被他救了一次,心中生出幾分感激。
於是,寧儀韻便對着護衛點了下頭。
這護衛便如同受了鼓勵一般,殺敵更加奮勇。
喬安齡也幾次受到敵方的攻擊,好在都被護衛們擋開。
突然,又一柄劍直衝喬安齡面門而來,周圍幾個護衛都被敵方纏繞,根本無暇分身。
突然“錚”的一聲,衝向喬安齡的快劍,被一柄匕首打飛,落到地上。
寧儀韻尚未來得及反應,喬安齡在轉瞬間,已經歷了極度危險和轉危爲安。
看着落在地上的長劍和匕首,寧儀韻心有餘悸。
她擡頭,四處張望,突然驚喜喊道:“大哥。”
扔出匕首,救了喬安齡的不是別人,正是寧儀韻的大哥寧儀誠。
在這裡見到寧儀誠,寧儀韻分外驚喜,但戰況緊急,此時,寧儀韻也不好跟寧儀韻在此時此地敘舊,雙目看着寧儀誠,遠遠的朝寧儀誠點了下頭。
喬安齡見到寧儀誠,也是一喜,朗聲道:“多謝。”
“不必客氣。”
寧儀誠應了一句,便投身到侯府護衛和子敵方的廝殺之中。
有了寧儀誠的加入,戰局有了轉變,原本侯府護衛處於弱勢的一方,而現在侯府護衛漸漸扭轉了弱勢,由弱勢轉爲強勢。
寧儀韻發現寧儀誠的武藝有了十足的精進。寧儀誠的武藝原本就不弱,不過也沒有這麼厲害,在翠雲山,她被擄的時候,寧儀誠也只能同魯二郎打個平手,現在寧儀誠的武藝卻大有長進,就算談不上以一敵十,以一敵四五卻是沒有問題的。剛纔寧儀誠飛匕首那一招,也頗有氣勢,讓寧儀韻聯想到前世在小說裡看到的飛刀。寧儀韻暗自猜測,寧儀誠到了江南約莫是遇到了什麼機遇,讓他武藝大漲。
寧儀韻觀察着戰局,侯府護衛見有高人相助,氣勢大漲,而敵方漸漸弱了下去,又過了一會兒,敵方以有敗退的趨勢,寧儀韻心中大定,這場刺殺危機應該已經過去了。
她正要鬆口氣,突然一柄短劍出現在眼前,緊接着眼前出現一片隱形,“噗”一聲,是劍入肉的聲音。
“安齡。”寧儀韻驚呼。
喬安齡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無事,皮外傷,是我的手臂中了劍。”
聽到喬安齡說的話,寧儀韻的目光便落到他的手臂,他的上臂處插了一柄短劍。而刺劍之人,已經被趕過來的侯府護衛砍殺,屍體倒在喬安齡的腳邊。
寧儀韻凝視着喬安齡的手臂,心裡暖和心疼他,她抿了下脣,說道:“安齡,你又救了我。”
喬安齡勾脣笑了笑,風輕雲淡。
敵方已經在敗退,只是還有幾個頑固分子,似乎抱着必死的決心,圍在寧儀韻和喬安齡的身邊,不顧自己滿身的上,繼續頑固進攻。
侯府護衛的防守突然出現一個破綻,緊接着寧儀韻覺得背後一痛。
她痛的渾身一抽,嘴脣抖道:“安齡,我背後,背後,中劍......”
她話未說完,眼前被開始發黑,耳邊喬安齡的呼喊聲漸漸變弱,她失去了意識。
……
是夜,夜空深邃,滿天星辰,灑落星光。
江寧城總督府,氣氛異常凝重,護衛們來回走動巡視,一刻不敢大意。下人們走路輕手輕腳,話也不敢說。
屋子裡,兩個男人神色緊張不安。坐在桌子邊,抿脣不語的是新任的總督喬安齡,在屋子裡不停走來走去的則是寧儀誠。
牀上,嬌俏的佳人一動不動,臉色發白,大夫正在給她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