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他亦愕然。
“寶貝,怎麼突然推我?是我打擾了你的雅興嗎?”他轉瞬便恢復了溫柔。
“孟先生……人家正認真着呢,嘿嘿,對不起嘛!”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調整狀態,轉變成了平日裡嬌滴滴的模樣。
他頓時笑了起來,又走過來環住了我的腰,在我臉上輕吻:“寶,畫這麼久累了吧?來,過來到我懷裡坐坐。”
孟先生的情話永遠是一流的動聽。
我給了他一個我認爲足以勾魂攝魄的微笑,然後柔聲說:“你先去牀上躺一會兒,再等我10分鐘。”
我扭頭再一次開始畫了起來。這是我學美術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對待我的作品。真的,第一次。
我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直到畫作結束,我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直視着畫面上那一雙黑洞一般深邃的眼睛,有一種靈性突然就從那紙上透了出來,我像是突然悟到了什麼,但又彷彿什麼感覺都未曾抓住。
“好了嗎?寶貝?我都等你40分鐘了。”孟先生躺在我的公主大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身上的衣服褪得只剩下了一條內褲,聲音聽起來也有一點稍稍的不耐煩。
“已經畫好了。你不過來欣賞一下我嘔心瀝血的創作麼?”我扭頭,衝着他風情萬種地眨了眨眼睛。
“你纔是我眼裡最美的風景。至於畫麼?我就是個俗人,哪裡懂藝術這麼高深的東西。”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從牀上下來,走到我的身邊一把攔腰抱起了我,邊說這話邊猴急地在我的脖頸部位一陣亂啃。
我的身體一片冷靜,孟先生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沒有成功取悅我的肉身。他詫異地張大眼睛問我:“寶貝,你這是怎麼了?”
我亦慌亂了起來。我心裡已經升騰出無數個問號問我自己怎麼了,可是,糟糕的是,我也不知道我他媽到底怎麼了。
“姨媽期嘛!女人就是這樣的!”我試圖緩解這令人尷尬的狀況,從牀上坐了起來,順勢拿起了牀頭的煙。
“別抽了!女孩子抽菸不好!”孟先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微的惱怒。不過,他一向是個有風度的男人,所以,即便慍怒也不會過於明顯地用言語表達。
我乖乖地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回了原地,佯裝敬畏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可憐兮兮地抱住了他的手,男人的同情心剎那間便迴歸了,他的聲音一下柔軟了許多:“那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我回答得十分乾脆。
他眼神再一次詫異了一下,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從牀上坐起身來,開始把衣服一件又一件地往身上套。
直到他穿上衣服,我這才起身,替他貼心地繫好領帶,他握住我的手,用手勾起我的下巴:“小北,這一趟回來後你很不對勁。”
“哎呀哪有,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的,你懂的,孟先生。”我嬌笑起來。
“嗯,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他說完,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好,路上小心。”
待孟先生走後,我把客廳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了,一個人站在畫作面前靜靜地欣賞着,心裡靜靜的,有什麼東西在無聲地流淌着,陌生又熟悉……
電話響了起來。是我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