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柴悅,我除了對她報以深深的痛惜之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說憐憫,我這種角色明顯更值得被憐憫。所以,說到這種令人悲痛又掃興的話題,我除了罵兩句“關小鵬不是人”之外,毫無立場。
“哎,算了,不提這些了。你家的酒呢?我想喝。”柴悅見我沉默了,頓時也轉移了話題。
這姑娘是典型的“王寶釧”類型,但是性格中卻有那麼點兒張揚的叛逆,她居然和我一樣喜歡菸酒,真是有損她的光輝形象。
不過在大北京,沒辦法,像我們這樣的底層人物活得太艱辛壓力太大,沒有菸酒這對好朋友,人生就真的徹徹底底變成了了無生趣的“柴米油鹽”了。
我把我珍藏了許久的百利甜酒拿了出來與她共享,一搖起紅酒杯,這個夜晚頓時又顯得無比的美妙了。
香菸抽着,美酒喝着,再往我的高檔布藝沙發上一趟,這日子真是“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的節奏。
柴悅由衷地感慨了一聲:“每一次跟着你*,我都有種從奴隸社會過渡到資本社會的一步登天之感。”
“寶貝,你也可以的,沒自尊不會死。”我喝了一口紅酒,悠悠地魅惑道。
柴悅立馬把頭揺成了撥浪鼓:“要我去忍受無邊的唾沫,我還不如去死。”
“連亦舒師太都說了,如果沒有很多很多的愛,有很多很多的錢也是好的。你那麼愛看書,怎麼思想還那麼傳統?”我不自覺又開啓了辯論模式。
“這不是傳統不傳統的問題,這是做人的底線問題。行了,親愛的,我不同意你說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字,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她斜斜地靠在沙發上,衝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反正沒底線沒原則慣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管它那麼多。”我嘴上爲自己申辯,心裡卻因爲柴悅的話蕩起微微的漣漪。
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自躺在我的公主大牀上的時候,我的靈魂也會有一些掙扎,我的思想也會不自覺地往“正常人”的方向靠攏……可是,那不過只是一瞬罷了。
我受夠了沒有錢的苦,我也厭倦了走尋常路。像我這樣肚裡沒墨、只有胸脯四兩的女人,除了捷徑,我真沒啥本事憑自己過上好日子。
至於高富帥,那更是瞎扯淡中的扯淡。我特麼活了二十七八歲了,連高富帥的毛都沒見到一根,就更別提“活人”了。
我很感激我自己的這份“自知之明”,好逸惡勞不思進取,除了把自己當成商品一樣展示,我想不到我有更好的出路。
“我已經爲關小鵬付出那麼多了,我不管,我現在就是抱着死也要和他結婚的決心。要不然,我這麼多年的青春太浪費了。”柴悅恨恨地說道。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還是別衝動的好。”我不痛不癢地又給她添起了堵。
“那也比死無葬身之地要好得多。其實嘛,關小鵬挺好的,雖然人不怎麼上進,但是至少不抽菸不喝酒不賭博不花心,踏踏實實的。女人嘛,過過日子,要求不能太高……”
這女人,剛纔還憤世嫉俗呢,這會兒又開始了自我安慰自我陶醉。我不由得從心裡發出一聲悲嘆,無奈地說:“你現在就是一支被套牢了的股票,不過我依然期待你可以觸底反彈。來,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