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愣住了,他大概以爲我因爲他這句話生氣了,連忙道歉說:“你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現在的女孩子都特別現實,過不了苦日子。”
我笑了笑,的確我過去的經歷不容置否地符合這一條基本定律。可是他不知道,我曾經在愛情裡也有過犯傻的時候,我曾經也像柴悅那樣去愛過一個男人。
其實,哪有女人是天生愛錢的?只不過,都是在經歷了種種之後才明白,愛情替代不了現實,只有握在手中的物質,才能給女人多一點的安全感。
我們起牀,我去洗手間洗漱,等我洗漱完了之後走出來,他已經在幫我收拾行李了,當他打開我的行李箱,幫我把裡面的衣服一件件整齊地疊好、歸類好,他的動作和表情都那樣的自然,就像是平常的夫妻。我的心被這一幕所融化,腳步也定在了原地,靜靜地看着他。
我的內衣褲,他也並沒有避諱,都幫我收拾得整整齊齊放了進去,然後利落地拉好了拉鍊,擡頭望着我笑道:“我怕這麼久你沒吃早餐肚子餓了,所以先幫你整理了,這樣時間上能節省一點兒。”
“你這都是被誰調教出來的?”我開玩笑地笑着問道,他間或有提起過他的前女友,我倒是好奇,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才捨得離這麼貼心的男人而去?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我,又開始低頭幫我整理其他的東西,當確認沒有東西遺落在房間裡之後,他這纔去洗手間快速洗漱好,然後帶着我一起離開了酒店。
我們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蘭總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一接通,蘭總便在電話那頭連聲道歉,說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進錯了房間,讓我不要介意,還說自己不是有意冒犯我,真的是因爲喝了酒認錯人的緣故。
“蘭總,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大家心裡都明白。我現在不想和你說太多話,我今天回去,回去之後我就會遞交辭呈,希望您也別爲難我什麼。”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還對他客氣就已經很不錯了。要不是看在工資的份上,我早罵他了。
“伊北,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辭職?合同期內提前辭職,你想好後果。”他一聽我這麼說話,頓時語氣就嚴肅了起來。
“所以我希望你別爲難我,畢竟這件事不是我有錯在先。我希望不管怎麼樣,把我應得的酬勞給我。”
“伊北,昨晚的事情的確是我一時衝動,但是我對你,也並非沒有好感。我希望你還是慎重考慮,如果你想得開,以後萬事好商量。如果你一定要辭職,那一切都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來,就沒什麼好商量的了。”蘭總見我沒有餘地,也直接把話挑明瞭。
“我一個小員工,也沒有多少工資,蘭總你堂堂大老闆,不至於這麼爲難我吧?”我一聲冷笑,對這樣的多面人物心裡厭煩至極。
“沒什麼爲難不爲難的,既然是員工,一切就按流程走。行了,我不和你多說了。其他的事情你和李茹交涉吧。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在北京是不想混下去了。”蘭總說完,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他已經不接了,我氣不過,打電話給李茹,又和李茹吵了一頓。這個過程裡,瞿溪一直靜靜地在一邊看着我,等我發泄完,他問我怎麼回事,我把情況告訴了他。
“我幫你解決。”他聽完之後,果斷地說道。
“你怎麼解決,找李茹嗎?她不會幫我的,她本來就對我很有意見。”我說。
“沒事,我有辦法。你別生氣了,爲這點事情生氣犯不着。沒有錢沒事,吃住算我的,我來養你。”他的語氣儼然一副我男朋友的模樣,把我一下逗樂了。
“我還沒答應和你在一起呢。”我瞪了他一眼,提着行李箱往前走去,他追了上來從我手裡把行李箱搶了過去,然後又把我的包背在了身上,調皮地說:“上次在機場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幹了,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我們當天下午就飛回了北京,當天晚上,我、瞿溪、柴悅、伊南四個人坐到了一起。摸不着頭腦的柴悅和伊南面面相覷地看着我和瞿溪,伊南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姐,你出個差怎麼和這混蛋回來了?這不科學啊!”
伊南對瞿溪還保留着惡劣的印象,一出口就傷人,瞿溪在旁邊哭笑不得地等着我解釋,我卻偏偏什麼都不說,只是淡淡地說:“對啊,不行嗎?”
柴悅從我的神情裡早看出了苗頭,她笑着說:“看這情況,不是冤家不聚頭的節奏啊!行啊伊北,你們這打着打着就膩到一起了,白讓我們兩跟着擔驚受怕了!”
“慢着,誰和他一起了?不過一起吃個飯,你咋想那麼多呢?”我對柴悅唬道,就是不解釋我和瞿溪究竟因爲什麼走到了一起,這樣一來,瞿溪坐在飯桌上也覺得尷尬,我不開口,他也不好自圓其說,於是自始至終臉上都是一副吃癟的神情,甚至連話都不敢說,因爲對面的伊南時不時大小眼地瞪着他。
“姐,你帶個仇人和我們吃飯,這飯我還能吃下去嗎?你不是說不和他聯繫了嗎?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沒有原則?”飯吃到一半,伊南再一次忍不住地開始噴我。
“對啊,你姐就這麼個人。吃你的飯。”我愣是不解釋。
瞿溪已經汗顏,憋了好久終於弱弱地開了一句口:“其實,是你姐這一次深圳遇到點事兒,我趕了過去。”
“什麼事兒啊?對了,北北,你昨晚打我電話幹嘛?我手機沒電關機了。”柴悅終於想起來我給她打電話的事情。
這時候伊南也想起我昨晚打電話的事兒,兩人一拍腦門,異口同聲地雙雙問我:“你不是出差三四天嗎?咋今天就回來了?”
還真是默契。
我瞅了他們一眼,然後有氣無力地說:“等你們有空來關心我,我早已經被虐成狗了。”
我這才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說,怕伊南再次衝動,避重就輕地講了一下基本的經過,但就這樣,伊南已經氣得臉色發青了。
“姐你最近都咋回事啊?瞅瞅這姓孟的,都給你整出什麼幺蛾子來了?他媽的欺負我們伊家在北京沒人還是怎麼着?算了算了,要我看,這北京待着也沒什麼意思。有種他們跑我浙江試試,我不找人分分鐘滅了他們我就不叫伊南!”伊南罵罵咧咧了一陣,雖然知道是瞿溪搭救了我,但還是忍不住地拿眼睛瞪他。
瞿溪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說:“你們放心吧,伊北工作的事情和工資的事情我來解決,我會給她處理好的,就當是我爲我之前的不對賠罪,也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
“姓瞿的,你是不是喜歡我姐啊?我告訴你,你想她做你女朋友是不可能的。你這種人太陰險了,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我是不會讓我姐再上你的當的。”伊南沒好氣地回答道。
“之前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對,我是喜歡你姐,真心地喜歡,也希望她給我一個機會。”我沒想到,瞿溪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坦白,讓我大爲驚訝。
驚訝的不止我一個人,柴悅和伊南的嘴巴也都張成了“o”型,柴悅笑着看着我說:“看來,某人的春天就要到來啊!”
我直接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腳,她頓時不敢說話了。
“少在我面前花言巧語的,都是男人,誰不瞭解誰啊。”伊南很快又反應過來,再次反嗆道。
這一頓飯瞿溪吃的十分鬱悶,因爲我壓根沒有正面肯定過他和我的關係,伊南說他的時候我也沒有爲他迴應,他完全無法融入我們這個小團體,內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隔天我便回到了公司,問人事要了離職報告單,填完就走人了。人事的美眉追了出來拉住我說按照流程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對她說:“請小心你們的老闆,尤其像你這樣有點兒姿色的女生!”
我很快就打包了所有的東西搬去了柴悅住的地方,爲了節約成本,我把還有幾個月房租的房子短租出去,換取點生活的成本。銀行卡里所剩的錢不多了,工資的事情我基本上已經不抱希望了,沒想到,沒過幾天,瞿溪就打電話告訴我,說工資的事情他幫我解決了,他問我是要直接給我現金還是打到我的銀行卡內。
我下意識地覺得不可能,“瞿溪,你不會自己貼錢給我的吧?”我問道。
“怎麼可能,我可是很摳門的。放心吧,真的解決了。李茹再怎麼說是我朋友,我的面子她還是會給的。”瞿溪輕鬆地說道。
我於是把我的銀行卡號告訴了他,很快我就收到了手機短信通知,工資的確一分不少地入了我的賬,雖然沒多少錢,但是心裡頓時安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