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得對!”衛隊長眼前一亮:“那,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你立刻帶着衛隊前往芥川城,一切都和平時一樣,只不過轎子裡面不是長慶大人,而是他的影武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衛隊長這時也明白過來了:“長慶大人如果能乘坐轎子,至少他的傷勢就沒有到致命的地步!”
“嗯!”三好長逸讚許的點了點頭:“也許那些人也會懷疑這是我們的計策,但是識破計策需要時間,我們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那我立刻就去準備!”能夠逃脫一死,衛隊長心中不由得狂喜,他向三好長逸欠了欠身體,便向外間跑去。看着他的背影,三好長逸的目光中露出殺機來:“你的確該死,但現在還不是你該死的時候!等到那個時候——”
御所。
足利義輝坐在位置上,緊張的聽着密探的回報。
“三好的宅院一片混亂,在凌晨時分他的衛隊離開了宅院,向芥川城的方向出發了,行列與平時都一樣!”
“三好長慶回芥川了?”足利義輝的目光轉向勘兵衛:“他的傷勢看來不重?”
“不!”朽木藤綱低聲答道:“還不能確定,有可能三好長慶傷勢不重,但也有可能不是這樣。”
“藤綱,怎麼說?”足利義輝問道。
“有可能轎子裡的並沒有三好長慶,只不過是一個影武者!”朽木藤綱低聲道:“說實話,我倒是覺得這次刺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我是三好長慶,也會用這招來拖延時間,讓他的弟弟前來接任家督之位!”
“對,對,你說的很對!”足利義輝高興的笑道:“你們要想辦法靠近隊伍,一定要得到確定的消息!”
“這個——”跪在地上的密探露出了爲難的神色:“三好家的戒備十分森嚴,稍微靠近就會被斬殺,我們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我不管你死多少人,我要消息,切實的消息,明白嗎?”足利義輝喝道,那密探頭子趕忙跪伏在地連聲稱是。一直沒有說話的勘兵衛咳嗽了一聲道:“大殿,其實用不着靠的太近,也可以知道一些消息的。比如可以查看隊伍離開後留下的垃圾,如果三好長慶受了傷,而且真的在行列裡,肯定會有沾血的藥膏,包紮帶什麼的,而且有傷員的轎子行動速度也會受到限制,換洗傷口也需要大量的熱水,如果仔細觀察,就可以從中間得到許多東西的!”
“嗯,兵衛佐說的不錯!”朽木藤綱點了點頭,原本他還有些瞧不起這個野武士出身的傢伙,但從現在來看,他至少是個聰明人。
“就按兵衛佐說的幹,明白了嗎?”足利義輝呵斥道,隨着密探退下。足利義輝有些氣哼哼的坐了下來,問道:“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要做,大殿應該耐心等待!”朽木藤綱耐心的解釋道:“其實眼下您非常危險,如果我是三好長慶,肯定會派人盯着您,防止您被人奪走。要知道如果您這個時候任命其他人取代他的官職,那三好家的霸業就會化爲泡影了!”
“是嗎?呵呵呵!”足利義輝得意的笑了起來:“那他又能怎麼樣?我完全可以說他身受重傷,根本無力承擔幕府管領代的繁重工作呀!”
“那他就會廢掉您的將軍之位!”朽木藤綱冷笑道。
“那怎麼可能?”足利義輝又是憤恨又是害怕。
“有什麼不可能?您難道忘了您還有個弟弟在奈良興福寺一乘院嗎?他也有足利家的血脈,完全有資格出任將軍!”
“你是說覺慶?”弟弟的法號從足利義輝的口中吐出,已經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沒錯,就是他!三好家可以說您突發重病,無力繼續擔任將軍,所以換上覺慶。至於您,等到這些事情平息了,就會被毒死在某個僻靜的角落!”
“被毒死!”足利義輝的彷彿是一臺留聲機,重複着朽木藤綱的,他打了個寒顫,目光轉向勘兵衛:“兵衛佐,我們現在有多少人馬,能夠抵擋三好家的進攻嗎?”
“恐怕很難!”勘兵衛搖了搖頭:“您現在一共有五百足輕,騎馬武者八十餘騎,三好家僅僅在京都周圍可以動員的軍勢就不下三千人,在近畿的就更多了,這樣懸殊的比例,您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那,那怎麼辦?難道我就只有束手待斃?”足利義輝問道。
“我覺得藤綱大人說的很對!”勘兵衛答道:“三好家沒有任何確定的證據是您刺殺了三好長慶。如果三好長慶真的受了重傷,三好家這個時候就越發需要公方殿下您的支持。確實三好家可以廢除您,換上覺慶殿下,但問題是這樣一來就會給周邊大名上洛的口實。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您與這次刺殺有關,或者您正在策動消滅三好家的計劃,三好家應該是不會對您使用武力的!”
“對,對!”足利義輝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就算麼都不做,耐心等待?”
“其實大殿您這個時候應該派人前去三好家探望,畢竟三好長慶是您的相伴衆,幕府管領代,可以說是您的第一家臣,他遭遇刺殺,身爲公方殿下派人前去探望也是理所當然!”勘兵衛笑道:“除此之外,您還可以向其解釋加強御所戒備、調動兵力原因,管領代出了事,京都的治安變差,將軍您身爲武家首領,出來彈壓也是理所當然嘛!”
“對,對!還有嗎?”足利義輝已經跟上了勘兵衛的思路,他先前藉助鷹狩的理由出外斬殺盜匪,贏得了威望和名聲,增添了實力。而在京都卻不敢亂動,眼下三好長慶倒下了,自己正好跳出來照葫蘆畫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