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格外明媚,陽光之下是連綿的山脈,楊帆一眼望去不見邊沿。『不過,呼吸着自由空氣,一覽險峰之下的江山,楊帆精神振奮。
“總能走出去的!”他心道。
山峰的另一側,坡度要比谷內那邊緩很多,楊帆輕而易舉地便到了山腳之下。觀察一番附近的大樹,楊帆找準方向,便決定向山外跋涉。
他身後谷中的那道瀑布,水流是由西北方向而來,楊帆估計那裡應該位於明教總壇的東南方向。他決定先向東行進,找到一個大的城鎮,看能否聯繫上神工集團的人員。自己失蹤這幾個月,不知京城之中周若英等人急成了什麼樣子,自己必須先將脫險的消息傳回去再說。
楊帆施展輕功,沿着山間似有實無的小路,向東掠去。
行了大半天的時間,天漸漸黑下來,楊帆仍未走出羣山。秋日的山林中成熟的野果甚多,他隨便摘了些柿子之類的可口果實充作晚餐,便跳上一棵大樹,躺在樹丫之中休息。晚上在山中難辯方向,極易迷路,他決定還是養精蓄銳,明日再行趕路。
夜空中星河燦爛,然而山林之中卻黑如漆墨。涼風習習地吹來,風中隱隱帶着狼嚎的聲音。
若在以前,楊帆定會考慮這山間猛獸的威脅,然而此次被俘落崖,竟因禍得福,成就了一身極高的武功。通過這幾日的練習,楊帆暗付自己的功力怕是要比魯智深、岳飛等人還要強上許多,若不論實戰經驗,他也行已達到能與周侗比肩的宗師級別。有此武功,他自然不怕這山間的野獸,甚至還希望能來一兩隻不長眼的老虎、野狼之類,好將其擊殺之後,作爲明天的乾糧——他可是好些日子沒有嚐到哺乳類動物的肉了。
不過終究沒有什麼野獸來送死,楊帆可惜之餘,不禁現來到宋朝之後自己最大的一塊短板——武功——已經補上。之前時候若有此武功,自己豈能屢中那王黼、朱勔的算計?
“也許是天意吧!待我回去,這筆賬一定要好好算算,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
……
第二天又走了一上午多的時間,約是未時時分,楊帆終於走出連山,來到山下一個叫瀲城村的地方。
敲開一家農戶的大門,開門的是一個老頭。楊帆還未來得及打問這附近有什麼大的鎮子,那老頭便道:“討施捨去村東的楊老爺家吧,小老兒家中也沒有餘糧了。”
楊帆還待說只是打問些事情,那老頭已快地關上了大門。
楊帆看看自己一衣乞丐般的打扮,摸摸自己的虯鬚亂,心道:“看來是被討飯的討怕了,也好,就去村東的楊老爺家,這家應是大戶,相對見多識廣,打聽起路來也靠譜,只是不知有沒有難纏的惡奴。”
來到村東,果見有一座大宅,雖然地處這偏僻的山村,看那宅子規模倒不比自己在京中的住所小。楊帆來到門前,居然看到幾個乞丐模樣的人從院中走出。
“看來是家有良心的大戶”楊帆心下想着,便徑直走進門去。
剛進門,一個家僕模樣的人卻上來道:“是來討吃的的罷,不過我家老爺有言,爾等身體健壯之人,不可吃這嗟來之食,故而需要在這裡做些活計,那飯便權作你們的報酬。”
楊帆心道:你家老爺倒是有些見識。再看這府內佈局,隱隱有些書香門弟的樣子,便道:“不知現下府上有什麼活要做?”
那家僕回道:“你來的正好,明日府上正欲拉些新米到縣城賣掉,現下正在裝車,快跟我來罷。”
楊帆心下一喜,跟來那家僕來到西面的側院,果見院中停了三輛板車,有個乞丐正吃力扛着一袋新米,往其中的一輛上裝。
“明日跟着這三輛車,便能到達縣城了。”楊帆尋思着。
“便是那裡,你只要將兩袋大米裝上車去,便可去東廂的廚房領一碗米飯。”那家僕指指院中的馬車道。
楊帆答應一聲,闊步來到倉庫,雙手攜起兩袋的大米扛上雙肩,便走出倉庫。
倉庫裡的大米是用麻袋裝的,每袋約有一百五十多斤,一般都是兩人擡着方能裝上車去。剛纔那乞丐一個人連抱帶拖費了好些工夫纔將一袋米弄到車前,而楊帆居然如此輕鬆地扛起兩袋,着實令院中的家僕和車旁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此時院門口正進來兩人,見楊帆神力如此,也禁不住駐足觀看。待楊帆將兩袋米放在車上,其中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道:“這乞丐好大力氣。”另一個儒袍方巾的老者搖頭道:“有這等力氣卻要做乞丐,氣節如此不堪,再大的力氣又有何用?”
楊帆聽了此話,心下氣苦:“我不過是想問路罷了,是你們硬要將我當成乞丐,得!你那碗破飯爺不吃了。”
將米放好之下,楊帆朝呆在一旁的那名家僕道:“這位小哥,在下並非乞丐,那飯便不吃了。在下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噢?你說。”家僕從驚呆中醒過來。
“明日允我跟隨你們前去縣城,在下於這邊的路不是很孰。”楊帆道。
家僕望向門口的兩人,便聽那老者道:“自然可以,帶路本就是舉手之勞。”
“如此謝過!”楊帆朝老者拱拱手,便向外走去。
楊帆本想出門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第二日便盯着這府中的馬車前去縣城,可剛走出側院,便聽後面那老者道:“彥強尋找的武師恐怕一時半會到不了,此人頗有骨氣,力氣又大,若能留下,倒可先讓他保護蘭兒一段時間……”
管家似乎是嗯了一聲,便追出門來朝楊帆叫道:“壯士留步!我家老爺有事相詢。”
楊帆見他態度客氣,便回身跟他來到那楊老爺跟前。
“剛纔老夫言語唐突,還請壯士見諒。”
“無妨!”楊帆道。
“不知壯士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在哪兒高就?”那楊老爺問道。
楊帆略一沉吟,道:“在下名叫吳忌,京城人士,自幼慕俠,練得一身好功夫,現下正遊歷四方,倒說不上什麼高就不高就的。”
楊老爺與管家對望一眼,臉上均露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神情。
“吳壯士既然遊歷天下,可否在蔽莊住些時日?”楊老爺試探着問道。
“老丈有話不妨直說。”楊帆耳力今非昔比,剛纔這楊老爺與管家的話已隱約聽見。
“哈哈!吳壯士果然豪爽!老夫便不賣關子。”楊老爺笑道,“不瞞壯士,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這兒不大太平。老夫有一女兒,年方十六,老夫十分不放心她的安全,可這莊上又沒有懂得武功之人,故而老夫想請吳壯士在莊上住段時間,順利保護一下我那孩兒。至於薪酬……好說,好說!”
“不大太平?難道這附近有賊寇出現?”楊帆納悶道,這附近山頭應該是明教總壇的地盤,明教教規在此地還是相當森嚴的,教中弟子決不可能入山爲寇。
“難道明教總壇有變?”楊帆想着。
而那楊老爺和管家對於楊帆的問題,似乎也有難言之隱。支吾了幾句,那楊老爺才嘆道:“也應該給吳壯士講清楚,這附近山中倒無賊寇出沒,可是幾個月前,那造作局朱勔之子朱汝賢,帶領五千兵馬,說是進山剿滅魔教妖人,可不知爲何他們最終無功而返,便駐兵在太姥山下,守住入山之口,說是欲將魔教中人困死谷中。”
楊帆點點頭,這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這五千人馬的用度着實不少,這福建之地又羣山連綿,交通不便,朝庭的糧草時供應不上。那朱汝賢便常帶着手下在山腳附近的村莊徵糧。前幾天,他領了一班人來到老夫的莊上,老夫雖看不慣他們的行徑,但爲了這莊上的清靜,便給他準備幾擔的糧食。可不巧的是,當時我那女兒剛好出來,正被那朱汝賢瞧見。這廝當時便起了色心,竟拋下言論說是立即回家準備聘禮,擇日前來提親。”
楊帆心道:“原來是朱勔之子在搞事,還真是冤家路窄,這次倒要好好跟他算上一賬。”
“老夫當時便怒斥其荒淫無恥,有辱斯文,將其趕了出去。我們楊門一家,也是幾百年傳承的世家大族,老夫的兒子亦在朝中爲官,那朱汝賢若來,老夫自然不會怕他。可那朱家父子惡名在外,老夫還是不放心,怕他明裡不行,便在暗中動手,因此想給我女兒尋個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