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斷崖這裡,許小松聞得歐陽山的驚叫,立即反身向崖邊快步衝去。
那兩人的命比歐陽山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以後有機會碰上纔再動手也不遲。小山最重要。
當他臨近懸崖看到那件熟悉的物事,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小山也有笨手笨腳的時候啊。
“滑翔翼?!”許小松自語一句,隨後飛身躍出崖口,與此同時他對歐陽山吩咐道:“保持這樣別動,我來了。”
歐陽山聞言心頭一定,迴應許小松說道:“哦,快來。那麼撞山起碼都有你來陪我。不過摔死會不會死得很難看?”
許小松人在本空疾竄,通過藉助真氣來攪動氣流進行着調節與修正。
旁人看去只覺對方有如離弦快箭,化身作一道黑影直撲滑翔翼飛去。
白曉瑜和冷薔薇則從許小松的細微動作當中看出一點端倪。
不過她們不明內里門道一時之間不究其理,但是心知對方應是無礙,自己無需擔心、無需妄然出手。
果不其然,許小松無驚無險地一手搭上滑翔翼的扶手杆,然後腰身一扭,人與歐陽山貼到一起。
滑翔翼隨之一個折向,在離山壁還有十來丈的地方,掉頭往左飛走,免了一場空難。
歐陽山沒有驚出一身冷汗,反倒被許小松這一貼弄得身體發熱,兩頰泛紅,仿若桃花開了兩朵。
世間就有如此的俏人兒,當你不知其是男是女的時候,男的看她漂亮,女的看他俊。當你知道她是女兒身之後,即使身穿男裝,你一樣覺得她麗若天仙。只要不跟旁邊的冷薔薇比就行。
許小松不知道爲何平日總喜歡吱吱喳喳的歐陽山此刻噤若寒蟬,還以爲對方與自己相見太激動。
他輕聲對歐陽山說道:“放鬆些,我帶你翱翔一下這夜空。”
說罷,他見小山微微頷首,於是操控着滑翔翼直往山外飛去。
萬里天風伴你我飛,夜色蒼茫使人自醉。
感受着許小松溫度與氣息的歐陽山又回憶起那天月夜被對方抱着的羞澀感,同時在對方氣息的勾動下,歐陽山心跳加速,就像一頭小鹿闖了進去。她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是戀愛了。
許小松這個木頭,此時非但沒有跟小山進行更進一步的交流,而且他駕駛着滑翔翼又陷入到了頓悟當中去。
他的腦海內不斷閃過流體力學和空氣動力學的知識,通過滑翔翼將一種種驟然冒出的念頭都嘗試了一遍,對氣流和對風都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與理解。
此刻,他正藉助盤旋來緩緩提升飛翔的高度。若是再來一次潛入,他深信自己可以直接飛上山巔,省去一番麻煩。
幸虧歐陽山這時沉浸於莫名的幸福感,從許小松認真的臉上也沒看出什麼大煞風景的痕跡。甚至她還覺得之前小松那些飛行動作很是刺激,想要過後討教討教。否則,單憑你挨着本姑娘,還膽敢無視本姑娘的存在,定要叫你試試歐陽山十大酷刑。
幾個大盤旋之後,許小松從感悟之中醒轉過來,稍稍回憶了一下前事,認爲差不多了,那邊還有二女在等候,隨即再度一個折向飛回雲龍索道來。
之前,冷月見那位姑奶奶竟然直愣愣地往崖壁撞去,真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他心想,糟了糟了,這下死定啦。會不會被剁成肉泥?
幸運的是,上天關掉自己一扇門,又給自己開了一扇窗。許小松成功地將人救走。
冷月隨即大大地呼了一口氣,之前一直屏住呼吸,幾乎都要窒息。
要真是那樣的話,對方沒事,自己卻死得如此無厘頭,怎麼想怎麼憋屈。
二女在斷崖的另一邊看着許小松和歐陽山在星空下飛來飛去,心中各有念頭。
白曉瑜心癢癢的,暗道:這隻大蝙蝠好像很有趣,不知道操控起來難不難。不然好像歐陽山方纔那樣就糟糕,摔下來會死得很難看的。可惜,這玩意太大,不適合帶着行走江湖。
冷薔薇心內或許有波瀾,但面上微笑與平日無異,站在那靜靜地觀看着。
所以她又看到許小松好像塊木頭那樣呆在那,似是君子更似是傻子。
由於觀察得多,她熟知許小松不同狀態下的細緻流露。她知道對方如今又進入到了某種沉思當中。
冷薔薇一直認爲自己對許小松的瞭解和歐陽山比只是各有勝場。可是,歐陽山先住進了許小松的心。
此時,冷薔薇回憶起去年自己和許小松仍身在揚州,偶爾兩人聚到一起飲酒聊天,自己時而還會跳舞給對方看,看得對方一面傻癡。那情形若許小松說不喜歡自己,別說是冷薔薇本人,歐陽山這個旁人都不信。
亦因爲這樣,那天歐陽山竟然來到紅樓找冷薔薇,要與冷大美人好好交流交流。
冷薔薇看到歐陽山十分詫異,許小松不是說找不到對方、不知道她在哪的嗎?
她當下對歐陽山說道:“小松還說找不着你,不知你去了哪。他人如今就在揚州。”
歐陽山一臉不耐煩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他在揚州,我還知道他去過日月城找我。”
冷薔薇聞言復問:“所以你來這裡找他?今天他沒來,不在我這。你要不要到我房裡去找找。”
歐陽山聽她這樣說又覺得甚是有趣,調侃道:“去你閨房當然好,找卻不用了。我來這是特意找你,不是找他的。我知道他去了白鷺書院。”
“你知道?!”冷薔薇跳過了對方的第一句,心念轉了幾個彎又問她道:“你一直跟在他後頭看着是吧?那你怎麼不出來見他?”
“因爲還不到相見的時機。我要考驗他,好好地觀察他……”歐陽山先是一本正經地解釋着,然後說到此處,她陡然頓住,停下來片刻接着不滿地對冷薔薇說道:“我幹嘛要跟你說那麼多,總之,你別跟他說見過我。反正,我認爲是時候見他了,我就會出來跟他相見。”
“哦,好吧。我知道了。那你來找我又是爲了什麼呢?”
“差點都忘了正事。我來這裡是嚴正警告你,你別再用這陰柔的手段來對許小松,他會把持不住的。”
冷薔薇一聽噗嗤一笑,心想她是吃醋了吧。
“軟的不行,那我來硬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