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飛燕和小松師父分開了一個月,十分掛念。待在揚州州城白鷺書院的她心想,師父和歐陽哥哥說過要去英雄大會,我去堰都一定能找到他們,還有慧空小弟弟。不來看我,我就取看你們了。
經過一個月的修煉,小飛燕已經出入後天,真正身輕如燕。飛檐走壁都不在話下,區區白鷺書院的門牆又豈能擋道,她自以爲。
她早就準備好了,所以提前就多要零花錢,美其名曰“練武所需”,實則爲堰都之行提供經濟支持。只要出得白鷺書院就直奔東聖閣去,在那坐車前往定可安全無憂。
當時想到此處就掩嘴偷笑,覺得自己真的十分機智。然而事實真的異常殘酷,她居然連白鷺書院的門牆都出不去。
雖然現在的上官飛燕已經身手了得,不過怎可能瞞得過保護她的兩個先天高手的耳目,最多也就躲過秋姨之流,所以她騎牆的那一刻就被發現了。
儘管這次給攔了下來,但也嚇壞了秋姨,於是她馬上就寫信回上官家報告。
上官玄城當即就一句:“胡鬧。”
最後,還是上官玄琳給出瞭解決辦法。堵不如疏,她親自帶隊和小飛燕去一趟堰都。既然上官家打算重新崛起,那麼就趁這次英雄大會的機會,藉機揚名。
經歷邯山一事後,她功力大進。同時,上官家的金槍龍騎雖然還不行,但知道了其中關竅後,金槍殺衛經過一個月的苦練,已經突飛猛進,可堪一戰。
上官家主被她說服了,最後就讓她領一百金槍殺衛和小飛燕前去參加英雄大會。飛燕的兩個先天護衛也跟去了,不過秋姨一行人就留在了白鷺書院。
此時,上官飛燕纏着她姑姑:“小姑啊,慧空弟弟說師父在東聖閣呢。你說我是直接過去找他呢,還是怎樣給他一個驚喜好呢?”
真是好苦惱,師父看到自己應該會很高興吧,會不會誇我呢。
小飛燕兩手託着下巴,眼珠滾來滾去。
上官玄琳看穿她的心事,笑道:“有什麼好苦惱的,你的小松師父看到你就夠驚喜了,肯定會高興地誇你的。你先安心吃個包子吧。”
小飛燕:“真的?”
說罷,她心中有了決定,接着說:“不行,今天不能去找師父,還是要等到明天英雄大會開始。等我發現師父在哪,我就潛到他背後,用雙手遮掩住他的雙眼,再問他‘知道我是誰嗎’。等他猜測之時,我就跳到他的面前,一個轉身,華麗的登場。”
說到興奮,小飛燕直接跟着做起動作,站立起來,轉了一圈。
“姑姑,你說這樣是不是很教人意外,很教人驚喜。”
小飛燕已經預看到那教人興奮的一幕。
而上官玄琳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樣,卻想:真那樣,我估計某人會被她師父胖揍一頓都不帶商量。能那樣隨意的潛伏到一個絕頂高手的背後的嗎?
此時,客棧門外一黑一白兩個少年走過。
黑衣少年似乎心有所感,轉頭往客棧內一望,只見一個小丫頭正在華麗的轉身。
這熟悉的身形,小飛燕?!真的是,好意外,好驚喜。
許小松停下腳步,嘴角微微上翹。歐陽山察覺有異,順着許小松的目光一看。
“咦,小飛燕。”拍了拍許小松的肩膀,就往客棧內走。
“小飛燕!你也來了堰都啊?哈哈哈,有沒有想歐陽哥哥?”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小飛燕呆住了。
隨後轉頭,望見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正在步入客棧,一股無可阻擋的喜悅之情在心中爆發,那樣的突然,那樣的無聲無息,那樣的教人防不可防。
“師父!”
許小松因意外感到驚喜,小飛燕同樣意外,同樣驚喜。
小飛燕飛身撲向許小松,許小松抱起她,旁若無人的轉了一圈。
“師父,我可想你了。我求了小姑很久很久,她才答應帶上我的。我這一個多月來,都很努力練刀。除了師父你讓我每天起來都修煉半個時辰之外,我一有空就練,現在都已經後天境,並穩固下來了……”
聽到此處,許小松又有點意外了,這修行進度比自己都要快,果然資質不一樣。
這邊小飛燕在許小松身旁吱吱喳喳個不停,就差直接開口說,師父你快誇我。
那邊上官玄琳心中暗道:怎麼劇情好像有點不一樣?還說,書院教習都來信,讓我們勸勸你這個一言不發就拔刀的瘋丫頭。人家說“雖然學院不禁止學員練武,不過要把握好那個度。”
“哼,居然無視我了。上官小姑你說她是不是很過分。”歐陽山一撇嘴,忿忿不平。
上官小姑被他那裝模作樣的聲討逗笑了:“你都不知道她一路,說了多少個‘小松師父’,我耳朵都快要起繭了。歐陽賢侄,你說我們該怎麼整治一下她纔好?”
歐陽山嘴角微微一笑,若柳環小姑娘在,肯定要被迷倒。
“這個簡單,我現在就把許小松綁走。哈哈,小姑你說,這個辦法是不是特別棒。”
上官玄琳雙手一拍:“對,還是賢侄這個辦法好。”
小飛燕本來還在胡思亂想:師父怎麼還不夸人家呢,應該摸着人家的頭然後說乖的啊。難道我不可愛了?
想着想着,她還瞄了瞄自己的小胳膊和小腿,是不是粗了。
突然聽到歐陽山和上官玄琳密謀她的小松師父,她當下就不幹了。
“歐陽哥哥、小姑!你們倆怎麼能這樣,人家好不容易纔見到師父的。歐陽哥哥,人家可想你了,不過是突然看到師父,太過,太過喜出望外。”
“還有太過得意洋洋,太過得意忘形是吧!?”
小飛燕小雞啄米似的不斷點頭。
“那你說說有多想歐陽哥哥我?”
小飛燕一根食指撐着下巴,想了想:“就比起想師父少那麼一丟丟。”
說着,她還用拇指和食指認真的比劃了一下,真的只有那麼一丟丟。
許小松摸着她的頭說道:“你山哥哥不過是跟你開玩笑。小飛燕真厲害,你這武功進境比師父當年都要快。好!”
小飛燕十分受樂,心中想:師父終於讚我了。比師父還快?不知道快多少呢,那不是?我要更努力了。
欄外大江滾滾向天去,浪花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欄內廣場之上江湖豪俠羣聚堰都,參加一年一度的英雄大會。
每年的這一天,東聖閣的探月樓內,靠近江邊廣場這一邊的臨窗座位和包間都是需要預定的。這一定就是從早到晚,還有英雄宴,早午晚三餐。不過英雄宴就隨客人自願,但也是需要預定纔有的。
一般選擇坐在樓上參與和觀看的,除了少數名門大派響噹噹的大人物之外,更多的是來自四面八方湊熱鬧的大豪商。
畢竟這些人要武力,通常都沒有;不過要錢財,一般是不缺。能這般安穩的看江湖人熱鬧的機會不多,所以他們沒意外會一併享用這英雄宴,豪情沒有也沾一些豪氣。現在這天下,怎麼說都始終是武林的天下。
武林人士大多選擇在廣場上參加。一來人擠人更熱鬧,圍起圈來更有氣氛。二來更主要的是人多財力又有限。
大門派大家族來個百來人,你就是把周圍的客棧飯店包一間下來都沒那麼多位置。那些江湖散人和小門小派呢,在廣場英雄門還有招待,今年早上就是一大碗滷肉飯和蛋花湯。
此時,歐陽山、許小松、小飛燕和上官玄琳正安坐在探月樓上。要歐陽山下去和那麼多人擠,想也別也想,所以他和許小松來的第一天就定好了。
按照小飛燕原來的打算,她今天就肯定找不着師父了。小飛燕,你的計謀還要好好努力,不能總是第一步就掛掉。
歐陽山不要包間,他愛坐大廳。他嫌棄人家的英雄宴菜色太俗,沒要,要自己單選。桌上擺着的有韭黃牛肉石磨腸粉,皮蛋瘦肉生滾粥,三鮮素菜籠蒸餃,慣例叉燒大包。
至於上官家同來的金槍殺衛吃過早飯就到下面站場子了。不說位置沒那麼多,關鍵本來就是來亮招牌,不下去怎麼行。
廣場上,“酒色財氣”四大當家坐鎮在中央高臺之上,一些邀請而來有名有姓的武林大家還是有專門設的座位的。例如半個主人家的小醫聖葉京,不老林的澹臺緣鳴,荊州大派緋羽宮副宮主柳泫雅。
時辰差不多了,跟着蔡千機接待來客的柳環嘀咕了一句:“怎麼不見歐陽公子呢?”
“哈哈哈”,蔡千機大笑道:“你的歐陽公子就在那裡。”
“哪裡哪裡?”柳環興奮地朝着蔡千機指的方向看去,不過哪有啊,相似的人影都沒。“蔡叔,你騙人的。”
蔡千機搖頭笑道:“哪有騙你,在探月樓上。”
“啊,我看不到那麼遠。”柳環鬱悶地嘆了一句。
蔡千機心想:我沒看啊,不過我能猜到肯定在那。
蔡千機又看了看四周,偷偷的:“千里目借你,一會自己看,夠義氣吧。”
“啊,謝謝蔡叔。”柳環也左右望了望,迅速收起來。
樓上,歐陽山:“小飛燕看看這是什麼?”
小飛燕:“什麼?哇,千里目。有了這個就能看清楚啦。”
歐陽山:“我就知道你沒準備,特意幫你也買一個,我倆一人一個。”
說罷,歐陽山拿起自己的那個嘗試了起來。“很清楚,一本正經的醉桃花,少有。”
小飛燕:“就兩個啊,小松師父的呢?要不。”
上官玄琳撇嘴不高興了,“哼!”
許小松張開欲答,不過歐陽山搶先一步:“哼,別理他們,他們是壞人。他們能運真氣於目,看得可清晰了。就你我還需要用這個。”
“啊,這樣呀。”小飛燕眨眨眼睛,看到師父和小姑都點頭贊同。
於是她自己玩了起來,不理啦。“哇,好大個頭的師父。謝謝歐陽哥哥。”
廣場上,時辰到,書生氣聚丹田,高聲宣佈:“歡迎各位武林同道,各界友人蒞臨。每年一度的英雄大會現在開始!”
“請各位先看我們三十六位好漢表演大刀舞。”
“哦哈,哈哈”,三十六名英雄門挑選出來的大漢手持大砍刀,舞動起來。
三十六人血氣相連,宛若一體,既是刀法,也是刀陣。他們身後還有數人在合奏,雄渾的樂聲與漢子的陽剛氣息相結合,震撼現場每個人的心。
《將軍令》?不,這是武林版,《男兒當自強》。正所謂高昂不出嗩吶,悲婉不過二胡。嗩吶聲一響起,如何不蓋壓全場?
這種表現手法還是首現武林。衆人聽着樂曲看着刀陣,只覺這羣好漢豪氣干雲,特別能打,恐怕三倍人手都不一定能將他們拿下。英雄門名不虛傳矣!
樓上,上官玄琳認真想了一想,纔開聲讚道:“這合擊之陣真厲害,恐怕比之我帶來的百人所組成的金槍殺陣也不輸分毫。”
那邊歐陽山聞言卻搖頭笑道:“如果我不是之前在英雄門內見過他們操練,恐怕我也會被騙。此英雄刀陣,同等人數下還不如我歐陽家的明王金剛陣,更遑論攻伐天下第一的金槍殺陣。不過這樂曲振奮人心之下的錯覺矣。”
許小松點點頭,“聽了這樂曲,我也覺得特別鼓舞。”
“呵呵”,聞之二人皆失笑。小飛燕卻自顧自繼續四周張望。
柳環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千里目,偷偷觀望。
“咦,包間這邊找不到,都是些肥頭大耳的。啊!看到了,看到了。歐陽公子果真在這,蔡叔沒騙我。拿着千里目的歐陽公子也那麼器宇軒昂。”
“咦!真奇怪。”小飛燕突然的驚呼吸引了大廳的衆人。
歐陽山問:“有多奇怪?”
小飛燕:“有個小姐姐在下面拿着個千里目四處看,你說奇怪不奇怪?”
其他人聞言,搖搖頭,心道:還以爲有什麼了不得的發現,或者找到什麼陰謀詭計的痕跡,原來不過如此。小娃娃眼中的世界果然跟我們看到的不是同一個。
歐陽山:“哈哈,那她是在看大頭娃娃麼。”
小飛燕:“肯定是大頭娃娃。”
歐陽山:“我也看見她了,咦,是柳環小姑娘吖。”
小飛燕:“哦,認識的呀。”
此時,刀舞結束,書生再度開腔:“接下來,比武切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