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山心想:這次恐怕真的要死了。
雖然他這樣想,但面上卻是笑得嫣然,還一劍刺入了一人的胸口,運拳準備死前給來人一擊。
這邊,許小松已經和那個天外天再度交上手,而且還是交了兩手。
以衆人的死傷創造出這個絕殺機會,又配以兩個天外天齊攻而至,許小松都感覺到無可奈何。
只是他還沒放棄,還在不斷擠壓催谷真氣,想要讓自己的刀更快一些,更利一些。
他的刀再度緩緩揮起,他知道只有將眼前之人斬殺,纔有機會救下歐陽山。
他的心由萬分着急陡然變得一片沉寂,就像到了極致而陰陽逆轉。
他的真氣經過疾速流竄之後居然凝聚出了一點真元。此時,他纔想起慕叔給他的心法裡面的一句話,當你的真氣流動得足夠快之後,會有一絲驚喜。
以前他不知道什麼叫足夠快,現在他知道了;以前他也好奇這絲驚喜是什麼,原來是真元。
跺腳,扭腰,晃肩,抽刀,樸實無華的一刀,卻是成就了八脈齊開,逆斬天外天的傳奇。
什麼天蠶寶甲,照樣被一刀兩斷!
許小松迅速轉身,他和歐陽山之間只差那麼一個身位,只是此時卻是發現,來不及了。
他的刀順勢而下固然可以將對方斬殺,可是那時歐陽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此時,他只想到一個辦法。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許小松腳下一蹬,移身上前半步,挨着歐陽山,將他撞開了一些,自己則直愣愣的面對着那一指快速點來。
許小松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歐陽山死,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死,去換。
本能的驅使下,許小松做出了自己都沒想過的舉動,驚呆了死都不怕的歐陽山。歐陽山心想:怎麼會這樣,你這樣叫我怎麼辦?
然而,上天也沒有爲難他,因爲那個女人竟然巧妙地繞過了許小松,點中了歐陽山的眉心。
歐陽山看着不斷放大的指尖,心道:死了也好,不用再愁。不過你給我一指,我怎麼也得還你一拳。
想到此處,他的拳頭已經擊在了對方的心口之上。他也知道並沒有什麼用,難道還能一拳破胸?可是意外發生了,正所謂意外連連有,這集特別多。他的拳沒有破開對方的胸膛,卻是轟爆了對方的心臟。
護體真氣呢?怎會如此?
“啊!”一聲慘叫,時間的流逝從慢鏡頭恢復正常。
許小松只見歐陽山青筋浮現,倒在地上痛苦萬分,至於那個女的天外天已經身死。
原來歐陽山轟殺那個女的剎那,那女的指尖已經點在了他的眉心之上。隨後,他只覺額前一陣**,跟着流向全身,五臟六腑首先感到劇痛難當,彷彿有千蟲萬蟻在噬咬,緊接着四肢同樣如此。
許小松,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束手無策。他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方並不是單純爲了要殺歐陽山。難怪真元在手凝而不發,不然在自己斬殺那天外天時,小山就死了兩三回咯。
許小松衝着還沒死去的廉蛇杜鴉和另外兩人喝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四人見計劃已經達成,也沒再緊迫,正在全力祛毒。
杜鴉開口說道:“你放我們離去,我就告訴你是怎麼一回事。”
廉蛇十分驚愕,但僅吐出了一個字:“你。”卻是再說不下去。
那邊兩人沒有半點猶豫,甚至都沒有對視,就飛身躍起,欲要將杜鴉擊斃,不讓她說出來。
許小松見狀,說了一個“好”,刀就已經再度揮舞,虹光一閃,生死兩斷。
那兩人再落地已經變成四截。
杜鴉也沒有遲疑:“那是我們六慾教的秘法,剛剛那女的是聖女的右侍,一切都是她的安排。這一式,就是要將通過秘法修煉出來的真元打入他人體內,讓對方慢慢地痛苦而亡。這招目的只爲傷不爲殺,她一生也只能施展一次。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只知道唯一的鎮壓方法,就是用同源的真元將打入傷者體內的真元壓制住。我所知的就這麼多,全都告訴你了。”
真氣進入他人體內之所以有強烈破壞生機之能,正在於衆人修煉的功法往往不一樣,因而對方的身體會差生強烈的排斥性。只有主修同種功法的,這種排斥纔會變得不明顯,也就是同源真氣,同源真元。
歐陽山艱難地說:“她說得應該不差。”
歐陽山現在痛得想要自殺,可是他辦不到,是真的辦不到。
許小松聞聲,即刻回到他的身旁,扶他入懷:“小山。”
歐陽山:“小松,快,用你的真氣灌入我眉心將它壓制住。”
許小松:“這。搞不好你會死的。”
歐陽山:“我寧願死。況且也不一定會死,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它在破壞我的根基,再拖延下去,救回來都沒用了。”
許小松聽得後面半句,心神一晃,不再遲疑,真氣疾速流轉,凝出一絲真元,隨後,向着歐陽山的眉心點落。
“沒用的,你的真氣只會被那真元吞噬,讓它更加壯大。”
杜鴉如此說道,也不擔心他會弄死歐陽山而使得謀劃功虧一簣,變得徒勞無功。
然而,那邊的歐陽山卻是面色漸漸好轉,身體也開始舒緩過來,看得杜鴉和廉蛇都詫異不解。
廉蛇暗道:不行,絕不能這樣。至少得讓歐陽山的根基破壞個七七八八,那樣纔會使得歐陽景天不得不花大力氣去救。
話說,許小松的真元進入到歐陽山體內,歐陽山頓時感到一陣清爽,**之感大減。而那些被緩緩釋放出來流往全身的異種真氣也隨即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很快就消耗殆盡。
只是歐陽山被這麼一折騰,身體已經變得千倉百孔,如今人十分虛弱,急需救治。
“小山,怎樣?”
“小松,你這是真元?你天外天了?”
“這也是一種秘法。”
杜鴉和廉蛇聽得此言,心想:怪不得狄護法都被他斬殺。
廉蛇還在苦思對策,本來已經敵不過,現在更加無望。
“可以停下了。這異種真元已經被你暫時鎮壓,應該能堅持一兩個時辰。小松,我懷中有一個小瓶,裡面有一粒九花玉露丸。你幫我拿出來,餵我服下,那樣我的傷勢就可以先行穩住。”
“好。”言畢,許小松收了功,把手伸入到歐陽山的懷中。他只覺小山的胸膛十分柔軟,肉肉的,還頗有彈性。歐陽山若不是事急從權,也不會讓許小松佔便宜,只是被他這樣一觸碰,面上都不禁有點兒潮紅。
“小山,是不是這個?咦,你臉上紅通通的,怎麼了?”許小松從他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裡面有顆晶瑩泛着微光的小藥丸。
歐陽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對答,看着的杜鴉卻是笑道;“這在一個女兒家的胸前這樣摸來摸去,人家的臉不好纔怪了。”
許小松聞言呆望着歐陽山,他覺得很多事情好像一下子通透了。
歐陽山:“發什麼呆,就是那顆了,快餵我服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儘快離開。”
許小松本能地依照歐陽山所言,把藥丸放入她的口中。他心頭還是一片亂糟糟,不過也知道當下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得儘快離開,歐陽山的傷勢還得醫治,那異種真元只是暫且壓下,還需要尋找解決的辦法。
他擡頭望向杜鴉:“這裡應該另有出路吧。”
杜鴉很配合:“有。”
就在這個時候,那道牆壁嚓的一聲開了,就是許小松和歐陽山進來的那面。開得並不止一條縫,而是完完全全的打開了。
許小松很意外,轉頭望去,發現竟然是廉蛇所爲,他正觸碰着一個開關。而讓許小松更氣憤的是,廉蛇此時居然對站在通道上正驚奇着的杜驍和任平生高聲喊道:“寶甲和海圖正在那兩個少年的身上。”
他這一喊用上了真氣,不止那幾人聽到,相信半座陵墓的人都能聽到。
廉蛇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就當是爲了她,儘自己最後的一份力吧。他也沒想過這些人能擋住許小松,現在的許小松在他眼中有如魔神一般。不過他相信,這些人至少也能耽誤許小松很多時間,而這樣就夠了。
杜鴉生怕許小松一怒之下會殺掉廉蛇,那樣自己活着又怎樣,她着急地說:“求你放過他。”
歐陽山挨坐在許小松懷中,看着攔在許小松身前的杜鴉,笑道:“饒他一命。”
許小松摟着歐陽山躍過杜鴉,一掌印在廉蛇的丹田之上,廢。
廉蛇沒有想過阻擋還手,也沒有想過對方真的饒過他。
杜鴉連忙跑到廉蛇的身旁扶着他,這武功沒了就沒了,人還活着就行。
“離開的密道在哪?”許小松問杜鴉。
“這邊,跟我來。”
“嗯,我們走。小山?”
“我忍得住。”歐陽山事實上,動起來非常痛,不過他強忍着不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