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許小松出手廢廉蛇武功到一行人進入密道快速離開,前後都不過數個呼吸。
直到他們要走,任平生等人才反應過來,搶入密室。
那人破損的衣服下面泛着金光,該是寶甲無疑,而且靖海門的弟子已死於非命。
任平生一馬當先向着許小松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同時示意一名金刀門的弟子去取臺上那個還沒打開的錦盒,裡面裝的應該就是《覆海功》。
正當任平生準備進入密道的時候,“啊”的一聲驚叫讓他停下了腳步。這一聲是來自那個去取錦盒的弟子,他心中暗道:難道是杜驍出手了。
所以他和他的四師弟趕緊回身,金刀門一衆嚴陣以待。
事實上,二虎剛剛見那弟子去搶錦盒,的確有心要上去送他入黃泉。不過他倆沒慢悠悠的杜驍攔下了。二虎也興幸,心想:大哥就是大哥,要不是他攔下我倆,恐怕自己都得着了道。
杜驍一臉無辜地對任平生說:“不是我們,是那小子被錦盒中的一道毒煙打中了。咦,倒下了,不知道死了沒。”
看到這裡有人可能會問,爲什麼不整個錦盒取走。人家的這幾個錦盒都是六慾教用來做餌釣歐陽山上鉤的,會輕易讓人取走,對方的目的就是讓你打開去取裡面的東西。
任平生的四師弟見狀,迅速躍到那個倒下弟子的身旁,運足真氣以防萬一。他檢查了一下發現對方呼吸均勻,內息平穩,只是昏迷暈倒過去,並無大礙,就對衆人說:“昏迷而已。”
杜驍摸了摸鼻子,又說:“原來是迷煙啊,還真是命大。我也不和你們金刀門的打機鋒。我現在身處先天巔峰突破不了,這一次就是想借這《覆海功》來看看能否有所幫助。所以那什麼天蠶寶甲、東洋海圖我都沒興趣,你要追我不管,但這書我要定了。要不要作過一場,隨你。”
此時,已有四人趕到,他們離這裡最近,其中三人並不屬於七大派。他們到來後,只見兩方人馬在對峙卻不見那兩個少年,故問道:“人呢?”
杜驍不單回答他們,還鼓足真氣喊道:“那兩少年已經從密道離開,另有密道通往外頭。諸位注意了。”
離得較遠的陸月生,張瓚和餘滄海一行,立即調轉身來,往陵墓外趕,準備要帶隊到大路上攔截,再派人搜索山林。離得近的靖海門樑賢則加緊腳步往密室趕。其餘人士也大多如此。
說回密室內,那個七大派的人已經轉身脫離,他要返回自己的隊伍去,再留在這已經太過危險。而那三人很想追擊而去,不過金刀門卻是在堵在門洞前。
任平生沒讓路,捨不得讓別人先行。他又看了眼杜驍,心想:跟三虎打起來,輸贏都不好說,不過自己等人肯定得留在此,區區一本功法而已,金刀門又不是缺。
想到此處,任平生心意已決,當即對師弟說:“給他們,帶上他,我們追。”
言畢,任平生轉身進入密道帶着一衆弟子快步追去。那四師弟,將《覆海功》扔了過去,抱起昏迷的弟子,緊跟在衆人後方。那三人見狀,也尾隨而去。
杜驍接住《覆海功》,剛走前兩步,察覺到有人快接近,遂又停了下來。
沒幾個呼吸,人已到。來者正是樑賢,他身後還有一些人,有靖海門的弟子,也有獨行的高手。
杜驍很大方,直接指着密道的入口說:“那邊,金刀門的已經先進去了。”
然後他又揚了揚手中的《覆海功》,繼續說:“到時候,我會讓張瓚抄錄,六大派一人一份。又不是缺這個,我等都是借鑑而已。”
樑賢聞言也沒在意,能達天外天的功法那個大門派不是收錄數本,不過那道坎,始終都是那麼不好越過去,多少豪傑卡在先天巔峰。他們也知道,少了些訣竅之外,更主要是累積夠真氣的時候已經年老力衰,身體已經不復巔峰。
轉眼樑賢帶着一行人進了密道快步離去,密室內只剩下杜驍三人。
二虎深知大哥心中自有溝壑,而且時機到了自會說出,所以只是默默地站在大哥身後。
果不其然,杜驍現在才悠悠說來:“那兩個少年身份不簡單,後面都不知道會牽扯到什麼。你們看這裡,明顯王陵早被人發掘出來。這次臥牛山鬧得沸沸揚揚就是對方針對那兩少年布的局。嘖嘖,連三大寶物都拿來當餌,可惜我想要的那批金銀肯定早給運走了。還有一點,對方是用迷煙而不是毒煙,不就說明要捉活的,搞不好還殺不得的呢。更關鍵,哈哈,天蠶寶甲就在這,還追什麼。”
之前杜驍這裡看看,那裡看看,檢查着這一地屍體。最後他停在一具斷作兩截的屍體旁,抽出兩塊泛着暗光的衣衫,說出了末尾那句。
不過杜驍看着平滑的切口,都有點被驚到了,“天蠶寶甲都被劈作兩半,他們追不上還好。要是追上了,不是送人頭?”
二虎聞言都四目微微眯了眯,可怖的少年人。
話說陸月生等人飛快地來到王陵墓口,留守的嶽千仇看他們着急的樣子問了一句:“如何?”
陸月生和餘滄海沒有搭理他就去安排人手,張瓚留下和他分說了一句:“那寶甲和海圖都被姓許的少年與他同伴覓得帶走,他們已經從密道逃離王陵。我們正要派人去攔截和去搜。”
嶽千仇心感訝異,順帶說出了口:“這麼牛,他們人一到就找了出來。”
張瓚也沒再理會嶽千仇,這東洋海圖對他們潮山商會來說很重要,不能輕易放手。
此時,臥牛山上還有一老道眉頭緊皺,心中想到四個字“鞭長莫及”。毀了這座山都不難,但要隔着一層層知道里面的狀況連他也做不到。
那邊,許小松四人在地道中,飛快前行,很快就到了盡頭。杜鴉立刻觸動機關,打開通道。
可是由於地道沒有分岔,杜鴉的輕功也非絕好,加之身上有傷又帶着一人,任平生已經趕到。
其他人在任平生身後落了一段距離。
任平生見到四人身影馬上喝道:“你們逃不掉的,以爲殺了人奪了寶壞了規矩還能走?放下寶甲和海圖,乖乖受降,我還可以看在師兄的份上,讓大夥們對爾等從輕發落。”
任平生先來就是一頂帽子扣下,反正都是做慣做熟。然後,又借師兄的名號,希望能矇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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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沒用,許小松本來不發一言就打算動手,但想到王老哥還是分辯了一句:“石勇不是我們殺的。你們有一次機會。”他運足真氣,全密道的人包括杜驍都聽得此言。
杜驍原本就覺得石勇死得蹊蹺,該是有人構害,這下確定了。
樑賢沒有相信,也不在乎了。其他人則是在思考,什麼一次機會,一次出手的機會?
許小松說完終究沒有出刀,說了一次機會就一次機會,再來就別怪我出手不留情。他摟住歐陽山和杜鴉廉蛇離了通道,發現四下居然都有人家,這裡是一條小村落。
杜鴉知道情況緊急,連忙邊引路邊說:“這邊,還好我們備有馬車。”
許小松心想,這真是個好消息。遂帶着歐陽山跟上。
杜鴉一掌掃開掩飾,許小松確是看到了一輛馬車在此,那匹馬還在若無其事地吃着雜糧。
只不過這個時候,任平生又來了,“看你們哪裡走。”
聲出刀而起,刀上還略帶殘影,有些煙雨悽清曉夢溼的美。
許小松還望了一眼歐陽山,九花玉露丸果真名不虛傳,歐陽山現在的面色好多,身體已不怎麼疼痛。她掙扎站穩,微笑着對許小松輕吐一句:“錢我出。”
話音剛落,一道驚虹乍現,萬物皆靜,連那匹馬也收起了咀嚼聲。許小松輕輕地落回歐陽山的身旁,隨後,空中響起“呼呼呼呼”風一般的聲音。
四人上了馬車,杜鴉揮鞭驅馬而去,廉蛇還是神情癡呆。杜鴉心道:多麼熟悉的一幕。
這一幕廉蛇也感到熟悉,看着熟悉的背影,廉蛇終是留下止不住的淚水,他重生了。
金刀門的其他門人陸續出了密道,樑賢也甩下一衆弟子趕了上來。
他們看到四周的茅舍都有點詫異,隨後樑賢最先反應過來:“這裡是劉家村。”
沒有打鬥聲,金刀門弟子分作四路尋找,樑賢選了隱隱出來馬蹄聲的那一個方向。同時他氣聚丹田高呼道:“密道出口在劉家村,他們剛離開不久,大家注意了。”
山林驚起幾撥飛鳥,聲音洪亮響切小半座臥牛山。
陸月生等人迅速反應,以劉家村爲中心,進行圍堵攔截。
“任師兄!”一聲悲切的呼喊,吸引了樑賢,隨即他催谷真氣向着聲音發出的地方趕將上去。
他看到金刀門任平生的四師弟正抱着一顆人頭痛哭,不遠處還有一具屍身,血灑了一地,還是赤紅。他想到:人沒走遠。只不過,死的該是金刀門的任平生,追還是不追。那一次機會難道是,追者死?至少得等齊人馬再追。
樑賢已經發現馬車車輪輾過泥濘留下的痕跡。他又喊了一聲:“我在這,有馬車往這個方向離開。”聲音不大不小,沒有之前那樣四面八方,主要是爲了讓靖海門的弟子找到自己。他也沒敢肯定人從這個方向離開,要是對方聲東擊西,引虎離山,然後再從其他方向逃逸,豈不糟糕。
馬蹄踏踏,車輪碌碌,許小松以身作墊把歐陽山摟抱在懷。
“小山,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恐怕小醫聖已經不在堰都,你師父在哪你知道嗎?”
“應該在趕來揚州的路上,就不知道還有多遠。你把聲勢鬧大,他自然知道我們在哪。以防萬一,我們往不老林的方向趕吧。”
車廂外傳入來杜鴉的聲音:“前面在有人在攔截。”
“不要停下”,許小松眼內閃過一道寒芒,對歐陽山笑說:“我去去就回。”
歐陽山微微頷首。許小松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好,便掀簾往外走,路過還一指點在廉蛇身上讓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