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許小松和歐陽山悠悠盪盪仿似春遊。
突然,歐陽山丟下手中蘆葦杆:“小松,前面有血腥味。我們去看看。”
言畢,他施展輕功向前面趕去。許小松見狀,連忙跟上。
兩人飛奔了一小段路後,歐陽山又道:“在竹林裡面。這味道,死得有點時間了。”
歐陽山,循着味道繼續追尋而去。許小松,小心戒備,稍稍落下半個身位。
“就在這了。”隨着歐陽山的話音,六具屍骸,映入許小松的眼內。他們雜亂倒伏在那,不見什麼傷痕,應是被強大的真氣內力震碎內臟而亡。
“呵呵,小松你留意一下他們的臉。”歐陽山笑得有點不屑。
“咦,是店裡那六人?!”許小松有點驚訝,那六人身手也是不凡,死在這讓他有些意外。
“他們死得那麼幹脆利落,看來是被人偷襲的呀,沒想到。”歐陽山話音之中詫異他們會死,反倒是覺得他們死於偷襲有些訝異。
“小山,他們是被那三人所殺?”
“對啊。那三人應該就是斧幫三虎,斧幫的三位當家。沖天虎杜驍,震山虎王林,臨江虎張衝。他們在金業可算是聲名赫赫,武功極高,三人聯手恐怕還在你之上。所以我才這麼小心謹慎。”
“爲了臥牛山上少些競爭對手?”
“以杜驍的性格,估計還看上了他們幾人身上的錢財。”
“這?嗯,六人的屍首確是被人翻搜過,財物也都不見了。”
“你看杜驍三人明明武功比這六人聯手還要厲害幾分,卻依舊選擇了偷襲。爲什麼呢?因爲這樣最省時省力。”
“而且還是分批襲殺。”
“他料定大夥不會一起上路,會有個先後。這個一胖一瘦乃蕭氏兄弟,武林中也非無名之輩。咋咋,這一擊本來應該直劈天靈蓋的,不過被蕭二胖子避開了少許。不過照樣是個死。蕭大是背後受了一拳一掌。嗯,應該是蕭二被杜驍偷襲,然後蕭大情急轉身之際,又被隱伏的王林和張衝從後衝出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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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被一擊斃命。這真氣之厚,與我也不相伯仲。”許小松說得認真。
歐陽山習以爲常又看那四人。
“天南四劍的劍陣是很厲害,不過也太倚賴這個劍陣。”
“但四人在茅店中,隨時都謹守自己的站位。不過四劍之中僅有一劍是被強行折斷,其餘三人同是一擊斃命。顯然也是遭到伏殺。”
“人爲財死。肯定是杜驍用蕭大蕭二的屍身作局。我明白了,怪不得蕭二身上有個破體而過的掌洞。原來這個多此一舉的的傷口是來自他死後。”
“按你的意思,杜驍他們先故意露出些金銀讓四劍去取,再借蕭二的屍身遮擋自己的身形,然後穿身而過給了一人致命一掌。”
“正是,而且蕭大和蕭二的屍身應該有些距離,甚至蕭大的屍體就放在大路,一來吸引他們的注意,二來讓他們安然取走金銀,自然對蕭二的屍體降低了警惕。蕭二的屍身就放在竹林邊近路的地方,之後,故技重施先襲殺一人,另外二虎再趁機再偷襲,最後聯手滅殺剩下的那個。”
“小山,你說得好像真的一樣。哈哈。”
“真的,就是這樣。你不信?”
“我信。”
“哼,走吧。按這死亡時間來看,杜驍他們已走遠了。他們還騎馬呢,也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我們也趕去,看看這個臥牛山,鎮海王陵是個什麼樣。”
“好。”
兩人施展輕功就往臥牛山方向飛躍而去。然而沒走多遠,“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後面傳來。
歐陽山看向許小松:“不知道又是誰?”
許小松:“人數比較多。”
歐陽山停了下來,看是要等騎馬來的人。許小松當然也跟着,就停在了他身旁。
歐陽山是想要借兩匹馬。來的時候,他要坐車,馬車,牛車,驢車一路坐來。但到了臨近臥牛山卻沒車了,只好靠兩條腿跑跳。
馬沒見,卻看到飛揚的塵土。
那羣人,漸漸近了。
“咦,居然是熟人。”
“竟然是王老哥,沒到金業去看他,卻在這裡碰上了。王老哥!”
騎在馬背上走在前頭的金刀門大長老王昱陽,聞言,一張老臉都抽了抽,心想:誰啊?
他放眼看去,見得道路上站着一黑一白兩少年,這白衣少年長得挺俊,那烏衣少年有點眼熟。哦,這不是邯山上的那個,許小松嗎?
隨即,他全身氣勢一改,一副德高望重的前輩風範油然而生。手一舉起,衆人立刻勒馬就停。
“這不是許小友嗎?能在這裡看到你,幸甚幸甚。你們也是去臥牛山吧?”
“正是。若不是出了這事,我就去金業看望王老哥你了。嗯,這是我好兄弟,歐陽山。”
歐陽山見了一禮,王昱陽也在馬背上挽着繮繩還了一禮。
歐陽山:“王大長老,你這是因爲斧幫幫主來了這,所以你們纔跟來看看吧。”
王昱陽的確是爲此而來,但也不是全然這樣。
他身旁的任平生聞言卻是問道:“你們看到杜驍他們三人了?”
許小松答道:“看到了。他武功高強,爲人又謹慎。王老哥是爲他而來的?”
這下王昱陽有些意外,雖然許小松的武功是不錯,但斧幫三虎豈是易與。以杜驍的性格,遇上了還毫髮無傷,內有乾坤啊。要不是另有原因,就是許小松他們展現的實力讓杜驍有顧忌。
王昱陽答他:“也不全是,我停留在這先天巔峰也多年了。本來還想借棋婆婆的神妙,看能不能晉升天外天,卻不料因小友你而止步於三甲之外。如今只好出來碰碰運氣。”
王昱陽不能突破也不是第一年了,其實他是被吳道子晉升天外天刺激到,所以這段時日經常坐臥不安茶飯不思。剛剛好又遇上那杜驍不知發了什麼瘋,竟然跑來臥牛山淌混水。於是他就帶着師弟一行人,出來散散心,順便看看那杜驍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許小松聽他這樣說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心頭想了一下,跟他說道:“王老哥,那真是抱歉了。要不這樣,上次我在棋婆婆那悟到點東西,想來應該對你會有點幫助,我現在把它展示過你看看。你覺得如何?”
王昱陽聞言,要不是見人多,真想掐一下自己,看是不是在做夢。
“既然是許小友你一番心意,老哥我也就卻之不恭了。我們去竹林那邊。你們在這等我。”
許小松也看向歐陽山:“小山,你,”要不一起來。
話才說了一半,歐陽山卻道:“我在這等你。”
許小松輕輕點了點頭,和王昱陽一道縱身飛入了竹林。
林中兩人立定,許小松開口道:“王老哥,你好好的感受一下。”
王昱陽鄭重地答道:“嗯,我準備好了。”
話音落,許小松不知道從哪抽出他的那把刀。
竹葉飄飛,林內迴盪着枝丫相碰的清響。
許小松舉刀過肩,刀鋒指向王昱陽。
王昱陽的那把大黑刀還掛在後腰。此時,他不自覺地把手放在刀柄上。他覺得許小松這一式有點海天一刀的味道,因爲此時他感受到全身上下多處要害盡在這刀口之下。他望着許小松,覺得對方下一刻就要斬來,卻又不知對方從何斬來,因爲對方從哪都可以斬到自己。
許小松的刀動了,但他不是斬來,而是換了一招。王昱陽喚此招作“投鞭斷流”,許小松心頭卻稱這是“焰壓千秋”。此招起手式一出,刀勢一轉。王大長老又驚覺許小松如今變得無隙可尋,滴水不漏。然後許小松的人動了。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來,王昱陽發現他竟依舊不漏一絲破綻,更多的變化之後居然是不變。
以靜制動,以動守靜。王昱陽看得冷汗直流,心中驚駭,然後,心湖一靜,波瀾不起。他回想自己予攻於守的各式刀招,自己功法的各種運勁發力,然後,嘗試將它們和眼前這種武學契合到一起。一試之下,還真讓他看到了可能,但他需要時間。他興奮異常,覺得這是一個希望。
許小松停下了,他想展示給王老哥的,王老哥已經領會到。能不能幫到對方,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盡一份心意罷了。
王昱陽再次睜開雙目,兩眼清澈發亮。他笑着對許小松說:“老弟,這次太感謝你了。”
許小松聞言感到很高興:“王老哥,你不用客氣。能幫到你就好。”
王昱陽微微頷首:“不過還需要點時間。我快回去找到他們。”
許小松稱了聲“好”,兩人就一同往來時的方向趕去。
任平生見兩道身影衝出竹林,問道:“回來了?怎麼樣?”
王大長老來到他身旁:“師弟,這是我一個機緣。我一刻都不想多待,現在就要回金刀門去閉關參悟。你們跟我一起回吧。”
任平生先聽聞師兄突破有望是很高興,但後面見他要自己跟一起回去卻有點不太願意。他覺得自己的武功也不比師兄差多少,還有四師弟和一衆好手跟着,就算對上三虎也儼然不懼。
於是他說:“師兄,你先回去。我和四師弟去臥牛山看看。你放心,我們就打探爲主,遇事定多忍讓。你也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我們這行人難道就比三虎差了不成?”
王昱陽看他這樣說,的確打起來也不過五五之數。他現在也不想和他多分辨,就答應了他。
“小心,顧全自己爲上。”
“行,我們走。”
歐陽山此時開口了,他的目的還沒達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