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羅接到命令,明白到凌先生是想先用激將法、趁對方先勝一局之機挑起對對方怒火,其後再用倫兆光的攻打來騷擾引敵。
這接二連三看似自不量力的挑釁,誰都會感到厭煩,何況對方同樣會死人,有人死即有仇怨。
如此一來,縱有嚴令,也很有機會忍耐不住而出動。
五千精騎來到寨外數百步,雲子羅當先運起真元高呼道:“戚勇你這小屁孩,敢帶人出來與你雲爺爺大戰三百個回合嗎?”
戚勇與幾個部將遠觀眺望,發現對方竟然同樣軍容整齊,人與馬皆全身披帶鐵甲,是支勁旅。
副將問:“需要將他們打退嗎?”
戚勇平靜地翹了翹嘴角:“只要他們不進攻不衝鋒則無需理會。派人觀察着,他要叫罵,隨他。”
雲子羅喊了一句之後,即命五人稍稍上前,輪番叫罵起來。
聽得副將想命人跟他們一人一根箭矢,但將軍有令在前,他只好忍着。
罵了差不多兩刻鐘,雲子羅見沒什麼動靜,覺得火候也差不多啦,於是讓那五人停了下來。
“看來你們的罵人功夫還不到家,人家都沒反應呢?”
五千鐵騎先後發出了“呵呵”的嘲笑聲。
臨走前,雲子羅陡然長槍向前一指。在他的帶領下,大軍發起了先緩後急的衝鋒,目標正是防禦工地上的士兵們。
常威軍中負責觀察的兵士看到這情景,立刻以特定的節奏敲響銅鐘。
鐘聲一響,工地裡的士兵旋即在各自百夫長的指揮下,丟下鐵鏟或者鐵鍬,撿起自己的盾牌,找好掩體,掏出自己的輕箭**,嚴密戒備起來。
雲子羅沒看營內的人頭涌動,一心留意着這批工兵的反應。
見他們如此有條不紊,雲子羅心知,硬碰也撿不了什麼便宜,因此,在還不到百步的距離時突然來了個轉向。
戚勇,一直靜靜地觀看,對這支鐵騎的騎術甚爲肯定,確是精銳,打算之後通報六軍,給大夥們提個醒。
看着徐徐遠去的揚塵,工地裡的士兵,安放自己的武器,又再繼續作業。
只不過,沒多久,噠噠噠的馬蹄聲又來了。
如之前,沒二致,雲子羅帶人折返,再次上演了一幕騷擾的戲碼。
到了第三次的時候,工地裡零星地射出了幾根弩矢,但距離太遠根本沒起到什麼效果。
雲子羅他們消失不見,戚勇下令替換工地裡的士兵,讓他們休息。
觀察員沒敢懈怠,繼續認真地留意四周狀況。
良久,雲子羅的騎兵沒有再度現身,卻是遠方傳來了沉實的腳步聲。
約莫萬人的一支部隊正在前來,領軍的將領又換了人。
消息上報後,戚勇笑道:“是被當成軟柿子了?武德軍那邊可是很安逸啊。”
幾名副將皆喊道:“將軍,給他們一個教訓吧。”
“對,讓他們看看我們常威軍的威風。”
佛都有火,何況是人?
戚勇明白大家的心情,也不能壓抑太甚,於是,他說:“允許你們使用‘明王怒火’。”
弩者,怒也。可犧牲上弦的速度來增強威力,使用重矢亦可拋射,越百丈而其威不減。
倫兆光的人仍在百丈開外,但天空說變臉則變臉,三百來根箭矢驟然傾瀉而下,教他一個措手不及。
“蹲下,平盾。先天境輔助防禦。”
一輪過後,倒下的人也不多,不知道有沒十個,倫兆光沒點數。
本來三百根箭矢,對於不算密集的萬人隊來說,就算不上多大的威脅。
倫兆光正準備趁對方上弦的空檔,下令快跑前進。
豈料,天上又來了三百根。這下倫兆光也怒了,有種到了老子就倒黴的感覺。
他親自出手連發兩道真氣擊落了一些箭矢,同時下令小跑急進,一到射程即開弓還擊。
防守?不防守,死了便算是倒黴催。
噗噗噗,果然,這回死多了些人,但倫兆光粗略一看,應該還不足雙十。
有這結果,他都認爲自己有些睿智。
遠處觀望的雲子羅,看到這兩場箭襲,微微有些訝異。
他身旁的伍湛山喃喃自語道:“我那時候不是這樣的呀。”
雲子羅替他解惑:“這是名爲明王怒火的一種勁弩,以前只裝備於金剛武卒。我起初也以爲只有虎賁軍中有此勁弩,如今看來該是八軍皆有配備。”
轉瞬間,又三百根箭矢落到陣中。很快,倫兆光帶領的人馬也進入到指定位置。
他立即下令:“交替射擊。”
雙方弓手加入,天下的箭矢霎時間暴增,噼裡啪啦的聲音更是響遍兩邊的大陣。
幾輪對射過後,箭漸漸稀疏,倫兆光一方明顯處於下風,連他自己都出手了。
咬牙堅持到十五輪結束,倫兆光大喝一聲:“退!”
大軍立即應命,雖然疲憊,卻是以比來時快得多的速度奔逃,看上去比伍湛山那一敗更加不堪,儘管地上屍體不過三百剛出頭。
幾名副將見狀,此時紛紛開聲勸戚勇:“將軍,機不可失,我們立刻派出騎兵從後追擊,步兵再跟上接應,屬下相信不能全滅他們,也能收下數千首級。”
“沒錯啊。將軍,對方連敗,士氣肯定低落,我們此時出擊,要打下前方三裡處的那座城寨不難。到時我們如同一顆釘子的釘在那,憑我軍實力又不怕他們圍困,要敢圍困,更是正中下懷。”
戚勇也有點心動,他知道定王歐陽軒的意圖,孤軍突進也是能給大軍一個更好的打消耗戰機會。
他又想起許小松這位傳言中的皇朝駙馬,靈珊公主的絕美容貌霎時間也在他腦海中冒了出來。
……
隱伏在遠方山頭的伍湛山清楚地看到倫兆光所轄人馬的潰逃情景,頓時帶着三分嫉妒地叫罵道:“老倫居然演得如此賣力,他奶奶的,老子的手下怎麼就沒那麼給力。不然,咦?!出來了,出來了!”
聽到伍湛山的尖叫,原本打算用真氣堵住耳朵的雲子羅立刻顧不得其他,聚精會神地定目看向常威軍軍營。
果然一支不弱於自己手下的精騎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