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天雕王看着他自言自語,嘆了口氣。
“老麼,你本性不壞,正因爲這樣纔會經常帶人去南面劫掠商旅,又將劫回來的錢財拿去賑濟貧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嚇退那些來大漠做買賣的南人。他們不來做買賣了,我們大漠子民便不能從他們那裡換取所需要的東西。大家的生活只會更加困苦。靠劫掠是滿足不了那麼多子民的需要的。”
“所以你就禁止我們雕氏族人去劫掠?哼,他們來大漠做買賣是能賺大錢的,就算有馬賊他們也會來。在九州還不是一樣到處有山賊。我說要打,你不讓;我自己去劫,你又命人將我攔了回來。”
“因此你想當家做主?冥頑不靈!”雕王忍不住訓斥了一句。之後,他淡淡地掃了全場人一眼。
跟在鐵兀朵身後的數十人之中竟有半數之多就此跪下求饒道:“大王,吾等知錯。懇請大王從輕發落。”
跪下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只剩下寥寥數人與鐵兀朵凜然站立。
雕王見狀,知道對方不會改變想法,於是下令道:“鐵索,你領人將他們先行押入大牢。豁蘭,你既認錯,我給你個機會。你帶人出去恢復王庭的秩序後,往驍勇營當三年小兵。三年之後再回來見本王。至於兩位長老,如今事了,你們帶哈爾長老回去好生勸導吧。”
三哥鐵索:“是。”
豁蘭:“屬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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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長老:“謹遵王令。”
豁蘭領命之後,沒帶一人,轉身快速離去。外面大多都是他的手下,自然無需另外帶人手。
兩位長老,檢查了一下哈爾長老的傷勢,雖不致命但挺重的。兩人都心有慼慼然帶着哈爾向雕王行禮告辭後才快步離開。
唯獨鐵索站在那,一臉爲難地對雕王喊了句:“大哥!”
雕王早知道他會爲五弟求情,自己亦打算趁此向那些跪着的人釋放一個信號:“你放心,我不會要他性命。”
鐵索得到大哥的承諾之後,心頭一寬,立即命身旁的人將那幾人擒住。
鐵兀朵冷哼一聲,並沒有反抗。只是他口中叫喊道:“成王敗寇。要宰要殺悉隨尊便。”
鐵索訓了他一句“少說兩句”之後,就親自押着他前往大牢。
衆人走後,雕王先對跪着的人說道:“託雷,你起來,去右軍傳我口諭,命阿古達前來見我。”
“屬下領命。”
然而託雷應令之聲剛落,殿外傳來一道清朗話音。
“不用去了。父王,逆將阿古達已經被我們擒了來。”
隨着聲音響起,一人當先大步邁入王殿,正是雕王三子鐵袞。
他身形高大挺拔,英姿颯爽,實在頗有雕王之風。但此時,這也比不上他的話吸引衆人。
“右軍如今亦已經回營,一衆將士正懺思己過靜待父王發落。將阿古達帶上來。”
令下,兩名白鹿武士押住被綁得像只糉子一樣的右營統領阿古達走入殿來。大殿內的人無不震驚。與此同時,鹿西風、許小松幾人亦藉此入到殿內。
雕王看到自己的弟子和幾個陌生面孔跟在後頭,對事情前後心中有所猜測。
之後,他先看了一眼阿古達,接着對鐵袞下令道:“袞兒。”
“孩兒在。”
“你去幫阿古達鬆綁。”
鐵袞聞言一頓,但隨即答道:“是。”他走到阿古達的身後,三兩下手腳便將綁在對方身上的繩索鬆開。
阿古達活動了一下雙手,滿是苦澀地低着頭,默默地站在那,也沒有去看雕王。
雕王當着羣臣的面問阿古達道:“阿古達,本王之所以讓袞兒替你鬆綁皆因你是本王的大將。本王要見你僅需令諭一道,何需五花大綁。你說,本王的話還命令得了你嗎?”
阿古達先是一愣,然後雙膝跪地,叩了三個響頭,目露堅定地對雕王說道:“大王所命,末將萬死不辭。末將願爲大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得好。這話記穩了。右營,本王交給你了。”
“末將領命!定不負王之厚望。”
“下去吧。”
“是!”
言畢,阿古達轉身從鹿西風一行人的身旁徑直地離開,心裡開始思考處罰的事宜。
等阿古達出了殿門,雕王對身旁幾人說道:“幾位臣公,你們也先回去吧。”
幾位臣公立刻應答道:“是,大王。”
隨後,雕王對跪着的衆人下令道:“至於你們,到王庭外去跪着,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爲。太陽不下山,就給本王一直跪在那。”
“吾等領命!”
衆人有條不紊地離開了大殿,大殿之上僅剩下綿妃和鐵袞、鹿西風、許小松等人。
白鹿武士亦退出了大殿,在殿外守候。
“綿姨。”
“袞兒。”
“父王,你沒事吧?!”
雕王沒有開口,綿妃代爲答道:“你五叔讓我在你父王的茶水之中下毒。我一時鬼迷心竅就聽從了他的安排。幸好,你父王事先識破了這陰謀,並沒有中毒。否則我罪過就大了。”
幾人聞言,驚爲天人似的緊盯着她。不過綿妃沒有發現,只是欣慰而柔情地望着雕王。
畢竟是王妃,鹿西風等人很快醒轉過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看向其他地方。
鐵袞又再問雕王道:“父王,你真的沒事?”
“他當然有事。”歐陽山一開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父王中毒了。”
“什麼?”
“大王!”綿妃連忙小跑到雕王的身邊,雙手捉緊的左手,滿是擔憂地問:“大王,你真的中毒了?你……”
綿妃緊張起來都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雕王溫柔地看着她,左手緊握了一下她的小手。
許小松知道小山醫術了得,毒功更是厲害,不會看錯的。只是這個雕王看上去沒事一樣,連自己都察覺到對方有什麼不妥,果真不愧是大漠第一高手。
歐陽山明白對方是擔心自己三人,若是別人她早已撒手不理。
不過大漠雕王嘛,讓對方承自己一份恩情總有用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