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杭州,孟家商號!
“這就是棉花?”孟若穎與顧月倫見到眼前白花花,像雪絨一樣的東西時,驚奇不已。
秋天已經到了,那些阿/拉伯人很乖,一直待在棉田之中小心照料。直到秋天來臨大宋朝首批棉花采摘。很快便被送到了孟家府上,請林昭過目。
“沒錯,這個就是從天竺移植過來的棉花!”林昭笑道:“嘿嘿,過兩天就找人,給你們一人做一件小棉襖,還有一牀大棉被,今年冬天保準很暖和!”
“真的?”孟若穎對此很是嚮往,去年在汴京,她很是怕冷,可是連門都不敢出!
“對了,我讓你找的茶樹怎麼樣了?”林昭很關心這件事!
孟若穎回答道:“已經有眉目了,在西湖之西翁家山的西北山腳下。有一個圓形的泉池,大旱不涸,當地人稱此泉與海相通,其中有龍。離井一里地左右的落暉塢有座壽聖院,已經上百年了。泉邊和寺廟周圍一代長了些許茶樹,應該就是你說的那些吧!”
“沒錯,這就對了!”林昭興奮不已,隨機到:“想辦法重金將周圍的土地買下來,尤其是那些茶樹……我們也開始種植茶葉吧!”
“茶葉?”孟若穎道:“可是市面上杭州茶葉並不緊俏,何況朝廷還有榷茶法……”
宋朝在東南地區最初榷茶實行的是交引法。宋太祖乾德二年始榷茶,其後陸續在淮南產茶最多的蘄、黃、廬、光、舒、壽六州建十三場,在沿江茶葉集散地江陵府、真州、海州、漢陽軍、無爲軍和蘄州的蘄口設置六榷貨務。
官府把各地收買的全部茶葉集中於十三場和六榷貨務,統一發售。令商人在京師榷貨務和沿江榷貨務繳納茶款,或西北沿邊入納糧草,從優折價,發給文券,稱爲交引,憑引到十三場和沿江榷貨務領取定額茶葉販運出賣。看着十分合理的政策。但是實施起來就有問題了。
榷茶的背後商人操縱糧價,虧損國課,而沿邊居民領取交引後,又不能到東南領茶,只得把交引賤價賣給京師交引鋪,備受剝削,故不願入納糧草領取交引。致交引法難以施行。
宋仁宗嘉祐四年乃廢除東南榷茶,弛禁通商。通商,即徵收茶園戶的租稅和商人的商稅,准許自由貿易。雖然如此,但是茶葉種植和貿易都受到限制,課以重稅。這也正是孟若穎的顧慮之處。
其實中原飲茶之風盛行。西北草原地區更是如此。一來是受漢族人生活習慣的影響,二來,飲茶確實有助於食用牛羊肉的遊牧民族。牛羊肉難免油膩,而茶水清新,正事解膩的好東西,從隋唐開始便在西北大受歡迎。可是眼下在大宋朝,卻是禁止茶葉運送出境的。
對此林昭深表遺憾。要是能江茶葉運送到西北去,販賣給西夏和遼國,亦或者青藏高原的吐蕃各部,都是很不錯的。後世有茶馬古道,不知道是否與此有關係。
林昭覺得,既然西北缺茶葉,中原缺馬匹,何不互利互惠呢?這件事要是操作得當。是雙重獲益的!
林昭道:“這些茶葉的品質不必擔心,絕對可以秒殺南方其他州縣所產,至於課稅……初期先忍着吧,哪怕我們少賺點,後面的利潤都是非常客觀的。”
“既然如此,我就着手進行了!”孟若潁對林昭是絕對的信任,絕對的有信心。
“還有。釀酒的事情,特意從山陰請了一些釀酒工匠,再加上我的一些改良……”林昭嘆道:“出來之後應該比以前釀的烈酒要好很多!”
“那我這就尋地方,蓋作坊!”
林昭搖頭道:“有現成的。趙世琚以前在餘杭縣有一座,雖然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可裡面的東西卻挺齊全的。現在是無主之地,嘿嘿,我們直接接管就是了!”
“好吧,有此等好事,自然不要錯過!”
林昭道:“對了,表妹打算在西湖邊開酒樓的,考慮的如何了?”
“開,開吧,不然我閒着實在無聊!”顧月倫很實在,他之所以來杭州,目的更多是爲了見林昭,至於開酒樓則無所謂。
“嘿嘿,那你就着手弄吧!”林昭嘿嘿一笑,說道:“我啊……吩咐人去給你們做棉衣棉被去!”
“那,那我們就等着了!”
看着兩個美人臉上洋溢着笑容,林昭心中一動,說道做棉衣棉被。首先最應該給沐思虹做一套,爲了自己險些身亡,受傷之後留下後遺症。大夫已經說了,傷及肺葉脈,咳嗽的後遺症不可避免,尤其是冬日嚴寒之時。所以,首先想到的便是給沐思虹保暖。
美人恩重,豈可輕負?
正想到這裡,林昭便打算去見沐思虹。沒想到半路得到李管事匆匆來報,沐思虹正在收拾東西,正準備離開。
離開?她要走到哪去?而且傷勢似乎並未完全好利索!
林昭頓時有些着急,散步並做兩步,匆匆進了沐思虹敬仰的院落。
尚未進門,便聽到玉童道:“小姐,我們着急着走是做什麼?”
“留在這裡有做什麼?我們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沐思虹悠悠一聲嘆息。
“小姐,可是你對林公子……”玉童很是不解自己小姐的作爲。
沐思虹輕輕搖頭道:“玉童,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之前的想法太多奢望……林公子現在已經是縣令了,還有爵位在身,豈是我這等出身可以奢望的?”
很顯然,敏感的沐思虹想得很多,想得很遠!
玉童又道:“不就是身負出什麼,小姐何必在意呢?看樣子,林昭似乎並不將此放在眼裡。”
“他不在乎,可我不能不在乎……”沐思虹搖頭道:“風月紅塵地也就罷了,可外祖與父母都在做什麼,你比我們清楚。我不想以後因爲我,恩讓他被別人說閒話,更不想讓此成爲他的污點,影響他的仕途……”
“小姐,可公子似乎對你有意啊!”玉童有些着急,小姐這些年受的委屈不少,現在好不容快要找到一份不錯的歸宿。要是就這樣錯過了,難免會很遺憾的。
“可是他從未說出口……他有孟小姐的,便是那位月倫姑娘,也遠在我之上,何必讓他爲難呢?”話說到這份上,沐思虹似乎很無奈,又似乎很敏感。許久之後,又悠悠嘆道:“有時候,愛一個人,不一定非得和他在一起!”
林昭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沒想到前世最扯淡的歪理之一,竟然從沐思虹嘴裡說出來了。
怎麼能這樣?讓一個女人如此傷心,如此糾結,對一個男人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說起來也真是怪自己粗心,有些話爲什麼不說清楚呢?
林昭當即推門而去,嘩啦一聲門開了,沐思虹嚇了一大跳,很詫異地看着林昭,眼神頓時有些複雜了。
“玉童,你先出去!”
玉童見林昭表情凝重,緊緊盯着自家小姐,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就不得而知了,總而言之,應該會是好的一方面。玉童很雙開地離開,希冀着裡面會發生好事。
“林公子……”沐思虹沉吟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話……
林昭輕輕點頭道:“你這麼着急着走?”
“林公子……我……”沐思虹一開口,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一個人的尊嚴是自己給的,沒必要自輕自賤,我從來不曾看輕過任何人,尤其是你!”林昭說道:“那時你還年幼,祖輩父輩們做事豈是你能夠左右的?至於流落風塵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相反爲了家人報仇,甘願犧牲、吃苦的勇氣着實可嘉,對此我十分欣賞。”
“林公子……你真的不在乎?”沐思虹目不轉睛地看着林昭,想從眼神中找到一個最真實的答案。
林昭輕輕點頭:“這一點不需要懷疑!”
“可是……”沐思虹感動不已,可是自己,心中卻有顧慮。
林昭搖頭道:“沒什麼可是……一個男人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你跟着我,別人休想傷害你,也休想用你傷害好,一切有我在,有什麼好擔心?”
“之前我沒有把話說明白,是我的錯!”林昭誠懇道:“原本打算等你傷愈之後再開口的,看來現在不能再等了……”
“林公子……”沐思虹癡癡地看着林昭,話到嘴邊,始終開不了口。
林昭道:“你還記得在江寧你給我那幾個燈謎嗎?最後一個燈謎,要讓我寫答案,我沒有寫……拖延這麼許久,現在我告訴你!”
說着走到桌邊,取出筆墨紙硯,信手在一張白紙上寫道:八目尚賞,賞風賞月賞虹顏……
經過一段時間練習,林昭的書法已經大有進步。一行字寫的行雲流水,十分流暢。內容更是不言而喻,該表達的心思已經躍然紙上。隨即放下筆,靜靜地看着美人兒。
沐思虹的眼睛落到白紙之上,雙眼頓時朦朧了,忍不住潸然淚下,上前提筆在紙上寫道:十口心思,思父思母思林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