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一邊揉着眼一邊向她走了過來,指了指城口門的一張告示,沒好氣地道:“小子,你是覺得小爺我智力有問題還是眼神有問題?”
“什麼?”九丫莫名其妙,雙眼也隨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等她看清那張告示時,她額上的青筋跳頓時跳了進來。告示上畫着自己的畫像,寫的內容大概是此人有案在身需等候府衙傳喚,不得離開臨安城。這是誰的主意,九丫一看了然,心裡不免罵楊宇桓小人之心。
“我說你小子即不易個容也不化個妝,鬍子也不貼個,就想這樣大搖大擺走出去,還不是以爲小爺我智力的問題。”守衛瞌睡大概已經醒了,說起話來也鏗鏘有力,接着向後招了下手,四五個人走來將人圍在了中間,“看好了,我去向上面稟報。”
九丫本想趁機溜走,可東西南北都被人擋了個嚴實,怕是逃不掉了。她嘆了口氣,開口笑道:“大哥,有凳子嗎?等死也得讓人坐着等吧。”
其實九丫心裡清楚,自己不會死,楊宇桓還不會讓自己死,他也就有點變態而已,時不時地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悲痛之上。正如她所料,一盞茶後她等來了解救自己的人,本已做好被楊宇桓嘲笑的她在看到此人後第一次覺得“可愛”兩字來形容他正好。來的人是那堵牆,她聽見守衛叫他主事大人,此時她才知道此人不是楊宇桓的僕人而是堂堂朝廷命官。既然是官那爲何對楊宇桓俯首貼耳,於是她不免皺了下眉,又用上“窩囊”兩字來形容他。
“姑娘可以走了。”主事到了巷子裡便將她放了。
見縛住自己的繩子已經解開,九丫扭着手腕陰笑道:“啊,這位壯士真是好氣魄,拿朝廷俸祿卻爲楊宇桓辦這樣的閒事兒,你家裡人都知道嗎?”
九丫本是想揶揄他幾句,讓他覺得無地自容,可她卻沒想到什麼叫物以類聚,既然是楊宇桓的人,那定然跟他一樣是五毒不侵的主兒。所以在她說完這些話後,對方眼都沒有眨一下,開口已經答了她,“本官倒覺得做這些是爲了讓大人可以無所顧之憂地爲國家效力,這也就相當於本官爲國家效力了。畢竟,先有家後有國……”
九丫大概已經猜到他會拋出那套“先齊家才能治國後再平天下”的理論了,便不想跟他多理論,“得了得了,我可沒有您這樣的抱負。我還想多活幾年,勞您給楊大人說一聲,讓他老人家放過小女子吧。他想找個能陪他玩的哪兒找不到,天天上刑部衙門一蹲,比我有趣的比我聰明的比我能打的何止百人,他不用揪住我不放呀。還有還有,我一個粗野丫頭,實在配不上他,他要娶的是鄒家大小姐那樣的大家閨秀,我這號人物怕是污了他的眼,降低了他的身份。”
說了這麼多,九丫覺得主事應該有所動容,但是他還是那樣站着,等到她說完後,他只道了句:“好了,本官會一字不露的轉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