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迦南以前坊經營的生意可不是花坊,賭坊、妓寨、私鹽,這些我都不擔心,但唯有一點,我覺得你最好不要與之沾上關係。早年在汴梁時,他們曾與某些官員交情甚厚,正是因此,在朝廷南遷後,迦南坊因立場遭到了打擊,之後移居襄陽一帶,這才做起了這花坊生意。這天下之事一但扯上朋黨之爭,必定不會有好結果。敗則身敗名裂,成也未必見得就有好結果。阿九,今天你得跟我走,即便是看你在城前巷子裡胡鬧,也好過我日日爲你擔心”
楊宇桓的心意九丫十成十地收到了,但那些深奧的道理她卻懶得去多想,因爲想得越多越是自在不起來。就像以前在鄒府,她可以不去計較爹孃是否喜歡自己,下人是否討厭自己,她活着只想爲了自己而已,雖然很自私,卻不會將自己裝成其他人,也不用過着旁人一樣戴着面具的生活。
所以在他靜候她回答時,她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你說的都是以前的事,現在迦南坊只是種花的工坊,裡面的花女也都是良家姑娘。我不懂什麼朋黨之爭,我只知道在這裡至少不會像在城前巷子時那樣虛度年華。這就是我想要的,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就算以後會發生什麼,那我也不擔心。這是我選的路,有什麼結果我都會自己去承擔,所以你更不用擔心。”
便是這幾句聽起來有些答非所問的話,讓楊宇桓微怔了怔。若讓他不爲此擔心,他大概做不到,可若能得她一笑,他寧可用自己的擔心去換取。這對他來說,也已經足夠了。想到這裡,他頓時笑了起來,雖然笑稍顯無奈,“真的不走?”
見她搖頭,楊宇桓不再糾結。他想,既然認定了她,那就沒想過這輩子要輕鬆自在。只是今日,他若就此離開,那就太對不起自己的苦心。他要讓她明白一件事,一件很重要且她自己參透不了的事。
而此時的九丫,早因自己的拒絕而感到危機,她覺得憑自己對楊宇桓的瞭解,他不是一個肯認輸拜服之人,而他剛纔那一笑,是不是有種“山雨欲來滿樓風”的意境。
於是,她不由得慫了慫身子,也是這時,他口中喚了聲“阿九”。她未及答他,他一隻手已經快速地穿過她散在耳旁的髮絲。接着她眨了下眼,接着有什麼貼在了她的脣上。她瞪大了雙眼,但只覺得眼前一切都是空白的,腦袋裡的一根弦也好像斷了一般。待她回過神來時,她才發現那貼在她脣上的,是另一雙脣,像街邊買的糯米糕一樣,她曾用溫潤軟糯一詞來形容過。而那雙脣,是他的,楊宇桓。在他的舌尖快要舔到自己的舌尖時,她闔動了牙齒,狠狠地咬了下去。可楊宇桓似乎早料到一般,竟然在危機一刻,成功脫逃。
“姓楊的,你玩夠了沒有。”九丫一邊抹着嘴一邊瞪着他道。
楊宇桓覺得平常女子遭遇這樣的事,應該是或羞或嬌吧,只有這丫頭竟然覺得這樣的事兒可以拿來玩。他舔了舔自己的雙脣,幽幽地答道:“阿九,如果能用十二分的擔心換你十分的自在,那我也心甘情願,我對你的心意從來不是鬧着玩的,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呀。”
這話音兒一落,九丫的怒氣已經被一臉的驚愕所取代。
看見她這副表情,楊宇桓推算她大概會因此憂心半日,所以他這招可謂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