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看看。”九丫翻了翻下面的牌子,忽然在其中靠後的位置發現了另一個名字。
“餘有年。”她不由得念出了這三個字,“這人的賠率是多少。”
瘦臉看她選中這張,馬上答:“一賠十六。”
九丫只是覺得這名字有那麼一點熟悉,既然熟悉,那她便支持他一下吧。她微側過頭,向柴胡道:“你那兒二十個銅錢呢,我全賣這人了。這麼亮麗的名字,一定能中省元。”
這話一出,兩個人同時愣了。柴胡因爲那二十個銅板的飯錢就被她如此輕鬆地送人了。而那瘦臉卻覺得這二十個未必太少了吧,他乾笑着接過銅錢,卻還是跟上兩人的步子,“公子,你一身貴氣,看也不像是小氣之人。何不去我們的坊裡坐坐,那裡可都是大生意,賺得多的。”
九丫本就沒了興趣,所以瘦臉指向街邊一個隱蔽之所,她只是瞟了一眼。但就是這一眼,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九丫和柴胡走進賭坊時,順二孃與一羣賭客一起坐在桌前,專心致志地聽着一中年男子分析此次賭局的形式。這中年男人一幅精明的模樣,挑眉弄眼說得好不高興。
“這鄒公子五歲學完四書,七歲能賦詩作詞,九歲便進入國子監。原本上次科考便要參加,但鄒公子卻是淡薄名利之人,所以沒有參加考試,此次若非其父鄒大人苦心勸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才讓他答應了參加此次的春闈。
再說鄒公子的父親,當今吏部尚書的鄒大人。這位大人早年也是進士出身,後來娶了時任禮部尚書的千金,這可說是書香門第。最後還得說說省試,年年皆由禮部承辦,這禮部尚書是誰呀,不正是這鄒公子的母舅嗎?所以這鄒公子佔着天時地利人和,這樣的人能不中頭名嗎?且別說一個省元,就是狀元也定是他的。”
這人說得比唱的還好聽,要去茶寮裡說書,指不定能賺個大錢。他的話聽着的確是頭頭是道,就連九丫也覺得這樣佔盡天時地利的人不可能不中狀元,可是她比那些賭徒稍稍內行了一點,因爲她認得鄒淼,而且還極了解她這個大哥。
就拿當年未能參加科考來說吧,他那哪兒是淡薄名利呀。三年前他在報名途中丟了一蛐蛐,他爲了找回那小畜生,所以誤了時間。
回家後,鄒老爺是一頓打罵,但時間過了也不能倒回去,於是鄒老爺找到了他那大舅子禮部尚書,本也就芝麻點兒大的事兒,可這大舅子卻是個忒有原則的大人,他見了來託關係的鄒老爺,非但沒賣個面子給他,還對這妹夫是一頓數落,又是“教子無方”,又是“沒有原則”,說得鄒老爺灰溜溜地回了府。
據九丫所知,自從那天開始,這兩位可就再沒有來往過,就算在朝中見面也是話不過三句。可想而知,這樣的鄒淼,這樣的禮部尚書,還叫佔盡天時與地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