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黃思源的要挾,健哥的那些兄弟也都沒有馬上重新再戰,紛紛盯着黃思源還有健哥,他們哪裡清楚黃思源的底細,可能還以爲他跟無賴團伙一樣都是不管不顧的主兒,尤其是看着他手上流血不止還逼向健哥,還真的怕他會下死手。
這也讓原本有些陷入苦戰的吳宇航和無賴團伙得到了喘息,面對這夥兒猛漢,即使是他們也感到有些吃力,他們這幫傢伙從打架水平上確實要高於過去我們打交道的對手,可以說跟他們動手幾乎就相當於在面對成人,這也讓我愈發對他們的來路感到疑惑和詫異了。
就在我們兩邊僵持下來之時,門外黃臺的大小混混們都闖了進來,把小店擠得滿滿騰騰,也讓店老闆嚇得不輕,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跟兩個熟識的混混打聽起這是怎麼回事兒。
看見大夥兒都來了,吳宇航隱約露出一絲不滿,還鄙夷的撇撇嘴向我示意了下,其實剛纔我也在不經意間注意到,在我們兩邊動手的時候他們很多人就已經趕到了,可在我們打得異常激烈之時並沒人進來,好像他們都不太願意攙和這事兒。
但仔細一想原因卻顯而易見,我有老爸和李濤的關係,而健哥則是那個孫村長的親戚,這種“皇親國戚”之間的紛爭他們這些混混哪個會主動願意捲入其中呢,不說是幸災樂禍至少也是明哲保身的樂得看個熱鬧,誰也不偏向誰也不得罪。
這幫他媽的混混,我心裡憤憤的罵道,但也沒法跟他們發作,只好看向了被黃思源用酒瓶子逼着的健哥,他一動不動的靠在牆邊,瞧瞧我又瞧瞧脖子上的瓶子,咬牙切齒的警告:“這麼多人在呢,你們別亂來襖!”
“多少人還能咋地,說要你命分分鐘就要你命!”沒想到黃思源也學了陳澤那套,看來還真是跟什麼人學什麼樣,他這也算是耳濡目染吧。
我拍了黃思源一下,假意對他進行情緒上的安撫,然後對健哥說:“你他媽好歹也這麼大歲數了,咋就人事兒不懂呢,問你話你就撒楞說唄,非得弄成這樣,圖意啥啊!”
“我跟你們沒什麼說的,但你想栽贓陷害咱們兄弟,門兒也沒有!”健哥還是不服氣的嚷着,但依然紋絲未動,生怕那半截瓶子會傷到自己。
“出血啦。”我冷不丁說了一聲,健哥眼睛向上擡了下,以爲我是在提醒他順額頭流出的血,馬上做出不在意的模樣說:“用不着你告訴我,我要不是有傷還能怕你這小崽子……”
我擺了擺手用嘲弄的語氣說:“我也沒說你,你他媽死不死誰兒子,我關心我兄弟呢!”說完話,我指了指黃思源的手,他握着瓶子的那隻手此時還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血,黃思源微微皺了下眉,但還是胳膊緊繃着。
身後那羣人裡有兩個憋不住發出竊笑,健哥也一臉尷尬的癟了下嘴,我看看四周隨即轉頭狠狠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問:“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們少的那個人是誰,他跑哪兒去了?你要是再不說,我真不敢保證我這兄弟手是不是會抖了!”
“你……”健哥不甘心的咬咬牙,剛想說什麼,從小店後面的廁所裡跑出一個小子,見到前面這樣的場景就是一愣,看健哥被挾持着更是感到很吃驚,隨手就拿起旁邊的酒瓶子要過來救人。
“猴子,別動!”健哥命令道,然後一臉憤慨的看着我說,“這就是你要找的人,你們說他是內奸,你有什麼證據?”
這下我可有點懵了,十分疑惑的看了看這個才上完廁所出來的傢伙,他此時正面露苦色的用一隻手捂着腹部,看樣子好像是拉肚子了,原來剛剛他是在蹲廁所。
我有些不甘心,便又一次點了點健哥他們的人數,並還讓吳宇航幫忙確定了下,吳宇航在數完之後也有些奇怪,只能帶着不解的衝我點點頭表示人數不差。
“怎麼樣啊,到底有沒有證據!”健哥逼問起來,我不自然的看了眼黃思源,向他點頭示意了他下,黃思源才慢慢將瓶子收了回來,健哥也趁機一下閃身到一邊兒,指着我怒斥道:“你他媽就是沒事兒找事兒,覺得咱們好欺負,告訴你,這事兒咱沒完!”
“少他媽跟我來這套!”我揮手說道,但心裡也意識到像是出乎意料之外,這幫傢伙竟然一個也沒跑,那這內奸到底是誰呢。
想了會兒,我仍然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問健哥道:“那我問你,你們爲啥大半夜偷蔫跑出來,濤哥讓你們老實呆着你們忘了襖!”
“用你管!”一個小子高聲嚷道,健哥則擺手讓他閉嘴,然後十分嚴肅的看着我說:“老實呆着?你問問我這些兄弟,睿睿出事兒了誰能呆住,咱們可不像你那麼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爲這事兒二狗心裡一股火上來都生病了,可就這樣他還不忘要救睿睿呢,他覺得是他沒看住人才造成睿睿被抓走的,躺在那一個勁兒求我們要一定要找到睿睿,我是當哥的,你也有兄弟,這種情況下你還能裝什麼都看不見嗎,我不出來找能行嗎?”
原來如此,我多少明白了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還是不甘心的問:“那你們這麼偷蔫的幹啥,跟他媽幹壞事兒似的……”
健哥聞聽冷哼了聲,斜楞着我說:“還不怕你這太子哥找麻煩,本來你就看我們不爽,加上濤舅臨走時候還有交代,咱們要是直接走就你跟你這兄弟還不得故意找事兒嘛!我那兄弟二狗又那麼急,我當然不能跟你瞎扯淡了,再說,我和我的這些兄弟不歸任何人管,本來就應該來去自由!”
被他這麼一頓說辭,弄得我還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只是看看吳宇航對內奸這事兒好像也產生了些許的動搖,開始覺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別的誤差錯。
“二狗……”就在我倍感尷尬之時,用紙巾捂着手的黃思源卻忽然說了一聲,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卻緊鎖眉頭對我說道:“咱們都出來找人,現在倉庫那頭可一個人都沒有了……”
“你是說那個二狗?”我不由得就是一驚,腦子裡也將這些前前後後的事情聯繫在了一起,想罷我馬上高聲說:“回倉庫去,別讓二狗這逼跑了!”
“苑意,你他媽是不是沒完了,找完我事兒還不放過我兄弟,你到底要……”健哥氣憤的抗議起來,我卻根本沒時間理他,轉身就帶人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身後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小店和叫苦連天的店老闆。
幾個老混混也不知道我如此焦急是因爲什麼,但見我火急火燎的往回跑也不好多問,只能打發走了手下的小痞子跟在我向倉庫趕,健哥那幫人也都追了上來,還想質問我什麼卻被吳宇航叫人給擋住了,只能在後面跺着腳的罵我過分。
就在我無比急迫的跑進倉庫所在那條衚衕之時,卻突然發覺情況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夜色中我影影綽綽看見倉庫前面停着幾輛車,不知道是什麼人來了,可倉庫裡外不見一個人影,而且也安靜得有些嚇人,彷彿藏着什麼兇險一般。
我放慢了腳步,心裡開始猜測起這是什麼情況,後面的人卻還在陸陸續續的跟上,很多人也沒馬上發覺這一狀況,還在不時發出抱怨和哈欠聲,我趕緊擺手讓他們安靜,吳宇航也察覺到了異常,很警覺的觀察着四周。
幾個老混混這時也看到了前面停着的車,全都好奇的走過去觀瞧卻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見小門半掩着並沒有從裡面關上,他們便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我忙招手帶着其他人跟在後面,但心裡也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穿過前院來到倉庫前面,一個老混混試圖的喊了兩聲磊哥,但卻沒有得到迴應,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紛紛從四下拿起應手的傢伙嚴陣以待的站到門前,我身邊的無賴團伙雖然都掛着彩但也都下意識般的掏出刀來,眼睛緊緊盯着倉庫大門。
門被兩個老混混合力拉開,大門緩緩打開的同時,裡面的光亮也映了出來,而對面不遠處的一幕卻讓我們所有人都爲之一顫,只見前面擺着一把椅子,椅子上五花大綁着一個人,而那人的腳下還趴着另外一個一動不動的人。
“我操,啥情況啊?”吳宇航忍不住驚訝的說道,幾個老混混見狀也都快步跑了過去還紛紛喊着磊哥,我這才意識到那個被綁着的人似乎就是高磊,那地上那個難道是二狗,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就在我們錯愕不已之時,那幾個老混混卻突然全都看向倉庫同一個方向,還沒等我弄清楚發生什麼,一夥兒人就突然出現在了眼前,而更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些人裡領頭的居然正是李濤。
李濤正悠閒的擦着手,還對椅子上綁着的高磊惋惜般的搖搖頭,然後看向了我們這些人開口道:“你們回來的可真夠慢的,我這頭都完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