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夫人沉了臉,嚴厲說道:“你父親說了,日後柴家的事情雲家人不準攙和。她是好是壞都同我們無關,如此方能劃清界限。這也是爲你哥哥好,你聽清楚了沒有?”
雲佳柔鼓着嘴,滿面都是不甘不服氣。
雲大夫人皺眉看着她,“若是你做不到,我看還是禁足在家比較好。”
“我記住了。”雲佳柔立即說道,“母親放心,我不去招惹她就是了!”
雲佳柔軟下態度來,哄走了雲大夫人,她立時喚來自己的小丫鬟,屏退了衆人,單獨問那小丫鬟道:“聽說,你有個哥哥,混跡市井,欠了人家賭債?”
小丫鬟驚慌失措。
“別怕,你叫他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後,他的賭債,我幫他還。”雲佳柔冷冷笑起來。
養氣丹大受追捧,連帶着柴家醫館都有些門庭若市的感覺。
有些人甚至沒病,也湊來,只爲叫柴家坐堂女大夫給把把脈。
柴素錦卻在此時丟出一條規矩,每日只看診五人,非急病,非不治之症不看診。
如此大的口氣,倘若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說也就罷了,偏偏她年紀輕輕,又是初出茅廬。立時激起衆多同行不滿,批評之聲激增。但奈何養氣丹風頭正盛,這批評的聲音一點兒不影響柴家醫館的受歡迎程度。
柴家醫館另外請的三位坐堂大夫,每日都忙的不可開交。
這日前晌,柴素錦正在醫館中坐診。
醫館外頭卻忽然喧鬧起來,有人吵吵嚷嚷的,似乎揚言要砸了醫館。
“柴家醫館的藥,吃死了人!今日得給我個說法!否則,你家醫館就別想在方城開下去!”
“柴家的東家和大夫呢?趕緊滾出來!”
叫囂的聲音越來越大,前來看熱鬧的人也越聚越多。
柴素錦從診室裡行出,馬文昭也恰從後堂穿堂而過,兩人對視一眼,馬文昭擡手攔住柴素錦,“女孩子遇見這種事情不要往前衝,我去看看。”
柴素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男裝,“我可是醫館的大夫。”
馬文昭已經越過她,走到了醫館之外。
醫館外頭立着個目露兇相的年輕男子,下巴上一撮小鬍子,隨着他憤怒的話音微微向上翹。
他身邊還立着兩人,兩人擡着個木板,木板上頭搭了白麻布。
不用細看也知道,白麻布下頭躺着個死人。
大清早的就擡了死人到醫館門口,還真是晦氣。
馬文昭卻並沒有惱羞成怒,他只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那目露兇光的男子,“這位公子高姓?”
“別跟我扯那沒用的,叫你家東家和大夫出來!她的藥吃死了人!今日我就要讓她賠命!”男子厲聲喝道。
周圍議論紛紛,衆人看向柴家醫館的眼光都有些懷疑之色。
“敢問公子是何時看診?爲什麼病看診?吃了我家那副藥致死?隨便擡了個人,就說是我家醫館醫死的,無憑無據的那可是毀謗。”馬文昭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沒有一絲懼色。
男子見狀有些惱,“就是你家的養氣丹吃死的!你還想抵賴?”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養氣丹如今已經炒至五貫錢一枚,可謂天價了。這養氣丹竟吃死了人?那還了得?
馬文昭卻是立時就笑了,“你確定這人是因服用養氣丹而死?”
“我當然確定!我爹原本好好的,柴家的大夫說,這養氣丹無論有病沒病都能吃!我爹這纔敢吃了,他平日裡身體可是健壯得很,從來沒有過什麼病痛,不曾想,吃了你這養氣丹不出半個時辰,人就倒下不行了!你說,不是你家養氣丹吃死了人,是什麼?”男子叫嚷着就要上前抓馬文昭的衣領。
也不見馬文昭如何動作,卻是瞬時間就晃過了他的手。
男子爲觸到他,反倒自己趔趄了一下。他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不見動作的馬文昭,又左右看了看,嚷道:“快叫你家東家和大夫出來!”
馬文昭不理他,徑自上前,一把拉開白布。
板子上躺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頭,頭髮都已經斑白了。面色發烏,嘴脣發黑,明顯有中毒之狀。
周圍人瞧見,立時一片驚呼,“真是養氣丹毒死的?”
馬文昭卻立時冷哼一聲,“這人從未在我家醫館買過養氣丹,何來養氣丹致死之說?”
“我爹沒買過,自然是我這做兒子的孝敬的!”男子怒目而視。
馬文昭點點頭,“那請問公子高姓大名?我家售出的養氣丹,皆有去向記錄,每一粒都有跡可查。”
男子聞言一慌,立時又改口道:“不是買來的,乃是你們開業當日送出來的,我身體好,沒捨得吃,這才孝敬給我爹吃了!”
馬文昭垂眸而笑。
“你笑什麼?你家的藥吃死了人,你還敢笑!走,咱們官府去討個說法!”男子上前撕扯馬文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