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藥材風波

雲子儀深深看着她,“我從來,從來都沒有叫你……嚮往過麼?”

“沒有。”柴素錦毫不遲疑的說道。

“以前呢?”雲子儀不死心。

“以前的柴妧妧死了,所以她的感情,我不知道。”柴素錦說的決然。

雲子儀垂眸而笑,笑容苦澀,“父母早就催着我定下婚事,可我一再推脫,我以爲,靜靜的等着守着,終有一日,你的眼裡會有我。可是你越走越遠,越站越高,站在了我見面需要行禮,需要擡頭仰視的位置上……且居然爲了一個男人,在大殿之上,衆人面前不顧惜自己的名聲。我才明白……倘若你愛了,動心了,是如此的轟轟烈烈……”

柴素錦別開了視線,望着暖閣外頭。

“是不是我也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你才能看到我?才能考慮我?”雲子儀顫聲問道。

柴素錦搖頭,“同你是什麼身份沒有關係,雲公子,萬莫要想差了。”

雲子儀點頭,“以前有算命看風水的半仙兒說過,這處宅子,會改變我的運勢,藏着不可道的緣分。所以我將此處宅子租賃,藉以揭開這緣分。見到瑄哥兒那一剎那,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麼的高興。我真的覺得,這是上天恩賜我的,我的機會終於來了。”

柴素錦微微皺眉。

“所以我想見你一面。也許事情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樣,也許你和定國公之間,不是傳聞中那樣……也許我告訴你,我願意接受,願意守護如今的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你就會給我機會……”雲子儀呵呵的乾笑起來,“原來只是妄想,妄想啊……”

“倘若這院子對你來說,這般重要。”柴素錦起身道,“我會勸瑄哥兒放棄的,給你添麻煩了。”

“如今連同我說話,都要這般的客氣疏離了麼?”雲子儀擡頭,目光有痛惜之色的看她,“不要這麼殘忍的對我,就算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妄想,也請給我繼續做夢的機會。我們還是朋友,是麼,妧妧?”

柴素錦皺眉輕嘆,“雲公子,你清醒麼?”

雲子儀抿脣看着她,半晌,轉開視線,“是,我又說糊塗話了。公主放心,您既然已經來見我,我說的話,也必作數。”

柴素錦微微垂眸,不由有些慶幸當初雲家那般嫌棄她,嫌棄和她的婚事,不然如今才更是糾纏不清。

“院子我會賣給昭廉伯,”雲子儀說道,“若有什麼需要,也請公主只管開口……雖然這樣的機會,幾乎不可能有了……”

雲子儀伸手做請,眼睛卻是看着地面,再不看向她。

柴素錦嘆了口氣,提步離開。買賣的事情,就交給瑄哥兒同雲子儀來談。

柴素錦未在過問,只等着瑄哥兒將地契拿到手,再來準備下頭事宜。

如今她想要大量製藥,以便供給邊境開戰時所需,可她身爲孕婦,不好將磨藥,調製蜜丸的活兒都攬在自己身上,只怕要將自己累垮。

她已安排好整個流程的分功,人選才是分功之上最重要的。

“去尋阮青來,定國公離開的時候,不是將阮青留在國公府了麼?”柴素錦回到府上,便吩咐丫鬟道。

丫鬟應聲退下。

阮青來的比她預想中還快,她甚至凳子還未坐熱,阮青便拱手出現在她面前了。

直叫她懷疑,阮青究竟是守在國公府,還是就等在公主府外頭?

“定國公離京之時,可留給你放心得用的人手?”柴素錦垂眸問道。

“公主要多少人,是作何用途?需要功夫好的,貼身保護?還是年紀小的,好培養在身邊?”阮青連忙拱手問道。

柴素錦搖了搖頭,“旁的不重要,忠心爲重。”

阮青頷首說道:“國公爺早有交代,都是爺的心腹之人,公主若有差遣,他們誓死不渝,公主請儘管放心。”

柴素錦微微一笑,“甚好,那就挑上五六個人,年紀不拘,不要太過年幼心思不要浮躁就好。因爲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兒,可能會比較無趣。”

阮青思慮片刻,頷首應下。

柴素錦沒有旁的吩咐,阮青卻拱手躬身,並不退走。

“還有什麼事?”柴素錦狐疑看他。

阮青微微擡頭,欲言又止。

柴素錦輕笑,“是定國公臨走有什麼交代?”

“是,國公爺有交代,”阮青立時說道,“國公爺交代卑職要保護好公主。”

柴素錦點點頭,“我如今好得很,你可叫他放心。”

“國公爺還交代說,要保護好公主腹中孩子。”阮青又道。

柴素錦應了一聲,“孩子也好的很,我身爲母親,難道會比他大意麼?他真是過於操心了。”

阮青卻還是不肯走。

柴素錦微微沉了臉,“連說了兩句,只怕都沒有說出你的心聲來吧?他究竟還交代了什麼,叫你這般欲言又止的?”

阮青皺了皺眉頭,悶聲道:“國公爺交代卑職,公主若見外男,定要格外謹慎。”

柴素錦呼吸略微一滯,“這話,是什麼意思?”

“國公爺並非不放心公主,乃是不放心公主身邊覬覦公主美貌尊寵之人!”阮青連忙解釋道,“國公爺在京城的時候,他們尚且安分,如今國公爺遠離京城,只怕這些人會跳出來,擾了公主清淨,叫公主難以煩悶難以安心養胎。”

柴素錦哼笑一聲,“這麼說來,他考慮的還真是周到,連這些都思及了?”

“國公爺對公主的關切之心,望公主體諒。”阮青說道。

柴素錦沉默片刻,“你跟蹤我?”

阮青臉色微微一變,“乃是爲了公主安危着想,求公主恕罪。”

“我竟沒有察覺呢?”柴素錦狐疑道。

以前馬文昭跟蹤他的時候,她尚能發現,如今阮青跟着她,甚至瞧見她見了雲子儀。她卻沒有發現自己被人跟了?是阮青潛藏的功夫比馬文昭還厲害?還是說,如今她變得遲鈍了?

“卑職跟的遠。”阮青低頭解釋了一句。

柴素錦微微點頭,“我知道了,既然是定國公的交代,我便不爲難你,你照我的吩咐,完成我的要求就是。”

阮青拱手應了,又說道:“今日之事,卑職需得稟報國公爺知道。”

他說完,往門口退去。

“站住。”柴素錦眼睛微眯,“今日之事?什麼事?”

“公主見雲七公子之事。”阮青清了清嗓子,低聲說。

“阮青,你是明白人,應當知道,定國公離京不是去玩兒,乃是去征戰,去拼命的。這點小事兒,卻還要他操心,你覺得合適麼?”柴素錦臉上似笑非笑。

阮青不看她面色,只悶聲說:“國公爺臨走特地交代,公主之事,沒有小事,必要事事回報。”

柴素錦皺眉,“這麼說來,你是不打算聽我的吩咐了?”

阮青一愣,“卑職不敢,但國公爺……”

“來人!”柴素錦輕喝一聲。

公主府的家丁侍衛立時涌入廳堂。

阮青嚇了一跳,“公主這是做什麼?”

“阮侍衛對吾不敬,速速將他拿下!”柴素錦淡然吩咐道。

“公主!”阮青驚呼一聲。

柴素錦輕笑看他,“阮侍衛最好想想清楚,我的提議,對你對定國公都是最好的。”

阮青遲疑片刻,連忙單膝跪地,拱手道:“青聽令公主。”

柴素錦揮手叫人退下,“還要勞煩阮侍衛去準備我要的人手。”

“是。”阮青有些蔫蔫的應了。

柴素錦便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讓瑄哥兒照着她的要求,重新將買到手的宅子,照她的需要規整一新。

騰出了專門製藥,晾藥,裝藥的屋子,幾個屋子相聚不遠,卻各是一間,相對獨立。

阮青也準備好了她要的人手,安排他們住進了那宅子。熟悉研磨炮製藥材要用到的器具。

只待紀博採將藥材送來,就可開工了。

卻在紀博採送來藥材之前,突然聽聞說雲七公子,雲子儀的婚事,定下了。

這麼八卦的消息,是瑄哥兒告訴她的。

“聽說是南邊世家的小姐。雲家人喜歡的不得了,雲子儀如今出門都被看着,雲家人怕他不認再跑了呢!”瑄哥兒說着笑起來,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見了。

“他定下親事,你這麼高興做什麼?”柴素錦挑眉看他。

“我自然高興了!”瑄哥兒輕哼,“他看不清自己,事到如今,還敢惦記我姐姐,我姐姐豈是什麼人都能惦記的麼?如今他親事定下了,雲家人將他看得緊,趕緊早早完婚,省的他不死心!”

柴素錦點頭,“說來也奇怪,我總覺得他的婚事忽然這麼急匆匆的定下,像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什麼。”

“你可別看我!”瑄哥兒立即搖頭擺手,“我倒是想,可我沒這麼大本事呀!那世家是南邊兒的大世家,在朝中還有好幾個本族的官員,深得聖上信任重用。雲家倒是早就想結交,可人家不捨得把閨女嫁給雲家。”

“怎麼如今突然就捨得了?”柴素錦問道。

瑄哥兒搖頭,“我怎麼知道?或許是瞧雲七郎長得不錯,一張臉白白淨淨的,低價就低價了吧?”

柴素錦上下打量瑄哥兒,眯眼笑道:“竟不跟我說實話?連姐姐都欺瞞,我看你是皮癢了!”

她笑說道,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揮手間,三根極細的金針便落在了瑄哥兒的肩頭頸後。

“哎呀呀!哎,好酸,好癢,好疼……姐姐,快拔下針吧,我是你親弟弟呀,你怎麼對付起我來了?”瑄哥兒叫道。

柴素錦微微一笑,“還不從實招來?”

“阮青給我了一隻鳥,說是能給姓趙的送信,我就將雲七糾纏你的事情告訴了姓趙的!”瑄哥兒縮縮脖子,想要擡手拔了身上金針,可肩頭的針叫他根本擡不起胳膊來,“姓趙怎麼安排的,我真不知道了呀!姐,求求你了,快快放了我吧!”

柴素錦眯眼看他,“果真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了呀!”瑄哥兒幾乎淚奔,“又疼又癢又酸又麻,太難受了!”

柴素錦擡手將針取下。

瑄哥兒哀嚎一聲,立即跳遠了許多,緊張戒備的看着她,“日後可不能跟姐姐你坐的太近,你這手法,真是防不勝防!虧得你小時候沒有習武,不然定也是女中豪傑!”

柴素錦晃了晃腦袋,“我如今也是!”

瑄哥兒連連點頭,“是,是,如今也是!敢問女豪傑,紀家表哥說,下午藥材就能送到,豪傑您要親自去查驗麼?”

聽聞是藥材之事,柴素錦立即收斂了嬉笑之意,“自然要去看,下晌什麼時辰?罷了,現下就去等着吧。”

紀博採將藥材送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見到柴素錦和瑄哥兒,紀博採微微一愣。

柴素錦也略吃了一驚,“表哥公務繁忙,竟親自送來!”

紀博採輕輕一笑,“公主交代的事,怎敢大意敷衍?且第一次送藥,我親自走一趟,更能放心。”

柴素錦垂首道:“多謝表哥。”

“同我道謝,妧妧這是同我見外呢!”紀博採笑了笑,“日後若有什麼不勝其煩的事情,大可不必捨近求遠的告訴定國公,他畢竟在外領兵,總有些事鞭長莫及,表妹直接告訴我,到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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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博採說的客氣,卻好似意有所指。

柴素錦微微愣了一愣,“表哥何出此言?”

紀博採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一旁的瑄哥兒。

“看我做什麼?我怎麼了?”瑄哥兒連忙跳起來說道。

“定國公寫信給馮家,而後馮家便主動向雲家示好,暗示雲家提親。”紀博採說道,“雲家自然是求之不得,既交好了馮家,又得定國公的擡舉,一舉數得。定國公也是思慮慎密了。”

柴素錦微微一愣,瞪眼看向瑄哥兒,“自己被阮青利用了都還不知道,旁人若是將你賣了,你是不是還替人數錢呢?”

“別罵瑄哥兒了,他是不想叫雲七公子再糾纏打攪你,一番好意嘛。”紀博採溫聲說道。

瑄哥兒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不過瑄哥兒被人利用卻是不假,何必捨近求遠呢?遠水不解近渴,下次有事直接告訴我就是。”紀博採拍着瑄哥兒的肩頭說道。

瑄哥兒哦了一聲,略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頭。

柴素錦轉身去查看藥材的時候,他小聲在紀博採耳邊問道:“表哥的話音,我怎麼聽着怪怪的?”

紀博採挑了挑眉梢,“哦?哪裡怪了?我怎麼沒聽出來?”

“我姐的事兒,表哥不叫告訴姓趙的,卻願意親自插手處理?表哥該不會是……”瑄哥兒皺眉,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

紀博採的臉上,略有些不自然,他舔了舔嘴脣,正打算開口。

瑄哥兒又道:“表哥該不會是和我一樣討厭那姓趙的吧?沒聽說你倆有什麼不和呀?”

紀博採輕吐了一口氣,“你想多了,他如今領兵在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我是怕他擔憂京中之事而分心。”

瑄哥兒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呀,我就說嘛!”

“不對!”柴素錦忽而驚呼一聲。

瑄哥兒和紀博採都擡頭向她看去。

“怎麼不對?”紀博採快步來到她身邊,望着她手上捏着的草藥。

“這藥不對。”柴素錦臉上已經不見一絲笑容,語氣也略有些嚴厲,“我交給表給採買的藥材上,並沒有豬苓,而這些豬苓卻是摻入白芍之中,冒充白芍。”

紀博採臉色微變,“你是說,這藥是以次充好,以假亂真?”

柴素錦抿脣沒有說話,又去檢查其他的藥材。

卻只見,愈發昏暗的天光之下,她的臉色也愈發陰沉了。

“有問題的藥材很多麼?”紀博採艱難開口道。

柴素錦緩緩點頭。

“有沒有可能是姐姐你看走眼了?這會兒天都黑了,咱們拿到屋裡頭,點了燈看吧?”瑄哥兒上前說道。

紀博採眉頭緊鎖。

柴素錦嘆了口氣,她辨識藥材,就算在昏暗的光線之下,還可通過手感,氣味,入口的味道來判斷,如何會判斷錯呢?

但見兩人都十分擔憂的看着她,她只好點頭,“那就拿進屋裡看吧。”

紀博採和瑄哥兒點了數盞燈,放在桌案上。

柴素錦來到桌案便,細細觀察藥材,她眉頭蹙緊,沒有一絲放鬆的跡象。

“果真,不行麼?”紀博採問道。

柴素錦緩緩點頭,“這藥是陳藥,沒有存放得當,受了潮而生黴病變,又經過重新處理,以次充好來售賣。若是拿來治病,至丸藥,少量也就罷了,不過是不能起到應有的藥效。若是量大,甚至會變藥爲毒,非但不能治病,還會害人性命!”

“豈有此理!”紀博採大怒,鮮少動怒的他,額上青筋都爆了出來。

“表哥是從哪裡採買來的藥材?這般處理,應當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手法,頗有些熟門熟路之感。”柴素錦說道。

瑄哥兒上前,輕輕拽了拽柴素錦的衣袖,“姐……”

柴素錦狐疑看他,“怎麼了?”

瑄哥兒看了看紀博採,搖頭沒說話。

紀博採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叫表妹失望了,我定會好好處理此事,還要請表妹多多擔待,只好再耽擱些時候了。”

說完,他親自抱起幾隻藥箱,轉身出了門。

瑄哥兒也忙跟着將藥箱搬回車上,封存起來。

不多時,聽聞有人離開的聲音,柴素錦起身向外,卻遇見瑄哥兒一個人獨自回來。

“表哥走了?”柴素錦問道。

“姐,你總說我說話不過腦子,你剛纔怎麼也……也不看看錶哥的臉色,他都難堪成什麼樣子了?”瑄哥兒小聲說道。

柴素錦狐疑看他,“嗯?難堪?”

“表哥來的時候可是十分激動的,他將你交代給他的事兒,當做頭等大事兒,身爲國相,他忙得很,卻連送藥這種小事兒,都要親自來一趟,難道不是看重姐姐的緣故?”瑄哥兒問道。

柴素錦點頭,“是啊,所以我很感謝他呀。”

“可他親自操心,親自送來藥材,卻被姐姐批評的體無完膚,若是這裡有個地縫,只怕他都要鑽進去了!”瑄哥兒說道。

柴素錦皺眉怔了怔,輕嗤一聲,“瑄哥兒,你想的太多了吧?我說藥材不好,又沒說表哥不好。表哥不是大夫,也不是藥商,不認識藥材品質,多正常啊?”

“那你還說的那般不留情面?”瑄哥兒長嘆一聲。

“藥材以次充好也是真的呀?我對着假藥還要留情面?”柴素錦反問道。

瑄哥兒搖了搖頭,“我說的是表哥,不是藥。”

“可我說的是藥啊?”柴素錦擡手揉了揉他的頭,“難得瑄哥兒有心思這麼細密的時候,雖然想差了,不過還是有進步的。”

說完,她提步向外走去。

瑄哥兒在後頭微微搖頭,兀自咕噥道:“姐姐是隻體諒那姓趙的心思,從來不會體諒旁的男人的心思吧?男人的自尊心吶……也是很敏感的!”

柴素錦回頭看了他一眼,“快走,已經過了晚膳的時辰,我和昱初都餓了!”

“一孕傻三年,這話是不是有道理?”瑄哥兒脫口而出。

柴素錦輕哼一聲,不屑轉過臉去。

次日便聽聞朝廷大力整頓藥商,藥鋪,醫館。但凡有收購售出,或是零售藥材之中,混有假藥,或以次充好的,皆取締起行醫問藥的資格。

有故意爲之的,甚至要投入大牢,沒起家產。

懲罰力度空前。

並且受此整頓的不止京城,而是層層交代執行下去,倘若哪個郡縣沒有應朝廷要求大力整頓,就連地方的官員都要受到懲處。

如此嚴厲剛硬的手腕之下,藥商人人自危,好些藥鋪都關了門。

那些正值營生的藥鋪醫館,卻是得到了朝廷的嘉獎扶持。

這下原本在競爭之下,端着正值之心,坎坷求生的藥鋪,像是忽逢了春雨,生意迅速的好了起來。

因關門的藥鋪,被整頓的藥商,以往都是爭黑心之財,坑百姓之血汗的。

被此番整頓,大快人心。

聽聞此次整頓的原因,乃是長明公主,在進貢的御藥之中,發現了端倪,纔有了這後來的事。

百姓對長明公主的讚譽之聲,更是勝過以往。

衆人堅信不疑的說,長明公主就是上天賜給大周百姓的活神仙。

柴素錦窩在家裡養胎,什麼都沒做,倒憑白受了這麼些的讚譽之聲。

這叫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再見到紀博採的時候,她臉面都有些微微發燙,“表哥盡心盡力爲我準備藥材,先前我說話太直,沒有損了表哥的面子吧?”

“表妹想多了,都是爲朝廷,爲大周做事,有何傷不傷面子之說?”紀博採笑了笑,“這次重新購置的藥材,還請表妹過目。”

柴素錦點點頭,前往查看藥材。

看過了那以次充好的藥材,再看這次的藥材,倒叫她有種驚豔之感。

“上佳呀!”柴素錦驚喜道,“表哥這是從哪裡採買來的?品質如此上乘?且炮製乾淨,切片均勻整齊,如此品相,需得不少銀子吧?”

聖上登基之後,便減免賦稅,縮減開支。

接下來又要打仗,就連他們這些王公大臣的食邑都被抽取了一半,以備軍費所需。

倘若在採買藥材之上,花費太多,必然會加重朝廷的負擔。

她要制養元丹,乃是爲了幫助大周取勝,不是爲了加重負擔的。大周的軍隊要在危機時刻保命,但更要每天有飯吃啊?

若是爲了制養元丹,叫他們的糧草都供給不上,她豈不是幫了倒忙麼?

“表妹放心,這藥材,不花錢。”紀博採垂眸說道。

柴素錦愕然愣住,低頭又細看那藥材,仔仔細細的檢查,甚至放在口中嚼了嚼,唯恐是自己誤判了藥材的品相。

“沒錯啊,是頂頂上乘之材。”柴素錦眯眼看向紀博採,“不要錢?表哥莫不是爲了幫我,而中飽私囊,在清繳不法藥商之時,連那些良善之輩都沒有放過麼?”

紀博採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原來在表妹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柴素錦呵呵一笑,“這麼好的藥材,表哥卻說是不要錢的來的,我自然會心生疑問了。”

“是韓家提供的。”紀博採說道。

柴素錦歪了歪頭,“韓家?”

“韓家是北方數得着的世家了,所涉獵的生意五花八門,也有韓家人在朝中爲官,韓家爲人低調。到了如今這代,確與以往有些不同。”紀博採說道,“韓元鎮聽聞我因收購藥材,而整治許多不法藥商,便主動找到我。”

柴素錦微微皺了皺眉頭,韓元鎮,這名字怎麼好似有些耳熟?

“他表示說,我此舉大快人心,更除了他多年心中憂患,因爲他們韓家也涉足藥材的生意,早就對行業內這種以次充好的現象看不慣。但朝廷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大力整頓,韓家人幾番上奏,也未引起重視。如今送算可以長出一口氣了,聽聞我需要藥材,他便將自家藥材無償提供。”紀博採解釋道。

柴素錦微微點頭,“也不是完全無償吧?”

紀博採輕笑,“表妹說的不錯,他只有一個要求,便是請表妹以長公主的名義,推薦韓家的藥材,爲御用專供之藥。”

“長公主的名義?”柴素錦笑了笑。

紀博採點頭,“長公主的名義,如今可是塊金字招牌,真真比金字招牌都管用。百姓對你的信賴信服程度,可謂無以復加。你若說韓家的藥好,誰敢說不好呢?”

柴素錦緩緩點頭,“倘若韓家的藥材,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品相品質,要我舉薦,也是可行的。”

紀博採點了點頭,“我看韓家那小郎君雖年輕,但人品還是可以信賴的。”

“既如此,那便請表哥引薦,我親自見一見韓家負責藥材之人,看一看他的人,也好觀察他的品性。長公主的招牌這麼好使,我可不能讓它砸在我自己手裡。”柴素錦笑道。

紀博採點頭答應,“我陪表妹一起見他,想來定國公就用不着多心了。”

柴素錦臉面一紅,“表哥怎麼也開起旁人的玩笑來了?!”

紀博採垂眸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之中,是她嬌俏的倒影。

院子裡的藥材分類研磨已經開始之時,紀博採安排了韓家負責之人,覲見長明公主。

“今生竟能入得長明公主府邸,真是無上榮耀!死而無憾了呀!”韓家的郎君感慨道。

紀博採聞言輕笑,“如此就死而無憾了?那見到長明公主,又當如何?”

“韓某失言,應當是得長明公主親自接見,纔是死而無憾,祖上有光!”韓家郎君拱手笑嘻嘻說道。

紀博採聞言微微搖頭,“你這般嘻嘻哈哈的樣子,在兒郎中間也就罷了,衆人只道你親切不拘泥。若是到了公主面前,可就不合適了。公主怕是會覺得你輕浮。”

韓家郎君連忙頷首,嘴角卻掛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是,韓某謹記相爺教誨。”

入得廳堂,紀博採向柴素錦拱手。

韓家郎君立時恭敬行禮,將頭埋得低低的。

柴素錦微微一愣,眼眸輕眯。

“元鎮見過公主,請公主安。”他雖頭埋得很低,臉面看不甚清楚,聲音裡的興奮之情,卻叫人聽得清清楚楚的。

柴素錦面上更露狐疑之色,“不必多禮,郎君請坐。”

韓元鎮站直身子,擡眼衝她微微一笑。

“是你?”柴素錦愕然道。

紀博採也微微愣住,“公主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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