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的話的不只把毛侍郎炸暈了,把周王一系的人也都給炸懵了。只有某些被周王利用的老古板,這會兒反應奇快,呼啦一下出來七八位,情緒激動的表示:聖人,完全不用議了,咱們都沒意見,按您的想法來吧。
禮部尚書已近七十,特別高興的跟皇帝坦白,“聖人之意便是臣等之意,也是諸王之心意。前日,周王曾邀臣等聯名上奏,請封太子嫡長子爲皇太孫,臣還有所猶疑。不想,聖人早已有此心,想來還是王爺知道聖人的心意。”
這老頭一表白,周王差點沒嚇死,他完全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心思轉得飛白,只想着該怎麼說,才能打消他爹的疑心。說不得,只能咬死了牙關不承認了。媽蛋,他大舅子是怎麼辦事,爲何禮部尚書會知道是他邀人聯名的?
剛剛出來複議的這幾位,紛紛開言給禮部尚書作證,“臣等也曾被周王殿下邀請過。”
若只有禮部尚書還好說,再加上這幾位……周王嘴裡發苦,一言不發的出列跪下,“父皇……”吐出兩個字之後,就接不下去了,該怎麼說呢?
老皇帝看也沒看跪着的周王一眼,只擺擺手讓那幾位先歸隊,又笑問幾位宰相:“幾位相公有何高見?”
中書令跟蘇誠周關係好,自然也是站在太子這一邊,樂得見皇帝封下皇太孫,讓太子的位置更穩固,“有太子殿下在前,冊不冊封太孫並無太大意義。不過,若是聖人執意要封,臣無意見。”沈叢之老奸巨猾,幾句話就咬定了是皇帝執意要封皇太孫,而非周王出力邀羣臣聯名之功。
中書令沈從之投了參成票,蘇周誠笑了笑,對着永平帝欠了欠身,“臣無異議。”身爲皇太孫的外公,這會兒他真不好說太多的話。
老皇帝不高興了,嚴厲指責道:“阿著這麼可愛的孩子,你身爲人家外公,怎麼連句好聽的都不會說呢?”
蘇周誠特別恭敬的回道:“有聖人珠玉在前,臣就藏拙了。”
老皇帝特別得意,“那是,朕天天都能看到阿著,你才見了幾次?”
蘇周誠:……他想打人。
正如沈從之所言,朝中大部分朝臣都認爲朝中已有儲君,再立個皇太孫什麼的隨皇帝高興就好。當然,這其中也有不想立皇太孫的,那位出自杜家的杜侍郎便是其中之一。
雖然杜家身爲太子的母族,卻與太子之間的關係並不親密。獨佔欲強的老皇帝,始終把兒子牢牢的護在自己身邊,不許其他的人過於靠近。
太子漸漸長大,對待杜家的態度不冷也不熱,與其他朝臣沒什麼區別。杜家上上下下對此都略有怨言,尤其是杜侍郎。野心與能力都不錯的他,與杜家其他人不同,並不期待太子的位置過於穩固。太子位置穩固,就會安於現狀,最得力的永遠都是蘇家。
若是太子受到來自於其他皇子的攻擊,自然會尋求同盟,有什麼同盟比自己的母族來得更讓人有安全感。他也會成爲太子身邊最爲得力的左右手,未來的中書令,得以一展自己的抱負。
杜侍郎想得很好,可惜皇帝父子並不想按照他的劇本來演出。皇帝通過幾年對太子的考驗,認爲兒子已經成長到足以成爲一個英明的君主。既然自己後繼有人,爲了不讓朝臣卷出皇位爭鬥中無心國事,老皇帝事態還在可控範圍內,果斷在叫停,並且給了太子一枚安心符。
冊立皇太孫一事雖然定了下來,但是距離最後的冊封禮,還要有一段不短的日子。
至於周王,一直到那日朝會結束,老皇帝也沒叫他起來,只當沒看到有他這麼個人。
朝會結束,朝臣們都各自散去,周王越見絕望之時,賈喜帶着皇帝的口諭來了,“聖人有令,着周王回府閉門讀書,若無要事,不必出門。”
這就等於變相的圈禁,周王心若死灰,只覺得自己的雄心壯志這一刻都成了空。他低聲謝了恩,遊魂似的起了身往殿外飄去。
賈喜伸手攔了一下,“王爺,聖人讓咱家給你捎句話,‘什麼時候生出兒子,什麼時候就自由出主了。’”
周王一愣,眼睛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父皇這是沒有徹底厭棄他?他府中可是有四個女子有孕,再怎麼點背,也能出個兒子出來吧!
賈喜對着周王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默默離開。
周王猜得挺對,老皇帝雖生兒子的氣,卻也沒有厭棄周王。對他來說,一個皇子有點野心正常。這世上,有哪個男人不想當皇帝呢。只是這手段太糙了些,明明想利用朝臣給太子下個絆子,卻被太子給反將了一軍。只怕,他這個三兒子還沒弄明白,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裡。
老皇帝既然不討厭有野心的兒子,又想給他個教訓,就定了個不大不小的懲罰,又設定了一個自認爲很好達到的條件(生個兒子就解禁什麼的),覺得自己簡直棒棒的。他跟周王一個想法,有四個小老婆懷孕,怎麼着也能生個兒子出來吧。這樣算來,周王最長也就被關在家裡讀書、生娃兒十來個月,也算是讓他長長記□□。
解決完這件事,老皇帝又有了想去看孫子的心情,“賈喜,咱們去東宮看小孫孫。”
賈喜苦着張臉進來:“聖人,幾位相公求見。”
“今天不是沒有多少政事麼?”皇帝也苦了臉,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請相公們進來吧。”嚶嚶嚶,他想小孫孫了。
被皇帝深深想念的小娃娃剛剛美美的飽食了一頓,此刻正躺在母親香軟的懷抱裡,睜着黑亮的眼睛,快樂的舞動着小手小腳。
蘇顏好心情的摸着兒子帶着窩窩的小手,小腳,輕快的說:“咱們阿著今天真精神,是不是因爲阿爹在啊。”
太子正在把周王被皇帝給關在府裡讀書生娃兒的事,當笑話一樣講給蘇顏聽。蘇姑娘聞言有點擔心的問:“若是周王運氣不好,一直沒有兒子,那不是要一直被關着?”雖說這種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太子哈哈大笑,“應該不會這麼背吧?”他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暗暗冷哼,他沒準就這麼點背,一個勁兒的生女兒,然後被阿爹關一輩子。“對了,我聽說,周王偷偷請了尊送子觀音回王府,天天讓他的周王妃和他的妾室們去上香、祭拜。”想當初,阿爹帶他去求子,他還不樂意,這回自己主動求去了。
“不是應該周王自己去拜麼?”蘇顏想起老皇帝帶着一羣兒子去拜送子娘娘求子事的,不由得掩脣輕笑。“光拜不成,得每日吃些棗和栗子。”早立子麼,寓意多好。
蘇姑娘這純是小夫妻兩個在閨房裡隨意說族,不想太子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不知在盤算什麼。
胖娃娃這會已經有些困了,眼睛半睜半閉的,小腦袋不住往蘇顏懷裡磨測。蘇顏輕輕拍哄着兒子,輕輕哼着一首輕柔的江南小調,哄着胖娃娃睡覺。
太子回過神,用苦大仇深的目光盯着躺在兩人中間的胖娃娃,“他爲什麼要睡在這裡?”不該是他陪卿卿午睡麼!
丈夫的表情太過悲憤,蘇顏有一點點的憂心,伸手把兒子抱到最內側,轉頭討好的對太子笑道:“我讓阿著睡在裡面好了。”說完,還特意湊過去親親太子的薄脣,再把自己塞進丈夫懷裡,熟練的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安頓好自己和孩子,眨巴着眼睛甜蜜蜜的說:“七郎,咱們一起睡吧。”
太子幽怨的看着蘇顏,“讓奶孃把阿著抱走。”
蘇顏堅定的搖頭,“他會哭的。”
“阿爹已經下令,要立阿著爲皇太孫,他早晚得自己住一處宮殿。爲了防止他以後害怕,不如從現在開始就培養他獨立的習慣。”太子一本正經的說話。
蘇顏白了丈夫一眼:我聽你在鬼扯。
“卿卿,我說阿爹要冊阿著爲皇太孫。”太子又重複了一遍。
蘇顏擡手掩脣,打了個秀氣的小哈欠,漫不經心的道:“我聽見了,不就是皇太孫麼,立不立都一樣。”
太子心中一鬆,抻手替懷中的愛妻和她懷裡的小娃娃拉好被子,看着已經秒睡的兒子和已經鳳眸半眯的愛妻,輕輕拍哄着她:“睡吧。”聽着愛妻漸漸悠長的呼吸,太子也有了些睏意,他輕輕在蘇顏脣上落下個親吻,小聲道:“卿卿,老三被阿爹關起來了,算是給你討了個利息。再等幾日,還有個害過你的,會付出代價。”
蘇顏那次生病,太子就一直沒有放棄調查,只不過他不敢動作太大,引起皇帝的注意,只能暗中來。終於有一天,讓太子查到了一些線索,深入調查之後,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周王。太子本來就懷疑他的兄弟們,對於調查結果深信不疑。正好那時候,皇帝對幾個兒子態度大好,做盡了慈父之態,才讓太子暴怒到差點失去理智,做出錯誤的舉動。
“卿卿,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傷害你的人都後悔活在這世上。”太子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但是語氣裡的堅定,卻無不昭示着周王未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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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着孩子一同成長,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走,幾乎是轉眼間,阿著便要過週歲生日了,而且皇長孫的冊禮也將在他生日那天完成。
如今大夏皇室的第三代終於不在只生女孩兒不生男孩兒,隨着阿著的出生,那個出不生男孩兒的魔咒似乎被打破了。同一年間,安王與趙王都有了長子,區別只是,安王是嫡長子,而趙王是庶長子。
孫子的數量從一變成了三,老皇帝很高興,出手便很大方,給安王妃與趙王某妾的賞賜很豐厚。
至於被皇帝關在府裡讀書生娃兒的周王,連他爹都覺得這個兒子真是倒黴催的,府中四個孕婦,也生出四朵金花,一個男娃兒也沒有。
老皇帝略尷尬,講好的條件沒達到,周王也只能接着閉門讀書、造人。只有新年大宴時,得他爹開恩,來宮中宴飲,新年過後,又接着貓回府中了。
向來跟周王要好的趙王,見周王神情陰鬱,面色憔悴,不免擔心。正巧,最近皇長孫要過週歲,他爹心情極好,天天都是陽光燦爛的,他特意選在這幾日進宮面聖。
殿外的小太監進來回話的時候,正巧看到穿着龍袍的老皇帝,滿面笑容的四肢着地,背上坐着個乖巧可愛的肥嫩娃娃。糰子似的皇長孫,滿是窩窩的小手揪着老皇帝的衣服,圓圓的小臉皺成一團,半點沒有把當今聖人當馬騎的興奮感。到是當馬的那位,看着比坐着的還激動,時不時仰起頭髮出馬兒的嘶鳴聲。
小太監只看了一眼,就連忙把腦袋低下了,沒看再多瞅,也跟着撲通一聲跪下,小步蹭到滿面笑容的陪爬在一邊的賈喜身邊,輕聲道:“總管,趙王來給聖人請安。”
自從皇長孫擺過百日宴之後,老皇帝就漸漸把朝政移交給了太子。起初,皇帝還會上朝,坐在御椅上當個擺設,偶爾發表一下意見。
當皇長孫能坐會爬之後,老皇帝就不參加常朝了,只在初一、十五的大朝會上,才賞臉露個相,讓文武百官拜一拜。等到阿著開始冒字,老皇帝索性連初一、十五的大朝會都不去了,直接把國家都扔給了兒子,自己專心陪孫子玩。
類似於如今的畫面,在皇長孫能自己坐得很穩了之後,常常會在太極宮發生。小太監心道:這把皇帝當馬騎的次數多了,也難怪皇長孫沒多少激情了。到是聖人,最近身體越發的硬朗,笑聲越來越大,吼起人來,底氣也越來越足。
聽到小太監的話,賈喜連眼皮都沒擡,剛想開口讓小太監回了趙王,便眼尖的看到坐在皇帝背上的胖糰子擡起肥爪揉了揉眼睛。他估摸了一下時間,大約到了皇長孫睡覺的時間,便低聲回了一句,“讓他等着。”
“是。”小太監應了一聲,膝行着退出了大殿後,才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自從皇帝專心享受含弄怡孫之樂後,除了太子外,已經搬出宮的皇子們在朝上看不到皇帝,只能自己選時間進宮來問安。至於見不見得到人,這還得看皇帝當天的心情,隨機得很。趙王本沒指望着今天能見到他爹,在聽了小太監的話後,驚奇非常,很是大方的給了賞錢,含笑問道:“父皇最近身體可好,膳用得如何?夜裡可睡得安穩?”
小太監哪裡敢多言,只含糊道:“聖人很好。”便低下頭退到門邊站着去了。
趙王也不追問,自去偏殿等着,心裡把一會兒要說的話反覆過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那句說錯了,讓周王再受他爹的處罰。
“聖人,小皇孫該睡覺了。”賈喜發現胖糰子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之後,連忙過來扶住了胖糰子。
皇帝有點失望,“今天才跑了這麼一會兒,阿著就困了。”
這玩意天天騎,誰都會困的。賈喜沒敢多說,動作輕柔的把胖糰子抱了下來,交到已經隨地坐下的皇帝手中。看着老皇帝動作熟練的拍拍哄哄,沒一會兒胖糰子就在老皇帝懷裡睡熟了。
老皇帝低頭瞅瞅懷裡睡得正香的孫子,猶豫着是不是也去睡上一會兒。可這會兒睡了,他就不能陪小孫孫睡午覺了。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聽賈喜輕聲回話:“聖人,趙王殿下來給您問安。”
對於趙王這個兒子,老皇帝始終有一點兒愧疚。正好魏王妃過世也有一年多了,他想給趙王再選個王妃。這回,他打算民主一點,聽聽兒子的意見。
老皇帝把睡着的胖糰子小心的交給奶孃,又吩咐了一句:“好生伺候阿著。”才眼巴巴的看着奶孃抱着他的心尖尖入內殿去了。
趙王請過安,就被老皇帝溫和的招到身邊坐下,“五郎啊,最近有沒有什麼中意的小娘子?”
趙王一愣,隨即紅了臉,“沒,沒有。”
“真沒有?”老皇帝將信交疑,他可是聽說兒子最近跟聶家的小娘子來往頗近。他別是不好意思提吧?老皇帝仔細瞅了瞅兒子,很是大方的說:“五郎別害羞,你的王妃去世一年多了,正好該娶個新王妃。你若是有中意的,就大大方方的告訴阿爹。”
“啊,哦……”趙王怎麼也沒想到,皇帝居然會提這件事。在經過了魏家姐妹之後,趙王對女人這種生物有點打怵。
老皇帝不滿意的拍了拍趙王,“朕可是聽說,你最近跟聶家的小娘子很要好。”聶榮出身是尋常了些,本人能力卻不錯,還不到五十,已做到了兵部左侍郎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聶家小娘子怎麼樣,得讓太子妃打聽打聽。
皇帝讓太子總理朝政,提前過上英明帝王的日常,最近也開始將後宮事務一點點交到蘇顏手中。不過,類似於給自己找妯娌的事兒,蘇姑娘還真是頭一次經手。
聽到皇帝提聶家女郎,趙王一驚,生怕自己的心事被皇帝知道。他哪裡是看中了聶家二孃,分明是看中了聶家二孃的弟弟。不過,趙王心裡清楚得很,他的這個愛好,絕不能被他爹知道,否則他的下場會比周王還慘。“阿爹……”趙王作出羞澀狀,低下了頭。
老皇帝哈哈大笑,“孩子都有好幾個了,還作這種小兒狀,羞也不羞。”他只當兒子不好意思了,心裡盤算着,若是聶家小娘子不錯,就成全了兒子。
明明是要給周王求情,話題就在自己身上轉了半天,趙王有些心驚肉跳的。他看了看皇帝的神色,小心的開口:“阿爹,三哥他……”
老皇帝明顯不想提起周王,“少提他。”
“阿爹,兒臣是來替三哥求個恩典的。”趙王在心裡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您看是不是再賞三哥幾個良家子,以延後嗣?”
當皇帝的都這樣,覺得有錯的那是別人家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肯定沒問題。太子這麼一說,老皇帝立馬就覺得三兒子生不出男孩兒,肯定是他府中的女子沒有宜男像。這麼想着,老皇帝立刻精神了些。“五郎的話不錯,朕讓太……咳,德妃給三郎選幾個有宜男相送過去。”老皇帝剛想說太子妃,馬上想到,這不是選王妃,而是給兒子找小老婆,這種事還得交給兒子的親孃去作。
其時,蘇顏覺得選王妃這種事,也交給趙王的親孃比較好。老皇帝怎麼總給她找難題呢?蘇姑娘覺得,她應該把兒子帶在身邊幾天才行。
胖糰子一看到款款而來的美人娘時,圓圓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衝着蘇顏伸出兩隻藕節似的小胳膊,字正腔圓的叫了一聲:“阿孃。”
老皇帝垮了臉,不滿的唸叨,“明明是朕陪小孫孫玩的時候比較多,怎麼他就沒學會叫爺爺呢。”
陪着愛妻來接兒子的太子,也臭着張臉,很是不情願的看着蘇顏抱起兒子,母子兩個親熱的貼着臉磨蹭。他瞅了眼巴巴的皇帝一眼,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嫌棄,天天把這混小子拐到太極殿來玩,怎麼就沒有一次能把這混小子留下過夜呢?
老皇帝第N次誘拐胖糰子,“阿著,今天晚上跟爺爺一起睡好不好?爺爺還給你當馬騎。”
胖糰子本來還對老皇帝露着小牙笑,聽到當馬騎三個字,立即把扭頭把小臉埋到蘇顏肩上,不肯再看他爺爺。
老皇帝又一次被拒,對上太子恨鐵不成鋼的目光,自覺受到了一億點傷害,冷哼一聲,扭頭揮手:“小白眼狼,快走快走,明天朕帶小二郎和小三郎玩,不帶你了。”話是這麼說,可這老頭還悄悄的偷瞄胖糰子,明顯在等着他回心轉意。
太子實在沒忍住,對着他爹翻了個白眼,這話他聽了兩個月,他爹就沒想着換句新詞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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