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合德完全沒料到她會有此一着,眼看她目露兇光朝自己逼近,居然嚇呆了不知躲避,立刻便被許後一個耳光扇倒在地,還沒等衆人回過神來,勢如瘋狂的許後又緊緊抓住她的髮鬢狠勁撕拉,罵道:“你這賤婦,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趙合德雙眼緊閉,不知是嚇的暈厥過去還是根本無力抵抗,任由許後撕打,竟然全不動彈。
一旁早嚇壞了劉騖,他高聲大喝,身邊的宮女們這才反映過來,慌忙上前想將二人拉開,那知許後聲嘶力竭拼命掙扎,衆宮女倒不一時耐她不得,眼看她拉着趙合德又滾落在地上,一旁的太監們這才一擁而上,總算將她從趙合德身上拉開了。
許後意猶未盡,披散着頭髮,依舊大罵趙合德,語調尖利,形如市井潑婦,已經全無皇后的儀容,劉騖怒喝了幾回,她也沒有住口,反而垂胸頓足越叫越大聲。劉騖正氣的沒打理處,卻聽這邊宮女驚叫道:“呀……不好了……”劉騖循聲回頭,只見趙合德在幾個宮女的扶持下依舊無法站立,身體軟垂在地上,她的白色裙襬下居然隱隱有血跡順着裙幅滑落下來,滴在地上。
劉騖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撲身上前抱住她只是搖晃,只見她雙眼緊閉,披頭散髮的頭也垂的極低,不知死活,劉騖慌忙吩咐邢御醫跟着擁扶着趙合德的宮女太監們就近診治,一面狠狠地回頭讓侍衛將許後押入地牢,許後聽到這話,面色慘白,終於露出絕望神色,才總算是安靜下來,任由幾個侍衛押着往地牢去了……1-6-K,電腦站
這一場鬧劇以許後毒害有孕宮女開始。再經趙合德的小產而升級,數日之後,便成爲廢后大議。
廢后一事非同小可,一經傳出,立刻在朝野上下引發爭論,漫天的朝箋更是如雪花般向劉騖飛來,可他完全無動於衷,甚至還幾次三番因人提及此事憤然離殿。這樣一來。很快便有近臣揣摩聖意,以許後無後。且妒意難容等罪名,上表求請廢后。朝堂上分做贊同和反對兩派,爭論不休,贊同派有劉騖做後盾,反對派求見幾回王太后也沒得到,自然日漸弱勢。於是,在這一年秋風送爽之時,漢成帝劉騖廢后昭臺。許後被貶冷宮,聽說癡癡瘋瘋,日夜自言自語,笑罵不停,可是。再也沒有人會在意她了
趙合德的身子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好的很快,而所謂地早產之痛,如今在她的臉上更是再也看不見分毫。如今的她躊躇滿志,時而對着衆宮環繞中的那一座宮殿出神。她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對那裡的歸屬亦有充分信心,只是,在做這件事之前,她決定先找一個人。於是,她去了煦儀館。
班兮的身子也已康復的差不多了。雖然太醫說她這血弱之疾。難有良方可以杜絕病根,可當趙合德走近內堂時。她已經正襟而坐,並且親手煮制了一壺茶水,往小茶盅裡灌注。趙合德走近看到,笑道:“看來你精神好了許多,這麼重的茶壺也提地穩穩當當的。”班兮看她一眼,笑道:“趙婕妤也是一樣,好一場小產地戲碼,只可惜我沒緣親見。”
趙合德掩嘴笑道:“披頭散髮,還弄的我一身土半身傷,也沒什麼好看的,”說罷在班兮身邊坐下,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讚道:“這茶味道不錯,特別的清淡呢。”班兮瞟她一眼,笑道:“怎麼趙婕妤也能品味淡然的滋味麼?我還以爲你只喜歡濃烈的味道。”
趙合德笑道:“酒自然是越濃越好,茶卻是天性淡雅,濃了反而無味,我雖然見識少,可總也在陽阿公主府上待客,懂雖不懂,嘗卻是嘗多地了。酒和茶,倒有些似你我,酒是濃烈強勢,茶卻是怡然自得,很像你我的性情呢。”班兮淡淡一笑,道:“那倒也不盡然,酒雖然來勢洶洶,可勁頭過的更快,一朝夢醒,不過空留下頭痛欲裂的難受勁而已。茶卻不同了,雖然緩緩到來,味淡色淺,可那一股子香味卻足能繞樑三日,經久不散,光這份持久之力,便是酒無法比擬的了。”趙合德看她一眼,笑道:“到底是博學多才的班少使,任是什麼事都能說出一番道理來。”
班兮道:“我不過是接你的話茬兒,又哪裡懂什麼道理了,”說着又爲趙合德手中地茶盅倒了茶水,再道:“趙婕妤屈尊降貴,來到我這裡,是有什麼請教麼?”趙合德道:“我是特地來謝你配合我的這一場廢后大戲的。”班兮道:“這是你的獨角戲,班兮無德無能,可不敢居功。”趙合德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將那曹珍送去許後宮中,可不就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嗎?”
班兮道:“只怕你誤會了,我送她去時,完全沒有要幫你地意思……”趙合德笑道:“誤會也好相助也罷,總之這人不能在我館裡出事,我便是有心想將她送去昭陽宮,自持也沒那份本事,有班少使代勞,可不就得知恩圖報麼?”
班兮看她一眼,依舊喝自己的茶,趙合德笑道:“我還聽說自那以後,你三番四次的去看望許後,言談之中總似在套問許後對這宮女的態度。可惜這笨女人對別人全無半分愛惜之心,要不然我想你也不會下這個決心,真正放手不管,任由我唱完全場。所以呀,我早說許後這人不值得幫,你爲她出了力,到頭來,還不是一樣要送她歸位?”班兮道:“趙婕妤的本事可謂是極至的了,到處都有你地人,什麼也都能知道,”趙合德笑道:“要疇謀算計,這點本事總是要有地。我又不像班少使,能知動靜於千里之外,只好用這個笨辦法而已。”
她說的到這裡,看班兮一眼,又道:“班少使所能實在是驚世駭俗,能人所不能,因此合德此來,一來是向班少使你道謝,二來嘛,便是想向你討個主意。”班兮淡然道:“我哪有什麼主意,說到未雨綢繆,機關算計,那不是都趙婕妤地拿手戲嗎?反而要來問我?只怕班兮要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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