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兮神色間閃過一絲冷笑,淡然道:“想問我知道什麼?你,真想知道?”柳息兒看着她的眼睛,忽覺一股寒意自下而上襲遍全身,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
只聽得班兮用陰冷之極的聲音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父親是因爭奪家產,被親哥哥陷害至死;我知道你母親視你爲不詳之女,纔將你寄放在她哥哥家中受苦、我還知道你在他家後院挖坑深埋的那樣東西——你妒忌堂姐們喜愛的那隻黑貓,是以親手將它溺斃掩埋……你是否還想知道的更多呢?無論是什麼,我都能一一向你解答,這世上永遠沒有一人能比的上我,因爲我,是無所不知的!”
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柳息兒此刻的心情,她瞪目結舌看着眼前這個女子,明明心裡慌亂憤怒,可偏偏只是全身發抖,卻說不上話來。卻見那似是而非地班兮眼中透出無比濃烈地寒光向她逼近:“世上有這樣一個女子,她生有靈異,對身邊發生的事幾乎都能預知。她來到宮廷裡後,雖然身受榮寵,可卻因爲知道有一個絕色女子將要帶着巨大的災難而來,她選擇了退避,暫避鋒芒。”
她向柳息兒步步進逼,語氣愈發奇特:“因而並不是你時機扭轉一步登天,而是我特意將你扶持上來,你能與趙飛燕相遇,是福是禍,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本來你與她的這場仗要難打的多,只是……原來她竟然獨自入宮,原來她還天性愚鈍,這才讓你撿了一回勝仗,可這之後。你可要時刻小心。還有一個女子,眼看就要因此而來,這個溫柔禍水。心狠手辣,比趙飛燕可難對付的多了。16K…你加諸在趙飛燕身上的一切陷害。到了她那裡,也許會全部返回給你也未可知。”她轉頭看看窗外,再道:“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夠你細細斟酌地,你是要自己應戰還是尋求同盟。可要考慮清楚。這個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說罷竟不再看她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柳息兒看着班兮的背影在眼前消失,曾有一剎那幾乎恨不得想撲上前去將她撕碎,可是在她內心深處,卻也因爲班兮地話,另一股更大的疑團正在形成。
自從與班兮相識,她就感覺自己始終猜不透這個女人,這個在地牢中輕鬆道出自己地隱匿計謀、在最得勢的時候忽然甘心貶降、而由她提供的一個自己聞所未聞的舞曲服飾。卻幫助自己立刻青雲直上的女人。她時而溫婉柔順,時而敏銳機謹,而片刻之前。她所變幻地兩種完全不同的樣貌形態,更是不同於柳息兒平生遇到的任何一個女人!自己能猜透皇后的用心順水推舟地與之聯盟對付趙飛燕、自己能明白皇帝太后的心思所繫。讓他們圍着自己打轉……可是。獨獨對她——班兮!這個神態語調變幻無常的女子心驚膽戰!曾經對她的那種不安情緒,這一刻又襲遍了柳息兒的全身。她全身乏力,只得慢慢退回榻邊正要頹然坐倒,忽然想到一事,幾乎以失儀的速度立刻衝出內室,用異樣地聲音大叫:“擺轎……”
班兮在夜色之中匆匆回到遠明館時,已經是面無人色,身體更是控制不住的一直顫抖,好不容關上房門,她背*門站了片刻,待心跳略爲平息,竟仰頭向空蕩蕩地屋裡大叫:“你給我出來!你出來!!”這聲音淒厲之極,更是帶着哽咽之音。
屋裡自然是空無一人,可就在班兮喘息未定時,卻有一個聲音輕輕一笑:“你何必這樣驚慌?”這聲音如此熟悉,可又飄渺不定,竟無法分辨出處何在。
班兮對這詭異的聲音卻並不懼怕,擡頭問道:“爲什麼要說那些話?爲什麼要告訴她那些?”
“她總有一天要知道地,眼下你不是要救你那個盼兒麼?”
“這樣能救得了她麼?你可知說了這些,會有什麼後果?她若是相信,也許你此時已經改變了歷史。你既然是我的前世,必定記得投生之時,冥王說過地話吧!我們雖是重來,可並沒有被附諸改變歷史地權力呀!她若是不信,我這麼久以來幸苦隱藏的結果就要被你一席話全然改變,也許……生死之時,已經近在眼前了。”她急促地說完這些,已經是泣不成聲。
可是空氣之中卻有人輕輕哼了一聲,道:“你究竟是怎麼了?你在怕什麼?又在顧慮什麼呢?難道一定要受到傷害你才能捨棄你那可悲地善良麼?你自認與寧的私約之罪、在大殿割琴斷愛,我都沒有攔你。若不是我爲柳息兒出謀化策,讓她得到劉騖的歡心,你以爲劉騖真能輕易放過你和寧嗎?你要圓與他的情份,今生已經沒有指望了!寧的出現只是意外,如今你身在漢宮,是劉騖的女人而已,爲什麼你還有那麼多放不下?”
班兮全身無力順着門慢慢滑坐到地上,空氣中的聲音也就在這時停了一會,才道:“因這重生www.Freexs.Cc,你我實際已經在發生變化了,你沒有察覺麼?若不是因爲重生www.Freexs.Cc,使得你有前世的記憶,你也就不會被人視做靈童,自小孤獨。若不是因爲無人傾訴,你也不會對寧特別在意,我知道他對你的意義實在比對我而言重要的多。可是,你還記得自己是爲什麼而來的嗎?”
班兮雙目低垂,忽得冷笑道:“是你爲自己的不甘心而來,卻要毀了我的一生。”
“你的一生?”那個聲音忽然大笑,“你真是癡的厲害,若是沒有我的不甘,何來你的一生?你以爲這是自己能做主的人生麼?”
屋內沉寂下來,良久良久,只見班兮慢慢站起,輕輕道:“我不想爲了前世的記憶而活,今生有對我更重要的人。盼兒,她是無辜的,不應該被卷在這場災難之中,我要助她離開,就是再去求柳息兒、求皇后、甚至求皇上……我也要讓她活着離開這裡。”她已經全身乏力,卻仍強撐的扶住門框,伸手開門,又道:“寧,也是無辜的!他是爲我而來,我既然不能回報他,可是起碼也要助他平安離開這裡!”說着話,她已經將房門微開一線,便要邁步出屋。
安靜的房裡卻似忽然吹起一陣猛烈的怪風,使得原本已經打開的房門自班兮的手中脫離,“”地一聲重新關合。班兮受驚回望,那聲音仰頭長笑道:“你要將我永遠封存在心裡麼?我勸你不要癡心妄想,我千年積結的怨恨怎麼可能因爲你的懦弱而消散,你儘管放馬過來,我倒要看看誰纔是這個身軀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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