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可不像闞依米聽到的這麼簡單,玉蟬公主進東宮這中間的過程,還真有點讓人瞠目結舌。
和親對於大梁來說也算是好事,大梁也需要養精蓄銳,這一仗雖勝了,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幾年和北燕的征戰,再加上西域邊塞,那些異族小國不時蠢蠢欲動,也需要恩威並施,牽制安撫,這些都需要糧草和銀兩上的支撐,國庫已捉襟見肘。
而那些藩王各居一方爲自己利益爭的肚飽溜圓的,還不時的圈地,等到讓他們進貢時,一個比一個會哭窮,更甚者西川王,蕭聖德,陛下的皇叔,去年覲見時,竟然穿着幾年有的舊朝服,邊緣的線都脫落了,讓皇上真是哭笑不得,向百姓加強賦稅吧,又怕引起民憤。
北燕這時提出和親,也算稍緩財政壓力。
不過蕭盛榮爲這位玉蟬公主在朝堂上的大膽表現甚是驚歎,正想着此女如進了宮中,就這膽色定會引來皇后和貴妃的不滿,說不定還會生出想不到的事端。
沒想到這位玉蟬公主傾心的竟然是太子蕭子泓。
尤其是玉蟬公主爲表對蕭子泓的傾幕之心,把對他的愛慕之情都烙在身上了,並當場露出雪白的香肩,上刺有一朵北燕象徵愛幕之情的辛夷花,這更讓滿朝的文武官員驚耳害目了。
衆人看足了美人的香肩,偷偷咽口水,齊齊地目光看向寶座之上的人,就看皇上怎麼解決了,明明是嫁給您的,可新娘在進洞房之時改主意了,非要嫁給您兒子,這種荒唐的事,還真是聞所未聞。
皇上面上波瀾不驚,看着下面一片深情媚言柔語的玉蟬公主,是面上帶着淺笑不語,目光描向衆臣反應。
還是蕭子泓的臉上掛不住了,不能讓滿朝的大臣看自己父子的笑話吧。
便冷聲說道:“和親此事可不是公主說了算的,和親陛下,是給足了你們北燕的顏面,豈能是你隨心所欲說改就改的?退一步而言把你賜給我大梁這朝堂上的任何一人,你豈能生出異議,否則你北燕的和親誠意又何在?”
玉蟬公主一聽,立刻媚眼中噙了淚水,那嫵媚嬌豔的樣子,讓在場的男人們剛剛平息的心又開始波瀾起伏了。
“殿下既然這樣說,而我女兒家的心思又被大梁的滿朝文武所知,這跟被夫所休無異,玉蟬又有何顏面苟活?”說着竟然伸手就拔下自己頭上束髮的鳳簪要尋短見。
大殿上如此多文武大臣再加上北燕送親的使臣,六皇子幕容宸,怎麼可能讓她死了呢。
還是蕭子泓眼快,就像知道她會這樣般,在她剛拔下頭上的簪子正要向自己的頸部戳去時,他一個箭步就躥過去,出手就抓住了玉蟬公主的玉腕,稍稍用力,玉蟬公主手中的簪子就脫手掉在了地上。
玉蟬公主一看是蕭子泓阻攔了自己,媚眼中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一臉的委屈,顫聲說道:“殿下讓臣妾生不能侍奉在身邊,死也不許嗎?”
這滿腹委出的話語,聽來讓人怎麼都感覺蕭子泓有負於她無臉活了,說着話,更是微不可查地向蕭子泓懷中貼了貼,蕭子泓看着那張梨花帶雨的面龐,和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眸竟然有那麼一刻失神,他忙放開玉蟬公主的玉腕,看着一旁的幕容宸,冷哼一聲,退到了一旁。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北燕送親使臣六皇子幕容宸忙上前扶住自己的妹妹,幫她整理好衣衫,向寶座上說道:“陛下聖明,寬宏仁聖,請莫怪小妹,實在是小妹自小被父皇寵溺過度,又是對太子殿下用情至深纔有此大膽所爲,還望陛下成全小妹之心。”
衆人一聽暗自罵這北燕的兄妹倆可夠臉皮厚的,就算是北燕的民風開放,弟歿妻兄可娶,可這是大梁,禮教嚴謹,豈能和北燕一概而論。
況且這六皇子說的話,如果陛下反駁就會背上好色的昏君之名,和自己的兒子爭一個女人,可謂陰險至極,這兄妹二人明明就是故意爲之,戰敗了想趁此羞辱大梁,真是其心可誅。
太傅謝敬塘忍不住了,早就看不慣此女的作法了,立刻站出來說道:“陛下,和親之事早已經是兩國商討好的,豈能朝令夕改,北燕無視法度禮教,我們大梁可是冠帶之國,以導德齊禮服人,豈能容他人隨心所欲,如此辱沒大梁!既無誠意,那就兩軍陣前相見吧。”
太傅一這樣說,立刻有大臣也站出來附合。
幕容宸立刻拉着妹妹跪下說道:“陛下,現在人人皆知小妹嫁到大梁,如悔婚,無疑是把她逼上死路,望陛下給她一條生路。”
陛下看看時機差不多了,向謝敬塘微點頭,朗聲說道:“既然玉蟬公主仰幕朕的兒子久矣,朕甚是欣慰,這說明朕的兒子卓爾不羣嗎,朕又怎麼能阻了此等好事,太子身邊侍候的侍妾也委實少了點,皇后早就和朕說過此事,要充實東宮,就隨了玉蟬公主的心意,衆臣就不要妄議了,區區女人而已嘛?”
衆臣立刻皆心知肚明地點頭,皆順着皇上的話順了下半句:也就是一件衣服,還是一件‘異服’即使現在新鮮,過不了多久就穿舊扔了,還愁沒有新的,沒什麼大不了,給誰還不是一樣?還是陛下寬宏仁厚啊!
就這樣玉蟬公主如願入了東宮,賜給蕭子泓爲玉良娣,
朝中的元老級人物,三朝元老,裴儀一看忙顫微微地上奏,聲稱自己十四歲的孫女裴雲雁自去年上元節偶見太子蕭子泓一面後,也是仰慕蕭子泓久矣,不如皇家好事成雙,讓蕭子泓也納了裴雲雁。陛下一高興又準了,封裴雲雁爲良媛。
前朝發生的事兒,後宮中的皇后很快就得了信,那位玉蟬公主如此膽色,很讓她爲闞依米擔憂。
因着上次容良娣滑胎的事兒,自己做的已經被皇上知道不高興,此時也不想觸了黴頭,便也沒再提出異議,轉念一想,反到覺得有這兩位進東宮也不算壞事,免得蕭子泓專寵衛洵兒滋長衛家的勢力。
她怕闞依米心中鬱結,又擔心她會因此事惹蕭子泓生氣,把她叫到自己的寢宮,語重心長地勸道:“太子妃,你要謹記,莫要犯了‘七出’中的‘嫉妒’,莫要爭寵也莫要恃寵而驕,你只需早早誕下皇子,坐穩你太子妃的位置,任這妃嬪來來去去,這宮中就是如此,等你到了母后這位置,就知道在這宮中能安身立命何其不易。”
其實,皇后的擔心真是多餘,闞依米若懂得爭寵討好蕭子泓,也不至於三年沒和他圓房。
就目前兩人的情況,能不能行誕下皇子之事闞依米真不知道如何做,她想的最多的是見了蕭子泓和他痛痛快快打一架,再不濟吵一架也行,以報上次他‘陰’自己受的窩心氣。
東宮不時進美人,要說她不在乎是言過其實,就算她再沒心沒肺,她是太子妃蕭子泓的正室,這越來越多的妾室跟自己爭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會更加冷落自己,想想就讓她心裡堵得又多吃兩塊桂花點心,感覺甚是費神。
她一手支頤一手敲着桌子,腥誹着太子蕭子泓這小白臉,怎麼這麼能招蜂引蝶呢,他有什麼好的跟個教書的先生一樣,這些個女子也真是的,只注重外表不注重內涵,還仰慕已久,他哪裡值得仰幕了?
她到是覺得這些中原女子過於有心計,本來宮中就缺少自由,再整日想着算計她人,她覺得這樣活着委實不快樂,到不如吃點好吃的,再玩點好玩的,挺好,只是這好玩的就是總是找不到機會,那就是能出東宮。
腹誹歸腹誹,蕭子泓的面孔一出現在腦海中,她的小心臟竟然撲騰的歡快了,她一直認定是蕭子泓上次在自己脣上下了藥所致。
她這小心臟撲騰得還沒歸位呢,就發生了讓她小心臟再次撲騰的事兒。
新進宮的玉良娣和裴良媛按禮制來拜見太子妃時,在路上衝撞了衛
良娣,竟然還動起了手。
玉良娣和裴良媛兩人一同去拜見闞依米的路上,路過錦鯉池時,宮裡派來引領的女官突然腹痛難忍上茅廁,看着快到瑞祥院了,兩人便帶着各自的宮娥自行前往。
正碰上衛洵兒拿着魚餌去錦鯉池餵魚,衛良娣的貼身宮娥素衣嫌兩人堵了路,斥責玉良娣和裴良媛不懂規矩沒有禮教,誰知這位玉良娣也不是吃素的,她媚聲媚氣地說道:“懂不懂規矩,從你這奴婢身上就能知曉!
素衣一聽她話中帶話,又見這位玉娘娣生的面容妖嬈嫵媚,那一雙媚眼看人一眼直攝人心魄,女人看了都如此,更何況男人。
也耳聞此女在朝堂之上是如何大膽向太子表白的,更是心生忌恨,太子一旦被這等妖女迷惑了,自家主子地位豈不是堪憂。
素衣由不得厲聲叱道:“大膽,這是衛良娣,還不快快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