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名殺手,並沒有如傳統觀念那般身穿黑色夜行服。他們身上的衣着和四周的屍體相差不多,而且也沒有蒙着臉,當羅信用半截刀鋒切開對方咽喉的時候,發現對方的眼眸顯得十分平靜,他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一個將死之人所應具有的驚恐與慌亂。
彷彿死亡早在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一樣。
羅信來不及多想,他一個旋身,就將手中的半截刀鋒投了出去,狠狠的刺入身後一名揮刀刺來的男子胸膛。
接着羅信從對方手中將刀奪過,在躲開另外兩人攻擊的同時,在空氣之中劃開了一道圓月,另外兩名殺手的脖子突然泛起了一條血痕,接着就有殷紅的血液從血痕之中飛濺而出,他們的頭顱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這四名殺手的武功,只能算是一般,羅信十分輕易就將他們幹掉了。
如果他們真的是泉男建派來刺殺羅信的,按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水平,而且這是人所呈現給羅信的姿態,如同敢死隊一樣,彷彿在一開始就已經知道自己要死了。
不等羅信仔細思考,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驚呼:“殺人啦,大家快來啊,這裡殺人了!!”
在羅信轉身看向門外的時候,就見一個男人的身影迅速掠過,接着那個聲音不斷傳出,並且越來越遠。
羅信隨手就將手中的刀刃丟開,闊步走出這個房間。
與剛纔那寂靜的環境相比,現在客棧裡的一切彷彿在一瞬間就甦醒了一般。
羅信在走廊上行走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而他剛剛走出走廊,站在樓梯口的時候,發現下邊已經堆滿了人。
由於剛纔的打鬥,羅信的膝蓋以下已經被血水浸染,他在走廊裡行走,身後就留下了許多血色腳印。
還有他身上的衣服,以及手裡都沾染了血液,儘管他並沒有手持武器,但現在呈現在衆人面前的儼然就是一個瘋狂殺人魔的姿態。
樓梯口那些人在看到羅信的時候,就如同鳥獸一般迅速哄散。
不過這些人一邊跑一邊喊:“殺人了!殺人了!”
羅信真搞不清楚,泉男建這一次究竟要幹什麼。
就目前所呈現出的狀況來看,看上去好像是那種八點檔老劇情的套路,那些似乎是要誣陷羅信,讓他變成一個殺人狂魔。
羅信從樓梯上一邊下來,一邊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他在思考泉男建這麼做的用意在哪。
單純的誣陷,這對羅信似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頂多也只是將他的名聲搞臭。
但羅信向來是一個並不在乎自己名聲的人,難道說泉男建不清楚這一點?
又或者將羅信變成殺人狂魔之後,有人會上報給皇帝,然後皇帝在下聖旨斬殺羅信?
呵呵。
如果泉男建是這麼想的話,他恐怕早就被羅信給碎屍了,擁有這樣智商的人怎麼可能會讓羅信在他面前栽了跟頭。
羅信一直沿着樓梯來到了客棧堂廳,門口此時圍了很多人,從他們的衣着以及臉上所流露出來的表情,就不難看出這些應該只是附近的民衆。
這很顯然是一個陷阱,附近這些民衆聚集到一起,肯定需要一定的時間,而從那一個人呼喊“殺人了”三個字開始,直到現在也不過個把分鐘而已,這些民衆就好像事先就已經得到了相應的啓示。
羅信正思索間,擁擠的人羣就被人推開,人羣裡也是穿出了官差那略微有些強硬的聲音:“讓開,讓開!”
很快,外邊就衝入了十幾名身穿官服的官差。
這些官差的服飾與羅信在長安衙門裡所見到的有些不同,而且這些人的腰間都戴着一個玉佩,手中握着的也是制式武器,橫刀。
“大膽賊子竟然敢公然殺人!”
一箇中年男人站在人羣裡,對着羅信呼喝。
羅信看了眼前衆人一眼,笑着說:“你們是不良人吧?而且還是專門負責管理江湖事務的。”
羅信發現這些人太陽穴都高高鼓起,應該都是會家子,本身就是學武的,所以他們在對付武林人士的時候,有着先天的優勢。再加上自己身後就是官府,在處理事情的方面,多少會有些仗勢欺人。
“哼,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那現在就應該放下武器,快快投降!”
中年男人一開口,羅信當下就懟了他一句:“你白癡嗎?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手裡有武器了?我要是有武器的話,現在還會站在這裡,跟你們說廢話?”
“你……”
中年男人正要開口,羅信突然邁出半步,眨眼間人已經站在了中年男人面前。
不待中年男人作出任何反應,羅信就一把扯過他的衣領,又迅速後退。
這一來一回,也不過只是眨眼間的功夫,羅信在衆人面前展示出了他高超的身法。
別的不說,就單單他剛纔所展示出來的精妙身法,他在殺人之後,如果想要離開,也不過只是眨眼間的功夫。
既然對方是不良人,羅信也懶得跟他們廢話,他一把將中年男人舉了起來,對着他問:“是誰通知你們過來的?”
“小子,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但我奉勸你一句,無論你背後師門如何,無論你在武林榜上排行有多高,一旦你得罪了我們不良人,縱然逃到天涯海角,我們都會將你碎屍萬段!”
這個中年男人是個典型的老油條,功夫一般般,但嘴皮子很利索,而且善於使用這種官腔。
羅信隨手就將它丟開,只聽“碰”的一聲,他整個人都撞在牆壁上,隨後身體從牆壁上緩緩滑落。
羅信雙手抱胸,用犀利的目光掃視身前動人,對着他們問:“雖然我無法插手你們不良人的職務,但我想以我羅信的影響力,想要推薦你們當中任何人替代剛纔那傻逼的位置,應該是不難的。”
“羅、羅信?”
一聽到羅信這兩個字,尋常百姓可能還不清楚,但身爲不良人又怎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