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動搖

雪一直下,半死不活,兩三天都時斷時續,細碎的雪珠子砸在地上,薄薄一層留不住,化化存存。既然沒有大雪封路,那隆冬裡一早出勤就成了麻煩,這年頭武職官員若乘車會被人鄙視,只好頂着寒溼的冷風任憑雪渣子摔在臉上,短短一段路上受盡了折磨,每天上馬的時候有種疆場上獻身的感覺,生不如死。

寒風裡穿梭,把手埋在袖子裡扶繮繩,還是凍了。一回家裡稍微有點熱氣就開始發癢,忍不住雙手互撓,紅腫的指頭棒子,撓破了朝外滲着黃水,更癢。

穎捧了我的手看得酸楚,“周醫生說蘿蔔熬水泡了能好,可這都泡幾天都沒點療效,前幾天才一個指頭,今天怎麼就傳了三根了。”墊了厚厚的麻布將手上的蘿蔔水擦乾淨,“不然裝個病,把冷天過去再去應差。”

“胡說。”小時候上學也凍過耳朵,有經驗。“開春就好了,沒事。”伸了手掌看了看,不由笑了。這纔回古代幾年,連思維方式都退化了,前兩年冬天在家裡養着,沒這意識也罷,如今等手凍了纔想起手套來,活該!

很奇怪,這朝代沒手套,見過程初訓鷹時戴臂套,一直連在手上的那種,可冬天出門卻都光個手。家裡現在有棉有布的,做個合掌的大布袋子套手上多容易的事情,說幹就幹。

給穎把其中細節講明白,和做棉衣一個道理,大布袋子做個夾層,裡面均勻地塞個棉套子,露個大拇指的地方就成。簡單點,先給這冷天湊合過去就行,下來再說什麼熟皮的連指手套。

雖說熟皮工藝在我國自古就有,做鞭子、皮甲可以。若要手套的話,還是幾家胡商的皮革店最好,域外的秘傳特殊工藝可以讓皮革柔軟如棉布,戴在手上如同第二張皮膚。想弄個軟羊皮手套還得找外商購皮子,不過纖細的皮手套手上很有型,穎和二女一人做一雙不錯,男人家就胡混下無所謂。

“不用。”穎和二女明天還要忙,不讓她倆操勞。咱家有現在的棉紡業專家,“我找達萊去。”

“不要她!”穎對我的穿戴把持地仔細。“由頭到腳都是妾身和二女親手裁縫的,還輪不到個高麗賤婢,夫君莫客了。”小手工,難不倒二位心靈手巧的夫人。按我畫了手型,二女用綢緞做了個內膽,棉花塞得均勻,臨了還走了線腳,將棉花固定在膽裡。穎則和了三層粗麻布做了個外套。套口縫了一圈兔皮上去,將二女做好的內膽塞進去拉嶄,裡外針線走了兩遍,織補牢靠。

我看來龐大無比的工程在二位夫人手裡行雲流水般就完成了。說實話,比我後世在商場買的要好。手工線腳比縫紉機匝出來的還密,尤其套袖一圈兔皮緊密柔軟,連在手腕上又裝飾又遮風,唯一顏色太單調,麻布是白的,兔皮也白的。合掌手套戴上和北極熊掌有點像。

“給你倆按皮的做。”我戴個手套暖和,在穎臉上捂捂,又跑二女臉上按按,“好,舒服,嘿嘿。今晚睡大被窩。”小心將手套壓在枕頭下,親自將三人的鋪蓋拉一起,“都來,滾一起暖和。”

一早戴個手套滿世界顯擺,劉仁軌是文官,可仍舊按軍武裡騎馬的習慣,下馬就一氣朝手上哈熱氣,翻來覆去地搓。“哦?”見我已經在院子裡做早操,驚異半晌,“少監今天最早啊。”

“哈哈。”得意笑笑,誇張地做了倆伸展運動,雙臂伸縮,“一般,在下沒睡懶覺的習慣,聞雞起舞,天天勤練刀法。昨晚鑽研學問忘了時辰,早上起晚了怕過了卯,先趕來農學再冒練。”說着戴了手套拉了腰刀一陣快舞,寒光閃爍,呼呼生風,武俠片絕傳,要邊跳邊掄,若期間弄個飛天周身閃爆硝煙瀰漫就更拉風。

劉仁軌被我凌厲的刀氣逼退到牆角,直到我收功撤馬也沒看清楚路數,痛苦地搖了搖頭,爲自己的無知苦悶。“少監手上是?”爲掩蓋自己武學上的缺憾,主動將話題扯到我手上。

“哦,小玩意兒。”滿不在乎地將手套除下讓劉仁軌端詳。

“嗯,做得精細。”捏了捏,朝裡面探了探手,茫然問道:“鬆軟保暖,裡面是?”

“棉花。夾層裡塞了點棉花。”

“這個有耳聞,可是工部和少監合搞的那個東西?”劉仁軌把手套翻來覆去地搜尋,穎和二女手藝太好,沒給劉仁軌看棉花的機會。

“呵呵。”我接過手套塞懷裡,看看劉仁軌表情,有門。降溫後,王家精心預備好的棉被友情大放送,凡是有關係的都不放過,我這邊從官職最小能力未的李世開始一直送到英公李績,穎則在貴婦圈子裡郡主縣主,能拉上話的都有禮物,給王家贏了個好名聲。唯獨劉仁軌不好打理,清流,禮尚往來在他那兒行不通。禮品直接送過去,弄不好得讓人家打出來。即傷和氣又損面子,不敢貿然行事。可不送的話,我又咽不下這口氣,不收禮品就是不給王家面子,不給王家面子就是不拿我當回事,不拿我當回事就是看不起皇上親封的伯爵,就是褻瀆貴族,褻瀆皇權,蔑視王法!“棉花今年試種,說起來也是和民生息息相關,農學上理應有個備錄,其中種植方式和物種特性都該有案可循。”

劉仁軌笑了笑,“工部的差使,農學還是不插手的好。”

“話是這麼說,可工部也只是推廣規劃而已,能不能提高棉花產量和抗病毒能力還得農學上的人員鑽研。往後能不能讓棉花不再成爲豪門貴族的專享,同麻布織品一樣走進百姓家,還得靠咱們農學上下齊心。”不給他扯進來就不姓王,說着從窗臺上取了放棉花的褡褳遞給劉仁軌,喊雜役燒壺熱水送來沏茶,“外面冷,進去談。”

劉仁軌將棉花擺了一案子,左看右看,又捏又撕,“產量呢?和桑蠶比?”

“高,當農活幹,不費專門人力去照顧。沒有桑蠶的地域限制,耐寒而旱,若規劃的好就不需要大量侵佔糧田。”我起身懷裡掏了一個小卷——才織造的棉布放了劉仁軌面前,“比麻布細密,比絲綢結實,遮風禦寒的首選。尤其產量高,工藝上衍射煩瑣了點,但經過我多年的攻關鑽研,其中幾處難點已經攻克,投入量產沒有多大難度。”

“看看。”劉仁軌將棉布展開,對了光線端詳,用力搓揉揪拽,又和向上的綢緞比了比,解開襻扣將裡面的麻裡衣扯出來一角,撕扯幾下,才滿意地點點頭。“的確,光從手裡這塊棉布來看,比絲綢和麻布都結實,也厚實許多。若是不侵佔糧田能夠種植的話,那是天下蒼生之福。光那個手套若送了去前方,寒天裡將士們的戰鬥力也能提升。凍傷減員的事也會減少。”

“關鍵就是種植問題,如今西突厥已經成爲我國行省,那邊乾燥少雨,地廣人稀,用來種糧食怕有難度,如果能廣植棉花等抗旱作物,的確是我朝一大福音。”說着起身指了指地圖上西域一帶,“光從面積上看,遠遠大於關中、河南重要糧食產區總和。置之不理則可惜了這麼大的土地資源,朝廷每年還得拿出大把錢糧安撫當地土人,若能找出適合耕種的地方讓他們有所產出,拿了物產與動朝廷交換生活物資就不再成爲負擔。兩廂比較下來……”

“或許少監的話有道理。”劉仁軌打斷話題,“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到棉花抗旱,抗寒時我就朝西邊想過。不盡然都是少監想的那樣,蠶桑麻糧自古都由官家統一管攜,若棉花更勝桑蠶,將這麼重要的物件教放於一羣胡人手裡,不免……”

看來劉仁軌是個泛民族主義者,從根本上沒有領會偉大舵手李世民華夷一家的偉大戰略構思,按他的意思,就算漢人拿不出地來種棉花,也不能跑到少數民族地區推廣,那些人靠政府接濟死不了就行,不用活得太舒服。“豢養。”必須將蘭陵提出的豢養理論拋出了,要從根本上推翻劉仁軌的偏見。“就這個道理,種植棉花等作物若能改善生活的話,相比放牧遊竄,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日子,生存沒了顧慮,不必捨命拼搶,戰馬變成田間的牲畜,不需要打獵劫掠,刀槍弓箭使用再不頻繁,有吃有穿的生活,後代們不再效仿他們的先輩縱馬馳聘,有時間有條件接受我朝教化,逐漸脫去野性,從暴民亂民轉化成良民順民。商貿越多,和我們接觸就越頻繁,相互交流溝通,民族間的障礙消除越快,想像一下,我朝和西域各族的人數比例,百十年的融合後,還有什麼夷蠻之說?爲保證和關內的貿易,他們會將商路看待的比生命更加重要,會自發去維護治理,更減輕了朝廷重兵打通商路的負擔。”說着將牆上的地圖取下來鋪在桌子上,“要把西突厥視爲開端,往西,往北,甚至往東,還有更加廣博的地方等待我們去征服。如果只把西突厥這一小塊地方當作終點,去防備,去鎮壓清洗,只爲簡單地征服而訴之武力,常年被絆滯在這個沒產出又充滿敵意的荒漠,大唐永遠也達不到應有的輝煌。”

“我們有數千年悠久文化,文明領先他們數百年,有睿智的君主,有驍勇善戰的將士,有勤奮的民衆,有像學監一樣德才俱佳的官員,所有武力征服只是開端,文化和血統的融合纔是結果。給外族歸屬感,要讓他們在死前閤眼的那刻都會認爲自己是唐人,一切榮譽、驕傲都來自自己的祖國。活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鬼,明確自己的靈魂會去地府見閻王,而不是見他們信奉的那麼些該死的神靈。”說得有點激動,看來我已經融匯在角色裡,劉仁軌面前的茶杯隨手端起來幹掉。

“噢……”劉仁軌應了一聲,看我一眼後就趴在地圖上深思,久久沒有說話。順着我指過的方位一點點地偏移,“這算什麼?”

“算謬論吧,呵呵。”見劉仁軌終於擡頭言語了,笑了笑。“聽起來很縹緲,可我們的老祖先一直在這麼幹,從先秦一統華夏開始,多少強橫一時的異族融合到華夏民族的大圈子裡,雖然還沒專門拿到桌面上定下章程,可千百年來一直有意無意的在逐漸向外侵襲。衆多姓氏裡,屬於外族的勝不枚舉,如今還不是堂而皇之的成爲我朝子民?”沒也舉例子,如今朝廷顯貴裡有異族血統的太多。包括李家在內,說得太仔細容易惹禍。

劉仁軌仔細打量我一陣,“少監一直在琢磨這事?進京前就領教過你的手段,憑藉這名聲和家族威望,如今擔當左武衛行軍長史,建功立業就在眼前,卻跑了農學裡無名無份的當少監,呵呵……”

“這……家裡有祖訓,當長史已經違制不孝了,建功立業不提也罷。如今能在不太違反祖訓的情況下竭盡所能地爲國出力也算沒白頂個大唐子民的身份。”說罷感嘆一聲,努力裝作平淡之色,“紈絝子弟啊,呵呵,或許錦衣玉食的更適合我。愛國、忠君、爲民這話,不一定要掛在嘴上,也不一定要刻意裝了有操守品行的樣子給外人看,良心,守着良心銘記心底就行了。”

劉仁軌面色一變,估計認爲這話有針對性,“忠君愛國,各人有各人的理解。有不同的做法,或許少監認爲自己更灑脫一些。你有條件,有能力這麼做,卻不能苛求人人生下來有你這麼顯赫的身份,從小有名士、名師教化。田間地頭的下苦人終日爲生計奔疲;文武百官各司其職,公務之下拿不出這麼多時間鑽研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說着搖頭笑道:“卻也合情理,我會將少監的話記下,你依理依據地提了出來,我也會依理依據的逐條辯駁。”

有效果,至少他認爲我說的能理解,算是進展。笑道:“說說而已,學監不必過於計較,凡世間事物均有兩面性,若辯駁起來,在下定然不是對手。”

“是依據事理的論辯,何來勝負之說?”劉仁軌將桌上的棉花收起來,拱拱手,“從個棉花能牽扯到開疆擴土,又講得面面俱到,少監非等閒之人,恕劉某眼拙了。”

“哦,對了。”我一拍腦門,“棉花樣品是見了,可具體效用還得讓您熟悉一下,其中是不是比桑蠶更好,說是說不來,得親身體會纔有分曉。”

“哦?”

“如今在下和工部搞棉花試用的效果調查,從農戶、商人、官員、貴族裡挑選有奉獻精神的志願者以身試棉,試用期間詳盡記錄各個用戶提出的意見和建議,也好在推廣前有個詳細的資料來完善棉花工藝。”說着從懷裡掏了個昨晚準備好的用戶表格遞給劉仁軌,“您看看,如果可以的話,作爲農學的最高領導,學監的建議最具有說服力,如果您能參與試用,那是棉產業之幸,國家百姓之幸。”

劉二軌將用戶意見表格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可以。”

突破,屬於我這輩子在人士攻關上最偉大的成就,和原本銀行職員相比,社會經驗和能力有了長足的長進,以前也打交道,可從來沒有把國寶搞廉政監督工作的大佬拉下馬的經驗,比較種植推廣棉花這個過程而言,逐漸腐化劉大官人更加艱辛一些,也更有成就感。

劉愛的棉被早就預備好了,一回家親自指派得力人手拿了王府上的名貼送了過去,不能多,就三牀,保證品質。

“笑的,得意死你。”蘭陵接過我送來的夾棉皮手套戴手上端詳,“也就是你了,別人可想不出這麼缺德的行賄手段。沒讓你入朝是對的,幾十年裡清正之風能讓你一人攪和了去,到時候剁一百刀都補不過來。”

“說啥?沒你這麼反覆小人的,左右都我缺德,別忘了是給你辦事呢,換了別人纔沒空搭理。”穎自從給我做了棉手套後,忽然來了興致,不知道抄了誰家的熟皮店,弄了幾十張羊皮回來,專門請了幾個皮匠按了家裡人的手型,還專門問蘭陵要了手樣,棉的,夾棉的,單皮的,一人做了三雙。“看你腿型不錯,弄個皮褲子穿估計就有效果了。”蘭陵將單皮手套拉過了手腕,若穿了皮褲子,眼裡帶點淫蕩的煞氣,找個皮鞭子輪幾圈,作成光盤一定很暢銷。

“不知道你說什麼,不過看你眼神就肯定不是好事!”蘭陵很滿意手套帶來的視覺效果,握拳朝我虛晃幾下,“壞人!”

“熟皮,不得不承認,咱比不上人家鬍子,差老遠了。往後呢,前線將士一人一雙皮手套多好?尤其冷天上,是吧?”

“想什麼?”蘭陵笑吟吟看着我,“打算……”

“嗯,那幫鬍子鬼得很,想想辦法,咱自己的工藝要能達到你戴的手套這個水平,啥套還不是隨手就來。”

“交給我了?”蘭陵露出我臉上常見的那種壞笑,“這叫什麼?”

“夫唱婦隨。”

“隨你傷天害理?”

“看。”拿過銅境,蘭陵並臉的貼一起,“像不?咱倆。”

“哦?”

“夫妻像,恩愛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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