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還有四王子這兩個傢伙當初專門和靖公主作對,靖公主臨走之時,甚至還霸佔了靖公主的宅邸,鄭守可是相當恨這兩個人。
不過,看到這兩個天之貴胄此時血肉模糊的跪在這裡一個字都不敢說,只知道沒完沒了的磕頭,鄭守心中的恨意不知不覺消散不少。
說到底,鄭守的心不是那麼硬。
鄭守看向坐在石牢上沒什麼表情的方蕩。
顯然,方蕩早就認出了兩人。
方蕩一句話不說,二王子和四王子也一句話不說,就是咚咚磕頭,雖然爛毒灘地上地面鬆軟,但藥渣之中還是有不少堅硬的骨頭等東西,這樣磕頭,還是將兩人腦門上磕出鮮血來。
二王子還有四王子或許磕了三百個頭,或許五百個,總之,誰都沒有去數,只要方蕩不開口,他們就會一直磕下去,直到自己磕死爲止。
方蕩終於開口:“你們兩個來這裡做什麼?”
二王子和四王子磕頭磕頭磕得太多了,已經磕蒙了,又一口氣磕出去幾十個,才緩緩停下來,然後兩人直接就腦袋一沉摔倒在地。
二王子最先掙扎起來,喘息着道:“父王叫我們來負荊請罪,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兩個當初的諸多不敬。”說着二王子又磕起頭來,四王子此時剛剛緩過來,一見二王子又磕頭,也連忙緊跟着磕頭。
方蕩這一次沒有叫他們磕頭太多,開口問道:“公主的府邸現在如何?”方蕩現在和靖公主的身份本可以用一個更親近點的稱呼,但對於方蕩來說,似乎沒有比公主這個稱呼更親近的了。
記得靖公主當初離開火毒城的時候曾經對耀武揚威,準備拆了公主府的二王子四王子說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二哥,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在這裡重建一座公主府,你最好將裡面的東西都給我留好,這或許能救你一命!”
現在,方蕩問這句話,就意味着,公主府現在情況如何,將決定二王子和四王子的生死。靖公主當真是一語成讖!
鄭守看着方蕩,神情有些發呆,這纔多久,方蕩竟然已經掌握了二王子和四王子這個樣存在的生死性命,眼神清澈,猶如乞丐,什麼都不會的方蕩似乎是昨天才闖入了他們的生活,那個時候的二王子和四王子意氣風發,橫行霸道,欺負得靖公主連喘息都費勁,不過一瞬間,這兩個高傲的傢伙,就變得低賤至此。
鄭守一向不怎麼相信奇蹟,但他無法解釋發生在方蕩身上的事情。
二王子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連忙叩頭道:“保存完好,公主府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從未改變。”
四王子在一旁連連點頭,現在想想,當初他執意要砸了公主府,將其拆成平地,是二哥攔着不許,他當是還覺得二哥被那個小妮子給嚇住了,現在看來二哥簡直英明。
方蕩看向鄭守,問道:“師父,若公主在這裡的話,她如何處置這兩個傢伙?”
二王子和四王子雖然得罪了方蕩,但在此時的方蕩眼中,當初的那些得罪真算不上什麼了,但方蕩知道,二王子和四王子沒少欺凌靖公主,這個時候,當然要給靖公主報仇。
鄭守愣了愣,沒想到現在換成他掌握二王子還有四王子的命運了,隨後鄭守仔細思索。
二王子還有四王子心中忐忑,鄭守現在一句話,就將決定他們的命運,不光是他們的,還有他們的母親的命運。
洪正王在他們臨行前說了,若是他們不能得到方蕩的諒解,就將他們的母親投入軍中。
投入軍中還能有什麼好事?
洪正王那傢伙豺狼般的性子,什麼都做得出來,二王子、四王子嚇得馬不停蹄一路趕來,心中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就只有一個,請求方蕩原諒他們,叫他們給方蕩舔腳他們都幹,總之,殺了他們,千刀萬剮,什麼都成,只要方蕩諒解他們。
鄭守開口道:“公主心善,若是公主在此,定會寬諒兩個哥哥,說到底,都是一父同胞。”
方蕩聞言,吐出兩個字來:“滾吧!”
這句話,算是原諒了二王子還有四王子。
二王子還有四王子卻不敢走,連連磕頭,從後背上抽出那跟荊條還有長刀。
二王子臉上雖然有喜悅,卻也遍佈惶恐,雙手託荊條和長刀過頭頂,恭敬的道:“雖然得到了您的諒解,但不受責罰,我等不敢離開i,您大人有大量,賞賜幾下,斬手,剁腳,鞭撻,都隨您意。”
方蕩微微皺眉,二王子生怕自己這句話惡了方蕩,連忙繼續咚咚磕頭。
四王子也連忙跟着磕頭。
趙燕兒興奮起來,叫嚷道:“我來我來,哥哥我來……”說着就要去抽兩人手中的長刀,看樣子似乎是要砍人,就是不知道是砍手還是剁腳。
可惜小丫頭,剛說了兩句,尚未摸到長刀,就被趙敬修拉過一旁,趙燕兒撅起小嘴一臉不開心。
方蕩想了想,從石牢上一躍而下,從二王子手中將長刀抽走,二王子連連叩頭口呼謝恩,現在的方蕩就是他們眼中的皇帝,二王子就差喊出來謝主隆恩來了。
方蕩隨後又將荊條抽出,一人狠狠抽了一荊條,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滾!”這是方蕩第二次說滾,要是這兩個傢伙還磨嘰的話,方蕩說不定就會改變主意。
二王子和四王子又磕了幾個頭後,連忙朝着虎豹獸跑去,似乎生怕給方蕩惹厭。
尚未上虎豹獸,二王子扭頭恭敬的道:“父王說若是我等僥倖未死,就代爲傳話,叫你有時間去一趟火毒城,他想見見姑爺,父王說了,公主府給你留着呢,你這些人總不能老在爛毒灘地上呆着。”
說完二王子和四王子上了虎豹獸奪命狂奔。
一直跑出去數十里,看到了火毒城,二王子和四王子才痛哭出聲,這眼淚不是因他們怕死而流,而是不用連累自己的娘受苦的喜悅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