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靈霄已經收拾了心情,鄭金依舊沒有醒應該是消耗過度處於沉睡之中,這種狀態最好不要輕易喚醒他,靈霄過後會用天地元氣幫助他培養元嬰。
靈霄此時纔算是將心神放在兩個方蕩身上,靈霄的眼角略微上提,給人一種相當嫵媚的感覺,雖然她沒有半點想要嫵媚的意思。
顯然靈霄望着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方蕩眼中生出不小的好奇,但她顯然也知道探究別人的隱秘乃是嬰士們之間的大忌,所以,並未開口問什麼,只是看着兩個方盪開口道:“從今以後你們兩個和月嬌嬌就是我和鄭金的恩人,不管你們需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傾盡全力出手!還有,你們可以放心,你們的元嬰的事情我會爛子肚子裡!”
兩個方蕩此時也在觀察靈霄,靈霄的言語兩個方蕩都信了幾分,當然他們也不會因爲對方一句話就完全相信對方。
隨後靈霄看向月嬌嬌,月嬌嬌雖然已經恢復過來,但看到靈霄和鄭金兩人團聚眼神再次變得有些呆呆的,茫然一片。
靈霄嘆息一聲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能開口,她是過來人很清楚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毫無用處的,只能等着靈霄自己從那一片陰暗的沼澤之中走出來。
靈霄取出兩個袋子分別交給兩個方蕩,開口道:“還不知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方蕩!”
“方腸!”
蕩氣迴腸四個字對於方蕩來說很有意義,此時黑色的方蕩彌補上了這四個字中的缺憾。
“這裡距離那些嬰士很遠了,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靈霄直接下了逐客令。
兩個方蕩倒是明白,靈霄接下來恐怕是要全心的爲徐俊溫養元嬰,留着他們兩個在洞府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兩個方蕩身後裂開一道空間裂縫。
黑色的方蕩朝着洞府深處看了一眼,“還說不管我們要做什麼,你都全力出手,連杯茶水都不給麼?”
他們雖然已經進了靈霄的洞府所在的山中,但其實上他們只是在洞府大門口罷了,尚未真正的走入洞府之中。
靈霄此時心情其實大好,只不過礙於月嬌嬌纔沒有開懷大笑,聞言淡淡的道:“等我丈夫的元嬰溫養回來後,我定然請你們來洞府做客,好酒款待!”
靈霄說完,一旁呆呆的月嬌嬌卻忽然開口道:“你們兩個叫方蕩是吧?我要請你們喝酒!”
兩個方蕩包裹靈霄都是一愣,完全不知道這個喪夫之女爲何忽然之間有了喝酒的興致,還要請兩個方蕩喝酒。
月嬌嬌直勾勾的走進那道空間裂縫道:“我丈夫生前說過,他曾答應要請你們喝酒,我要幫他完成最後的心願,不能叫他做個無信之人!”
兩個方蕩此時反倒有些無措了,兩個方蕩同時想起了鄭金被月嬌嬌扯着偷偷用口型和他們說過的話語,說了要斟酒賠罪,說了要請客吃酒,看得出鄭金是個好酒之人,說起來,兩個方蕩都對鄭金很有好感,可惜,他們進入太清界最有好感的一個人轉瞬間就泯滅無蹤了,兩個方蕩心中都生出一絲悵然,覺得這頓酒必須喝,就算是祭典這個未曾正常說過一句話的朋友了。
月嬌嬌已經走出洞府,兩個方蕩相視一眼正要一起離去,靈霄開口道:“希望你們兩個不要趁人之危!”
兩個方蕩齊齊扭頭看向靈霄,黑色的方蕩冷哼一聲道:“我像是那種人麼?”
靈霄點了點頭道:“你像,他不像,方蕩你看好你弟弟!”
黑色的方蕩不由得大怒,說他像趁人之危這個他沒意見,他就是從世間最苦難的憎惡和不甘之中脫胎誕生出來的,什麼樣的邪惡在他這裡都有可能化爲現實,但他萬萬受不了被當成是方蕩的弟弟:“誰是他弟弟?”
靈霄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方蕩。
方蕩點了點頭,也走入了空間裂縫之中,黑色的方蕩冷哼一聲也走了進去。
隨後,兩個方蕩離開了靈霄的洞府,繼而兩人都是一愣,原來靈霄的洞府就在他的洞府的隔壁,原本這裡是鴻洞真君的洞府來的。
黑色的方蕩捏了捏下巴道:“怪不得我看着她那個洞府覺得眼熟。”
月嬌嬌已經默默在前飛行,兩個方蕩對視一眼跟在她的身後,方蕩取出九菱嚼血送到月嬌嬌身前,月嬌嬌略微有些呆滯的眼睛中閃爍其了一絲光芒,收了九菱嚼血後,月嬌嬌用柔弱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
隨後又補充道:“謝謝你們幫我報仇!”
兩個方蕩此時已經合二爲一,因爲兩個方蕩都看出來了,月嬌嬌要帶他們重回浮葉城!
也是,當下這種情況,月嬌嬌去方蕩的洞府顯然是不合適的,方蕩去月嬌嬌的洞府也是不方便的,要想喝酒的話最好還是去浮葉城!
重入浮葉城,給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月嬌嬌當前帶路,方蕩跟在後面,四周的精怪們能夠看出他們是嬰士,紛紛避開兩邊,不敢上前,若是方蕩自己到來,那兩個狐狸精或許還會湊上來,但此時方蕩前面有這麼一個雙目茫然不可捉摸的女、嬰士,給兩個狐狸精天大的膽子也是萬萬不敢上前挑逗方蕩的。
看樣子月嬌嬌和鄭金曾經在浮葉城中喝過酒,因爲月嬌嬌基本上沒有半點猶豫就帶着方蕩在城池中左拐右拐,來到了一棟酒樓前。
站在酒樓外面,方蕩都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卻濃郁的酒香。
方蕩扭頭看向停住腳步的月嬌嬌,從這個角度上看過去,正好看見月嬌嬌的半張面孔,月嬌嬌的鼻樑高挺,膚色白皙,一道英氣勃勃的劍懸在略顯狹長的眼睛上,一個簡單的髮髻紮在腦後,使得月嬌嬌看上去就像是那種巾幗強人,說一不二百折不撓,但防彈看得卻微微一痛,他倒並非是可憐月嬌嬌,而是從月嬌嬌身上看到了洪靖還有冷容劍的影子,兩個女人都是不屈不撓的女子,也正是因爲這種性格,無法容忍自己和別人分享丈夫,不知道這兩個女子現在如何了,不知道洪靖是不是已經進入上幽界了,還有他的兒子不知道怎麼樣了,太清界一年相當於上幽界十年,若她們進入上幽界的話,找到陳娥,陳娥會將他存放的寶物都一一交給她們,或許百年之後,他就能夠見到洪靖還有冷容劍還有陳娥,還有他的兒子……
“我丈夫他生前最好飲酒,並且他對酒極爲挑剔,當初第一次來到這座浮葉城的時候,他轉遍了整座城池,找到了這裡。”在方蕩心中想起自己的愛人的時候,月嬌嬌已經開口繼續說道。
說着月嬌嬌微微一笑道:“那個時候,我給他說好了是最後一次飲酒,但我知道,他是在敷衍我,在上幽界的時候就是如此,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不知道他承諾了多少次,這是他騙酒的手段,雖然我一直勸他戒酒,其實我是喜歡他喝酒的,尤其喜歡他想要喝酒跑來求我,跑來騙我的樣子……”
說着月嬌嬌已經邁步走入酒樓。
酒樓中的掌櫃是個蛙精,化成人形,身材肥大,尤其是那大肚子當真對得起他的蛙精身份,他穿了一身綠色的綢袍留着兩撇鬍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當先一躬小心問道:“兩位想用點什麼?”
他這醉仙樓中的酒在浮葉城中是一頂一的有名,嬰士們也常來光顧,所以方蕩和月嬌嬌走進來,這掌櫃雖然小心但卻也並不慌亂。
“要你們這裡所有的酒!”月嬌嬌淡淡的一句話說出,掌櫃一愣,卻也不敢違背,四周的賓客也看到了這邊的情形,紛紛悄悄離開。
掌櫃連忙招呼夥計去搬酒。
三個熊精扛着一罈罈的紅泥封口的酒罈子擺在了方蕩還有月嬌嬌的桌邊。
方蕩本身並不怎麼喜歡喝酒,當初在爛毒灘地他接觸不到這種飲料,後來一路修行,不是在被追殺就是在琢磨殺別人的路上,要時刻保持自己的最清醒狀態,所以也就沒怎麼沾過酒,此刻看着這麼多的酒罈子擺在身前,也不由得有些眼暈。
上幽界的酒可以喝醉丹士,那麼這太清界的酒想必也是能灌醉嬰士的。
掌櫃湊過來,看了眼寒着一張臉的月嬌嬌,此時他想起來了,這個嬰士前不久是和他的丈夫一起來的,那個男子是他見過的最能喝的嬰士了,並且對於酒很有了解,還誇讚他家的酒不錯,掌櫃對其記憶猶新,怎麼現在這位嬰士身邊卻換了一個男人?
老掌櫃不敢太過殷勤,拍開泥封后,捧着碩大的罈子給方蕩和月嬌嬌倒酒。
月嬌嬌一擺手,那掌櫃當即就自覺退走。
月嬌嬌沒用身前的酒碗,而是直接用修長的手指將五十多斤的酒罈給抓了起來,仰頭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方蕩看着月嬌嬌這個樣子心中當真不是滋味,他所想到的是洪靖還有他生命中的那些女子,他不在的日子對方是不是也要借酒消愁?
想到這裡,方蕩端起身前的酒碗將碗中酒慢慢喝了下去……